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太阳照得眼发酸，便自觉回班。
“班里面好安静诶。”于窕以自觉降低音量，程莳也见怪不怪，冲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写小说。
于窕以看着那边坐着一动不动戴耳机专心学习的同桌，想到午饭时那个皱眉，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步步挪到座位，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手悬在半空伸出又收回。
最后还是写了张便利贴。
洛清池没有注意到什么，只是感觉到左大臂被什么东西戳了下，摘下耳机就发现同桌递的纸条。
上面还有一盒水果糖。
【对不起，副班，中午我看你只是因为你长太好看了，我看得太入迷了，对不起，这是赔罪，希望你能接受。 —于窕以】
洛清池仔细看，忍不住笑，把糖推回来。
“原来是你在看我。”
“你没发现是我？那为什么你皱眉呢？”
“我近视眼，看不清东西，在聚焦。”
于窕以恍然大悟，不过她笑起来也好看，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相处。
“你笑起来真好看。”
洛清池强压嘴角:“谢谢。”
再怎么高冷的女人听到女孩子夸自己也会很高兴。
“我本来觉得你很高冷严肃，不好相处呢，现在看来你人真好。”
“谢谢，现在是四月十三号，月底要期中考，记得准备下。”
某人的笑容突然消失，整个人都石化了。
又要考试啊!……
·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刚下课没几分钟，沈柯煊就在前面的门喊:“全部下去上体育课!”
大部分人已经早就下去集合，除了……
“副班，这糖可好吃了，你记得尝尝!”
门口程莳在催促。
“桌兜还有其他味的，你想吃就拿!”
完了最后一笔，洛清池捏起桌上的青提糖果，带着p4下楼。
·
“来几个男生去器械室拿东西。”
“诶回来，怎么全去了!”
沈柯煊带着三人，李向洋摸着他的大肚子，跟刘俊说了他也去。
“你去什么去!回来站好!”
于窕以个子较高，自己和贺枳念站在最后面。
“他叫陈俊，是教练也是学校女篮教练，才调过来，那个特别壮的男生叫李向洋。”
于窕以明了点头，转头看向跟自己介绍的贺枳念:“你是？”
“我叫贺枳念，你可以叫我枳念，你好。”
于窕以握住她的手。
“你好你好，叫我小以就行。”
却对上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她，是看她俩握在一起的手，吓得她像是触电一样赶紧松手。
“别怕，她叫梁漫，没有恶意的，只是不喜欢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放学加个微信吧。”
“好好好。”
梁漫回头跟一旁听p4的洛清池:“新同桌怎么样啊？”
“挺有意思的。”
“能在你嘴里听出‘有意思’三个字，那肯定很有趣。”转头她又看了眼于窕以。
于窕以总觉得她的眼睛像蛇一样:“她为什么老看我？”
“觉得你好看吧。”
“嘴叭叭不停了!”
陈俊的一句话把俩人吓得给嘴拉上拉链，等到人走了。
贺枳念嘴紧闭，眼神示意:“一会儿再聊。”
于窕以睁大了眼:“你还会腹语呢？”
“行，人都齐了，老规矩就跑一圈，之后自由活动，下课前五分钟集合，不能跑的先站出来。”
洛清池双手插兜从容地站出来。
陈俊没有说什么:“还有人没了？……没了，跑步去，体委喊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刚跑到弯道，于窕以回头看了眼洛清池。
陈俊和她好像在说些什么。
“以后站好队，你就直接站出来，省得我再说。”
“好的舅舅。”
.
“自由活动，解散!”
沈柯煊已经跑到篮球场占板:“小以，打球去？”
“知道了。”
贺枳念一解散跟梁漫打声招呼后，就跑过去找她，两人一前一后跑过去:“你也会打!带个我呗!”
梁漫坐在洛清池旁边:“你还别说，你这同桌蛮有运动天赋的。”
揣在兜里的手摩挲着那颗青提味糖果:“嗯。”
“我去看打球，你去不去？”
“不去，听歌。”
“我请问你下来上体育课的意义在哪？至少溜达溜达放松放松眼吧。”
“意义在于让我妈知道我没有一直在班里待着。”
“所以换成陈俊来教我们，是来监督你？”
洛清池切到下一首，翘着二郎腿，嗯哼一声。
“湿巾还够吗？不够我这里有。”
梁漫无语，头也不回地离开。
“……”
“Moments turn to memories.”
