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化验单子被人递过来,沈砺看着上面的字,隐秘中偷偷松了口气,他抬头望向面前的医生,“所以没什么事吧?”
“对,只是普通的胃病,开药或住院观察都可以,不算严重。”那医生提了提口罩,回答道。
听医生说没事后,沈砺才将单子折好放起来,打算出去给舒明青买些饭。
目送那抹黑色身影出医院大楼后,那白大褂医生眸色微沉,转身向病房走去,“说说吧,孩子怎么回事?”
病床上的舒明青没什么血色。
“是他的?”那医生把门关上,“舒明青!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舒家的alpha怎么能怀孕?你让你爸、我大伯怎么面对族中长老?”
借着投进来的阳光,医生胸.前的名牌折射着淡淡的光芒,‘舒广济’三个字格外显眼。
“那晚是意外,我没想到会怀上……”舒明青沉声开口,嗓音已经万分沙哑,衣服下,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一个软软地弧度,将舒明青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漠打破了几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舒广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肘撑着膝盖,手摁着额头,“以你的身体状况,安心养身体到三个月,就能安全拿掉它。”
舒明青那双琉璃色的浅淡瞳眸依然没有片刻活动的迹象。
“你不会想留下这个孩子吧?”舒广济观他神色,连忙站起来,“你疯了?以你的身体状况,你甚至都……”
舒明青倏地抬起头,舒广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口转移话题。
“你觉得你能撑多久?撑到胎儿熬死你吗?”
“你是我们家百年才养出的天才,舒家荣耀都寄托在你身上,你现在跟我说你要毁了自己?”
“哥。”舒明青脸色发白,窗外透进来的暖光打在他脸上,流转在那副金丝眼镜边框旁,将那双平常冷若冰霜的瞳眸衬得柔和几分。
“我不会留下它的。”
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痕,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冰块,“我没得选。”
见他如此,舒广济气先消了一半,“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养身体。”
“定期来找我检查身体,尤其是激素水平和胎儿发育情况,你那个……”沈砺的名字格外烫嘴,舒广济一时找不到比姘头更委婉的说法,“你那个……同事那边,我会帮你瞒住他,明天办好手续就出院,别在这招人眼。”
舒广济叹息转身离去,离开前还递给他一杯水,“自己容易上火,也不知道上点心。”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白大褂,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的病历单。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深深看了舒明青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复杂难辨,最终只是低低叹了句:“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随着门缓缓合上,走廊的喧嚣声也被隔绝在外,只留下病房里一片寂静 。
“舒明青!”沈砺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抬头望去,却见沈砺逆着走廊灯光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两盒饭菜。
“我打听了一下,胃病吃这个好点,还有那个粥是我回家熬好装过来的,你试试成不成。”沈砺边打开饭盒便道。
面前的小桌板被上来一碗粥和几个素菜,没有油腻的肉菜,清淡的米粥散发着清香,舒明青少见地没有反感。
沈砺看着舒明青的虚弱模样,想起上次庆功宴上,舒明青逞强喝酒时泛红的眼尾。
那时他就想,这个总是把自己逼到极限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示弱?
果不其然,下一刻,舒教授撑着拿起小光屏,强行扫了扫沈砺手腕上的光屏,随后,沈砺手上的光屏播报一条语音:
【星际银行收款1000星江币。】
舒明青推了推眼镜,冷光闪过边框,强行将虚弱掩饰起来,“报酬,多谢。”
沈砺看着光屏上的收款提示,桃花眼危险地眯起。
他突然倾身逼近,梅花味信息素裹挟着压迫感,“舒教授这是要和我算清账?”
“可惜,有些债,可不是一千星江币能还清的。”
舒明青指尖发颤地操作着光屏,金属边框在掌心硌出红痕。
他强撑着将转账记录举到沈砺面前,喉间泛起血腥味,“拿了钱就走,少那么多废话。”
可话音未落,胃部突然一阵抽痛,他不得不扶住床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转瞬即逝的狼狈。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米粥的清香,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沈砺的手指擦过舒明青冰凉的手背。
那抹温度像根刺,让舒明青下意识瑟缩,却听见对方低声道:“手这么凉,还硬撑?”
他强行塞到舒明青手中一只勺子,“喝粥,喝完后好吃药。”
“舒明青,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要是继续磨蹭,黄花菜都能自己跑回地里重开花了。”沈砺抬眼却没看他,只自顾自道。
舒明青:“……”
……
等舒明青出院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舒广济将最后一针营养剂输给他后,就亲自送他离开了医院。
临走时,体贴的大哥还塞给他一袋营养剂,“记得用。”
舒明青点点头,带着东西转身离开。
舒教授住院这种事原本没那么多人知道,谁料第三天舒明青撑着来学院上课时,教室却连一个学生都没有。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一片落叶被风吹进窗子里,寂寂无声,恍惚都知道他来不了一样,集体逃课了。
老教授抱着教案从拐角转出,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在舒明青苍白的脸上顿了顿:“小舒?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听说你病了,教务昨晚突然通知,说沈砺把你这周的课全接了。”
“那小子连教材都没换,还是你编的那本,咱们学校讲课向来不拘于教材,都是老师凭所学直接倾囊相授,最多也就写在笔记本上系统地教。”他咂了咂嘴,“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砺?”舒明青微微皱眉。
这人怎么又来自作主张?
