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啊。”中原中也摸不着头脑，他皱眉，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在一阵眩晕中听到坂口安吾还没去mimic，高木雅松了口气。她脚步虚浮，一阵摇晃，扶住旁边的大门才站稳。
头痛，高木雅耳边响起从极远处传来的嗡鸣。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消失了，如同橡皮擦去铅笔留下的污渍，只留下淡淡的印记。
在中原中也带着焦急的询问声中，高木雅回神，语带虚浮：“不要吓人啊。”
“啊？”
“之前根本没有说，坂口去卧底了。”高木雅控诉，声音越说越小，看起来马上就要晕倒。
中原中也赶紧用异能把她放到椅子上，又担忧又困惑：“你因为坂口去卧底了要晕倒？”
不，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不完全是这样。高木雅感觉眩晕有所缓解，看着凭空悬浮的脚尖，还没来得及感到新奇就被放下。
一只带着凉气的白皙手掌摸上她的额头，“你哪不舒服？”
看清面前碧蓝色眸子里的担忧，高木雅莫名委屈：“忘记了。”
“哈？”
“就是，因为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难受。”玄而又玄的感觉她解释不清，“但我忘了我忘了什么。”
中原中也叹气，“你去医疗部看一下吧。”他叫来手下，让人带着高木雅走一趟。
“没什么大问题，回忆一下在晕倒前后发生的事。”
“和中也聊到了卧底任……”
医生赶忙阻止：“别别，任务方面的事不要跟我说。”
可，能告诉她的任务肯定不是机密吧。
高木雅将说法改得委婉点：“聊到了别人的任务，然后突然想起了坂口。然后……，然后忘记了。”
她忘记为什么会因为坂口安吾情绪激动了。
好像和织田作的死有关，可他们是朋友啊。高木雅脑海一片空白，回忆不起发晕前在想什么。
医生对这模糊的描述也无能为力，“要不，你去找坂口君，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可是他现在在卧……”
“停——”
医生冷汗都要出来了，“你去找坂口君！”反正他是看不出来什么了。
被从医疗部赶出来，高木雅干脆去了海边，想着万一运气好能碰到正在执行任务的坂口安吾呢。
话说，海关会在海边工作吗？
横滨的海很宁静，没有大风大浪，只有温柔的波浪轻拍岸边，波光粼粼。
高木雅下了出租车，沿着岸边，遥遥望着来往的船只，只觉自己疯了。
怎么可能那么巧呢？
高木雅叹气，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这片包容一切的海。突然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吸引了她的注意。是鱼吗？
又好像不是诶，她眯起眼睛仔细看。
那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放大，撕裂海风，笔直地朝着她所在的海岸线冲来，像是一枚炮弹。
高木雅瞳孔瞬间放大，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向侧后方猛地扑倒。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裹挟着咸湿海风的黑影与她擦身而过，重重地砸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
“轰——！”
泥沙与碎石飞溅，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为之震颤。
高木雅蜷缩在地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她惊疑不定，是谁要杀了她吗？
回头望向那片被砸出的浅坑，一个黑衣少年正在挣扎着站起，他的衣摆不受风的压迫，牢牢插在地面，支撑起主人。
芥川龙之介！
黑衣少年满身伤痕，目光锐利地刺向高木雅，察觉没有威胁，不再搭理。他站稳身体，步履蹒跚但依旧坚定执着地向远处走去。
高木雅试图靠近但又胆怯，僵在原地问：“那个，你没事吧？”
芥川龙之介理都不理，高木雅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定距离跟着他：“我从中原干部那听说过你，来、来支援。”先瞎扯个理由吧。
芥川龙之介扫了她一眼，很明显地瞧不起。
高木雅看着黑衣少年身上不断涌出的血液，浑身颤抖不止，恐惧如同泉水不断往外冒，心想，你、你是有资格看不起我啦。
她咽下直冲喉管的紧张：“你是跟坂口安吾一起执行卧底任务吧，我来、来协助坂口整理文书方面的资料。”
黑衣少年沉默片刻：“跟上。”
高木雅如同鹌鹑，小碎步不停，勉强跟上受伤严重的芥川龙之介，“你，你要不要包扎一下。”
芥川龙之介沉默不语。
“你怎么、怎么会从那边飞过来呢？”
芥川龙之介沉默不语。
“应该不是被人……”打过来的吧。
被瞪了。高木雅一个机灵往芥川龙之介的身后站，不敢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也跟着安静如鸡。