“Memories are timeless.”
……
一记漂亮的三分球完美进筐:“哐!”
“打得不错!”贺枳念小跑过来，拍拍于窕以的肩膀赞许，但仍是保持随时进攻的姿势。
于窕以红着脸喘气，看着对方，挑一下眉:“还好。”
此时赵承因为李向洋拦着，没法上篮，把球抛给她，李向洋还想去拦她，但看她是女生没认真，象征性地拦。
于窕以两个虚晃，趁其不备，一个箭步，一步上篮。
贺枳念兴奋，右手握拳屈肘，用力侧向下一弯:“Nice!”
陈俊左手拍视频，右手震惊地扶正眼镜:“这弹跳!”
个子差不多，协调性好，速度也快，就是臂展不行。
“这小身板牛啊，”李向洋不可思议看着她。
于窕以白了他一眼，跑过去跟贺枳念击掌:“谁小身板。”
“你好厉害啊!打这么好!陈俊都看呆了!估计一会儿就要来问你”愿不愿意。
“同学，你天赋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校队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于窕以讪讪挠头:“不了吧，老师我是业余的。”
“嗳，同学考虑考虑吧，以后有机会进省青队的，甚至是国青队啊。”
于窕以看了眼陈俊，又看了眼贺枳念，还是犹豫不决。
“没事，不着急，先考虑考虑嘛，有什么问题的可以来601找我，我姓陈，叫我陈老师。”
于窕以眼前一亮:可算有台阶下了。
一个劲点头:“好的好的老师。”
“那你们接着打，”李向洋正要毛遂自荐，陈俊右手食指中指敲击他的肚子，“你？……先把肚子减减吧。”
程莳周汶然走过来跟她竖大拇指。
贺枳念熟练地接过梁漫递过来的湿巾:“我就是校队的，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来问我。”
洛清池一直在闭目养神，没有在意那边的热闹。
感觉有人走进才睁眼。
陈俊喜笑颜开地坐在她旁边。
“什么事让舅舅这么开心？”
“一个有天赋的女生。”
洛清池看向球场，调过来后只关注贺枳念，另一个也只有她了。
目光落在一旁拿手扇风的于窕以。
“今天可能会下雨，你妈说让我送你回去，老地方见吧。”
洛清池点头。
·
回班路上贺枳念拉着于窕以说一堆校队的相关内容，梁漫盯着她看也没注意。
“真的你这实力来校队吧。”
“谢谢夸赞，还是算了，不过当成爱好就好了。”
贺枳念失落:“啊……好可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球友，如果你想打球，随便找我。”
“好啊。”
“你喜欢吃什么味的水果糖？”突然感觉被灼热目光凝视，于窕以颤颤巍巍望去，“额学委喜欢什么口味？”
“我西柚，她白桃。”
“等等啊，”于窕以冲到座位前翻找，贺枳念回头向梁漫示意，“谢谢啊。”
“她……”
“没事，她在看我。”
“？”
·
洛清池正在整理错题，瞥见一旁有人坐下:“球打得不错，有考虑过加入校队吗？”
“不考虑，太累。”
“如果是小提琴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
“你会拉小提琴？有意思。”
于窕以撕开糖纸，塞进去一颗青提味糖果，说话含糊不清:“其实也就一般，只会点皮毛。”
“糖好吃吗？”于窕以突然凑近，又拉开距离:“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给了我觉得最好吃的青提，要是不喜欢我这还有其他的。”
说着还从桌兜掏出两个糖罐。
太阳刚从一大片白云中探头，课桌上的阳光也随之移动，照得糖罐闪闪发光，像透光的琉璃。
洛清池拿起一瓶，对着光仔细欣赏:“你这么喜欢吃糖？”
“嗯，小时候营养不够经常低血糖，后来就会买这种糖果，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荔枝。”
于窕以赶紧掏出一个白色半透明糖果。
洛清池撕开放进嘴里。
“好吃吗？”
她的眼睛真的好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