在老家待了几天，陈一一已经完全把周围摸清，甚至都能跟隔壁家的小猫小狗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最烦的是在最高兴的时候总有人来催促她写作业。
这时候不是去找自己妈妈就是待着洛清池身边，毕竟老爸不会打扰表姐学习。
珠帘被轻轻拨开，陈一一小心转身，尽量避免发出很大的响声，之后一步一步挪到床边，躺下，盯着天花板的石膏花样发呆。
看得无聊，转头盯着洛清池的背影发呆，又转头回来接着盯天花板。
如此重复，持续近半小时。
“咔嚓”一声，笔芯头缩回笔尖，洛清池摘下耳机，转头揉着被长时间挤压的耳廓，一步步走到床边。
“诶呦，”陈一一被围巾拍醒，其实没有一点痛觉，倒是围巾纤维刮得她脸痒痒的，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表姐，你出去啊？”
“去卫生间，”洛清池刚披上羽绒服，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故意道，“一起去？”
陈一一无语，泄气般倒下哀嚎。
此时洛清池已经走到门口，扫了眼三十四条新信息的聊天框后清了清嗓，声音抬高几分，向珠帘处喊：“逛街，去不去？”
果不其然，尾音未落下，一个人从她面前闪过。
“走走走！”
发丝被吹起，她含笑闭眼，把刘海撩在耳后，紧跟着出门。
·
小县城的新年总是热热闹闹的，晚饭过后一家人决定出门逛街，而陈一一车把一拧，先一步到达。
广场附近，张灯结彩更加喜庆“，恭喜你发财……”的歌声都压不住广场上的叫卖声吵闹声，倒是更有些烟火气。
“表姐，我先去买点牙签肉！一会儿汇合啊！”
没走进超市门口，陈一一已经被旁边的大锅炸牙签肉吸引过去，而洛清池愣愣地拍拍被风吹痛的冷脸，让自己清醒，终究是太冷了。
重新点开消息框，三十四条消息，全是雪景，视线移开注意到小蛋糕上的颗颗饱满的青提，不免想到于窕以。
【于窕以（惊喜，把镜头正对着自己的脸）：诶？怎么打过来视频了？】
洛清池假装思索。
【洛清池：嗯……如果不打过来的话，恐怕不好表达我对三十四张雪景的惊喜。】
【于窕以：嘻嘻，真的超级好看！雪超大！如果有机会，副班你一定要来！】
她几乎要手舞足蹈来表示期待。
洛清池点头，转头挑选蛋糕，在屏幕于窕以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侧脸以及发丝上残留的水珠。
看来那边天也很冷。
【于窕以：副班，你老家是哪的啊？】
【洛清池（头没转过来，语气有些意外）：怎么，你要来找我？】
【于窕以：不用不用，感觉你那边挺冷的，要注意保暖。】
【洛清池（忍不住笑，放下蛋糕）：好，蛋糕好吃吗？（把头转回来看着屏幕）】
于窕以才想起来，上次妈妈的突然回来，她非常激动打算晚点回复，但分别时的悲伤已经把它抛在脑后，之后又被这边的雪景迷住，更是忘记。
只能挠头讪笑。
【于窕以：抱歉啊副班，我妈回来了，就激动忘了，后来事挺多的，就给忘了……不过啊是真的好吃！还得是副班。】
洛清池勾勾唇角。
沉默片刻后，倒是于窕以先开口。
【额晚上还有烟花，晚上再给你看，我先挂了副班，拜拜。】
挂断视频后，于窕以松了口气，手搭在二楼栏杆上，盯着聊天界面看了好久。
“还不来吃麻辣烫吗？”
屋里传来于鹿呦的声音，于窕以彻底泄了气，头一耷拉，重重叹了口气。
转头喊道：“马上！”
·
这边是东北的一个著名的旅游小镇，每年春节这几天都会有烟花表演，尤其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最好看。
于窕以东拍拍西拍拍，仅仅跟在于季两人身后，自然遭到了驱逐。
“小孩子自己玩去啊。”
于窕以无语，没有去找林樾，自己一个人挤到人群前面，打视频等待烟花表演。
响铃刚响一下，对方几乎秒接。
不过此时于窕以正抬头看着面前坐在爸爸肩膀上的小女孩，脸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真可爱，便忍不住做鬼脸逗她。
洛清池正陪着陈一一以及一堆小朋友放烟花，接通后便举着手机，往后面退了退。
再一抬眼，眼前便是对方沉浸式做鬼脸。
未免有点好笑。
【洛清池（轻笑）：在干嘛呢？】
尾音飘着气声，像是被逗笑后没顺过来的气，最后钻到于窕以的耳朵里。
心头激起发暖的酥麻感。
低头的前一秒就已经不自觉发笑，连呼气都模糊了屏幕。
【于窕以：晚上好啊副班，我刚在逗一个小孩儿。】
洛清池挑眉，盯着对方脖子上的围巾微笑。
做鬼脸逗小孩儿？
有点意思。
【于窕以（把手机转了一圈）：这边人超多，都在等着0点的烟花，然后一起跨年，诶副班，一会儿我们也一起跨年吧。】
洛清池没有直接回答，把视线挪向不远处放喷泉烟花的家人们，又低头思索。
【洛清池：……还是现场更好。】
尽管没有正面回答，可于窕以明白，从人群中退出来找到人少且高度合适的位置。
镜头晃动，有些地方信号还不好，画面一卡卡的，把人拍得奇奇怪怪。
【于窕以：这个位置好，肯定能拍全（低头，笑容带着不解意味）你在笑什么？】
洛清池挑眉，眼神往上瞟：【嗯……我刚才只是在想为什么画面能卡到跟鬼脸一样。】
说罢，她已经笑出了声。
不等于窕以回答，那边人群已经开始倒计时，肉眼可见她眼睛瞬间亮起来，而镜头已经反转，正对着光影交织的天空。
“十！”
“九！”
“八！”
……
于窕以已经开始小声跟着倒计时，但一个音节顺着电流穿进洛清池的耳朵，自己的嘴唇翕合着，开始默声附和。
两人同时感受到心跳声越来越明显，一下接一下应着振动的声带。
“三！”
“二！”
“一！”
等到倒数最后一个数字的落下，绚丽烟花在空中炸开，全场一齐欢呼，于窕以才从回神，才想着把镜头反转过来。
洛清池在正失神，仿佛她真的在现场，能感受到东北的寒冷和现场的热闹，丝毫没注意到镜头已经反过来。
但一反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洛清池的发梢在忽上忽下的发光，不过是不远处的喷泉烟花在半空中炸开，一点点的火星子在她眼眸中炸开，真像琥珀。
指尖轻轻蹭了蹭屏幕边缘，直到亮光消失，于窕以才恍然回神。
不远处的喷泉烟花已经灭了，突然被拉回现实时，洛清池有些晃神，抬眼时没有对上对方的视线，只得假装不经意拨开刘海。
【于窕以（咽口水）：副班，新、新年快乐。】
说完，她抿嘴，才不好意思地抬眼，却听到一声轻笑。
【洛清池：为什么你容易脸红？】
于窕以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脸，不觉得发烫，可能是在室外的缘故，尴尬笑笑。
洛清池莞尔，吸一口气认真道：
【新年快乐，于窕以。】
这几天就写了这些，不好意思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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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