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没有被关进屋子里,村子的小广场上有根光秃秃的木桩,他被捆住手脚绑在了上面。
如今的时节已然入冬,山上的冷风呼呼直吹,就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脸又红又疼,他就这么吹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时浑身被冻僵般难受。
林风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和脚趾了,特别是小拇指早已经失去知觉,变得僵硬冰冷。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嘴唇干裂开来,渗出一点血丝,低温下结成暗红色的血痂,喉咙里渴得要命,冷空气吸入时总会带着火烧火燎的灼烧感。
不远处站着两道身影,隐在早晨的雾气里,林风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清明,是沈若雪和王老三。
她戴着昨夜新婚的金吊坠,衣衫整齐,白皙的皮肤上未曾留下什么痕迹。
王老三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再加上她三言两语哄着,这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婆娘,这是你男人?”王老三脸色不善地盯着林风问道。
沈若雪表情自然地摇摇头,望着王老三娇声说道:“他是我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是我男人!”
听见她这么说,林老三这才压下了心头的火。
他装得一脸大度地说道:“既然是你表哥,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沈若雪微微勾起笑容,望向林风时,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迅速抹了一把脸,转身对王老三撒娇道:“老公,我表哥可是帮过我们家不少忙,他跟着我上山这么久,连一口饭都没吃上。”
王老三沉默了一会儿,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沈若雪的胳膊压低声音警告道:“虎哥没说给他吃东西,你要敢喂,他不扒你的皮,也得打断你一条腿。”
沈若雪的笑僵在脸上,过了两秒,她强迫自己装得一脸无辜,说话刻意地掐着调子。
“讨厌,你这么说人家会害怕的。”
她半靠在王屠夫身上,血腥气冲的她鼻子发酸,为了林风,这些她都忍了。
沈若雪佯装闹脾气,转过头就是不理他,这副样子看得王老三心痒痒,他扶着沈若雪的后腰讨好般说道:“好婆娘,我怎么忍心让虎哥打断你的腿。”
他一哄,沈若雪离开追问道:“我就给他喂几口水还不行吗,他好歹是我表哥,昨天我结婚,他连酒席都没吃上。”
沈若雪说完,肩膀微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王老三一咬牙,点了点头。
“成,就只能喂几口水!”
见他松口,沈若雪立刻转身回到王老三家,从水缸子里舀了一瓢水,她生怕王老三反悔,端着水飞快来到林风身边。
她蹲在林风身前,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手上把瓢递到林风嘴边,低声说道:“林大哥,喝点水吧。”
林风注视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无力地笑了笑,开口问道:“事情怎么样,他没碰你吧?”
看见沈若雪点头,林风这才放下心来。
几口冷水下肚,虽不顶饱,但缓解了干渴的喉咙。
林风喝完贴在沈若雪耳边,说起昨晚的事,他们只要等第三天猪爷上山,一定会得救。
沈若雪捂住嘴,惊喜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望着一身伤的林风,感激地扑进他怀里。
她把头埋在林风怀里,肩膀因为抑制不住笑意变得微微颤抖。
“林大哥,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如果离开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沈若雪发誓,这辈子就跟在你身边,给你当牛做马,洗衣做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为你生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充满了甜蜜。
林风没答应,也没拒绝。
沈若雪缓过劲后,心中充满了希望,她转身回到了王老三身边。
王老三仰起头,鼻孔冲着她,不太满意地说道:“我可是看见了,你竟然敢抱他,你是我婆娘,不要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
他心里不是滋味,娶了沈若雪之后,可是连她碰都没碰。
想起昨晚上,王老三就后悔,不该喝那么多的酒!
要不然,现在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沈若雪有了林风的话,心中多了几分自信,她才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
她挺直了腰杆,双手叉腰,气势明显比刚刚还要足,对王老三抱怨着说道:“他是我表哥,是一家人,抱一下怎么了,再说就你这浑身酒味儿,熏得我都难受,都怪你,要不是你昨晚上喝那么多酒,我们早就能入洞房了。”
沈若雪倒打一耙,王老三却没琢磨出里面的不对。
他跟在气呼呼的沈若雪身后,嘴里一个劲儿地检讨是自己的不对。
两个人一路离开,林风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希望接下来的两天,沈若雪能够撑住,她若是真的被男人碰了,以沈若雪气性,那还不得一头撞死,白白浪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此时,收到林风消息的林老爷子召集了全家开会。
林腾飞半夜跑去沈家,也收获到了线索,他使了些手段,从沈母的口中得知,林风是被一个叫虎哥的人带到了山上去了。
这山地势复杂,非常容易迷路,而且他们就算进去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林风,反而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父看着众人说道:“我们就用小风的办法,先抓到这个叫猪爷的人,到时候悄悄跟上他,肯定能够找到下落。”
桌上除了林家人之外,还坐着一个人,A市公安局的局长何东升。
他身穿一身笔挺的深灰色制服,肩章在灯光下发着冷冷的光。
何东升眉头微蹙,看着林风传回来的消息,眼神扫过众人说道:“关于虎哥和猪爷这两个人,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他们就是一群聚在一起的不义之徒,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
何东升是A市警察局局长,也是林震阳的多年好友,从他还在警校时就和林震阳认识,两人多年好友,林风也算他半个侄子,一听他丢了,立刻从家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