————
坂口安吾屈臂挡在身前，却还是扛不住女人的鞭腿。他身体不受控地向后拖行，勉强站住。
下一道攻击如暴风再次袭来，狠狠踢在坂口安吾的后背。男人“噗”的一声咳出血，正面朝下趴在地上，被一只高跟鞋狠狠踩住。
“哎，我也不想的啊。”女人弯下腰，身体曲线在紧身衣的束缚下展露无遗，“看见当做不知道不好吗？干嘛一来就打打杀杀的呢？”
我也不想。坂口安吾咳嗽不止，深觉疲惫，发现古董走私的痕迹时，跟芥川龙之介说好过来就只是探查情况，结果碰到人，少年就冲出去了。
敌人的水平超出想象，轻轻侧身就避开了芥川龙之介突如其来的袭击。
女人红唇微勾，抓住芥川龙之介紧接着踢来的腿，抡圆往地上摔。灰尘四起，地面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
瘦弱的少年没有放弃，衣摆无风自动，如同漆黑的恶犬，冲上去撕咬敌人。女人脚步轻盈，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如同舞步，轻易避开直冲门面的攻击。
芥川龙之介没在女人手下撑上更多回合，下一秒便被踹起，一个鞭腿便炮弹般冲向远方。
躲在暗处的坂口安吾也没逃过，被一顿暴揍。
“说说吧，是哪的人。”玛丽脚后跟用力，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几乎陷入坂口安吾的肉里。
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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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闷哼一声，正在头脑风暴，海上货车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很正常，一个组织没有强大的武力才是致命的事。
而港口mafia的武力，或者说势力在岸上远超海上货车，直接承认没什么不好，但拿不准她的态度。毕竟港口mafia追击海上货车是事实，而且摆在明面上，双方很可能谈不拢。
出于谨慎，坂口安吾反问：“您是哪个组织的呢？”
玛丽一脚将坂口安吾踹翻身，尖锐的鞋跟如刀锋抵在他的喉咙，声音却像情人絮语，“我不喜欢满口废话的男人。”
“我代表港口mafia。”坂口安吾此时很是狼狈，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西装遍布大大小小的破洞，露出里面的血肉。更糟糕的是，他的下巴红肿，隐隐泛紫，是被按趴在地上时撞出来的伤痕。
“我没有恶意，和贵组织没有直接冲突，只是执行调查任务。”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坂口安吾冷汗直流，“两个组织正在暗中较劲，发生正面冲突很可能会导致战火升级。”所以请你冷静一点！
玛丽的鞋跟毫不客气地砸向男人蠢蠢欲动的腿，如同刺刀般留下可怕的伤口，坂口安吾痛到脸色发白，彻底僵在原地。
“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呀。”
坂口安吾在心里大骂，干嘛要把新人塞进卧底任务里啊！这一下捅的篓子大了去了。
玛丽漂亮精致的脸蛋露出甜美的笑容，沾血的鞋跟再次落到男人的脖子，“说说港口mafia对海上货车的调查情况。”
“没，没有消息。”坂口安吾强硬地压住因疼痛导致的颤抖，“目前采取广撒网的方式在横滨在各处调查。”
“为什么要调查我们呢？男人太执着可没有好结果。”
我也想知道。坂口安吾真诚道：“首领下的命令，不是我能了解的。”
他在心里估算时间，“贵组织可以来港口mafia做客，身为东道主，我们很乐意和强大的组织来往。”
玛丽冷声：“然后自投罗……”
话还没说完，她快速跳起躲开冲过来的黑色恶犬。趴在地上的坂口安吾连忙拖着伤腿滚到角落，在心里暗道可惜。
他对冲进来的芥川龙之介大喝：“先撤退！”
没人理他。
两个身形极快的黑影此时在海岸边的仓库里缠斗，货物早在一开始的袭击中被砸烂，仓库里只剩三人。
芥川龙之介用异能疯狂地向玛丽发起攻击，黑色的衣摆如同恶兽的獠牙，毫无章法地撕咬目标。玛丽一时被压制住，她不带犹豫地冲出大门，将战场拖到更为宽广的岸边。
离开狭小的场地，芥川龙之介的攻击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玛丽躲开异能的正面袭击，快速冲向少年侧方，身体划出尖锐的破空声，再次将少年踢飞，砸向停靠在岸边的船只。
船身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少年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现场安静下来，只余远处的游轮拉响了汽笛，“呜”的浑厚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低沉轰鸣，缓缓驶来。
高木雅躲在不远处，颤颤发抖，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