谢过老教授后,舒明青就抬脚出去,打算去看一眼沈砺搞什么鬼。
走廊另一头传来几个学生的窃窃私语:“听说舒教授的课全被沈教授接了,这两人不是向来不合吗?”
“谁知道呢,不过沈教授这几天在课堂上总问起舒教授的事,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那几个学生渐行渐远,舒明青脑中的思绪也越来越乱。
沈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抱着教材走到补课的教室旁边,里面缓缓传来学生的询问声:“沈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您刚才说机甲动力靠的是燃料,又说目前技术能研发出更先进的燃料,可具体是哪些,您还没说。”
里面传来沈砺的声音:“这个我最近做过一个课题研究,我们燃料学院最近正在研发一种能代替现在的耗能严重的燃料的装置,叫光核棱镜,日后很有可能取代现在的气、量子和暗物质燃料。”
“光核棱镜是一种将光子高度压缩,转化为固态载体的装置……”
舒明青走过去,课堂大光屏上放映着课件,后面还夹杂着他口中的光核棱镜的物质分析表和装置分解图。
光线打在他身上,仿佛赖在他脸上,听着他侃侃而谈学术研究。
底下的学生眼神愈发亮,仿佛听到了什么稀世箴言。
沈砺一边说,一边扫过桌子上有着舒明青笔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光核棱镜稳定性缺陷研究”。
他轻笑一声,随手用红笔在一旁圈了个圈。
下次吵架用这个。
“沈教授未免夸大。”站在门口的舒明青突然开口,眸光清冷地扫过沈砺。
底下的学生大为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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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教授怎么回来了?”那女生嘴角上扬,扫了扫沈砺,又看了看舒明青,“难道是我偷偷磕的cp成真了?绝世alpha不满老攻偷偷占他课,回来报复?”
“……这是什么神仙死对头文学?”
“磕cp磕疯了,一看你就不是我们院的,你知道舒教授学术上有多恐怖吗?”旁边的少年生无可恋地顶着一张死脸,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看着吧,一会他俩绝对因为学术吵起来。”
“他俩为什么这么剑拔弩张?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吗?”
“哦?舒教授。”沈砺合上教材,似笑非笑地撑着讲台望着他,“那你有什么异议吗?”
“光子无静止质量,你如何压缩成固态?”舒明青抬起眼帘,话语间无一丝温度。
“第二,储存光子需无限能量,你又如何维持稳定?”
“第三,能量瞬间释放会烧毁机甲,你又如何控制?”
一字一句,不肯退让,咄咄逼人。
“舒教授还真是不客气。”沈砺轻挑桃花眼,“我们发现了凝态势技术,能与光子产生……从而……”
“如何呢?舒教授。”
“至于另外两个……”沈砺走下台去,站到舒明青面前,“舒教授有兴趣,不妨跟我回办公室,我亲自给你看全部研究报告?”
他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把“亲自”二字轻轻咬住,看向舒明青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为什么代我的课?”舒明青突然沉声道。
“关心同事,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当众拆我台,还是说……”沈砺又上前半步,盯着舒明青眼睛里的暗光,“舒教授对我有意思,这是在对我穷追不舍?”
“……沈砺,你给我滚。”舒明青压着怒气道。
他盯着沈砺的眼睛瞳色渐渐发冷,方才学生有一句话他倒是听得清楚。
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摁了摁手中的笔,眼前猝然浮现出十年前的场景。
大雨,悬浮车,黑夜。
“嘭!”的一声,一辆脱轨的悬浮车撞上另一辆私家车,两车当场爆炸,交通瞬间瘫痪,鸣笛的声音利刃似的冲去他的耳畔。
少年沈砺赶到时,母亲被医护人员赶来抬走,裙子上全是鲜红的血液,“母亲!”
颤.抖许久跑过去时,却见那些医护人员从另一辆悬浮车里救出一个少年来。
是少年舒明青。
少年沈砺惊惶不定:“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撞我妈的车?你难道真的没有心吗?”
少年舒明青紧紧攥住拳头,只冷冷凝视他许久,视线不曾挪动半分,浅淡的琉璃色瞳眸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沈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死人,“你起开。”
他在少年沈砺脸上看到了两个字:怪物。
舒明青慢慢收回思绪,又恢复冷淡的舒教授模样。
怪物。
怪物……
不过,沈砺当年也没错。
舒明青沉下神色来。
他的确是个怪物。
说着,不远处的沈砺轻笑一声,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回到讲台旁。
一时寂静无声,底下那个少年一脸震惊。
怎么没吵起来?不应该啊……平常早吵得令对方脸红脖子粗发颤发.抖了。
那女生回头,一脸得意,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吧。
少年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沈砺拿着个纸片一样的东西,一步步又走下讲台,朝着舒明青走去。
在面前站定后,“行了,课上学生都在呢,咱们就别吵了。”
下一刻,沈砺迅速将那东西贴在舒明青小腹处的衬衫衣料上,舒明青下意识去碰小腹,脚步踉跄想后退半步,却被沈砺一把揽回来。
一股热意顿时从腹部蔓延起来,沈砺松开手,“我们研发的发热理疗贴,暖身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