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王令清,这人和大学的时候没多大变化,栗色的小卷毛十分蓬松,穿着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人畜无害,看上去就像还没毕业的学生。
得到了郁哲的肯定,王令清激动起来:“我刚才和那个女生离的近,那大哥表面拉着她,到关键时刻好像推了她一把,不过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郁哲递给他一张纸,害怕他把鼻涕流在自己身上,站的离他远了些。
果然,猜的没错。
现在新人大多和干面大哥报团,其他没有加入的除去自己和王令清应该是老人。
有个短发妹子替干面大哥打抱不平,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就是恶心,见不得别人好。”
御姐背对着她,听了这段话默默竖起一个中指。
短发妹被气得不清。
“不是,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必要争锋相对吗?”
说话的是个戴着黑帽子的人,听声音可以算甜妹。郁哲判断她应该是个老人,或许和刚才那个御姐认识。
郁哲看着这场闹剧,置身事外,仿佛自己与一切无关。
从刚才和王令清说话起,就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看着自己。
果然,最边角那里有一个倚在墙上的男人,西装革履,金发碧眼,半长的头发扎着马尾,他很高,目测有190。
斯斯文文的,有些违和。
如此悠闲,不像逃命的,像是旅行的。
外国友人? ? ?
不知道他从哪儿拿出高脚红酒杯,被抓住也不恼怒大大方方地看向郁哲,隔空举了一下酒杯,慢慢品尝起来。
只一秒,郁哲便移开了视线。
那人见了,开始笑起来,坦白来说,声音十分低沉,和公交车上的人排除。
郁哲猜测之际,红酒杯落在地上,“咔”的一声,红色的液体晕开出一朵花,有种诡异的美。
那个人也成了众人停止了争吵,望着他。
那人毫无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滑,你们继续。”
说完,蹲下捡碎玻璃,嘴里喃喃着:“可惜了一杯好酒。”
有些轻挑。
干面大哥借着这个机会,轻咳一声,道:“好了,大家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姊妹,没有什么仇比得过把咱们弄进来的那些家伙……”
“即使现在有些人对我有一些误解,但日久见人心……”
“我叫张毅,大家既然称我一声哥,那我今天就算死在这,也得把生的机会留给弟弟妹妹们。”
不得不说,张毅确实有笼络人心的手段。
郁哲看向自己旁边的傻大个。
王令清和他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大声道:“我……我叫王令清,旁边的是郁哲,大家好呀!”
某种程度上,郁哲并不愿意说话他朝大家点点头。
此时高冷御姐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她道:“张盼。”
“曲望。”刚才替御姐说过的妹子道。
除了刚刚掉了红酒杯的那个男人,其余的人都介绍完了,大家默默把目光转向他。
感受到那么多人的视线后,关玄羽心里十分不爽,郁哲注意到他的手上有许多红色液体,一时分不清是红酒还是血。
捡起最后一块玻璃后,他站起身,把手上的碎玻璃随手放在大堂桌子摆放的贡盘上。
“让各位见笑了,关玄羽,我的名字。”
曲望道:“外国人吗?你中文真好。”
关玄羽点点头,礼貌的回复道:“谢谢,谬赞了。”
曲望不自觉红了脸。
大堂的钟声敲响,时针指向阳12时。
一阵妖风吹过,桌上的蜡烛熄灭了。
不好,闭眼。
一双重重的木屐滑过地面发出阵阵响声,窗外不知道是谁在唱童谣。
“睡觉啦,睡觉啦
夜里没睡的人会被活埋
12点到了
等到天亮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不然你就会变的和我一样
没有眼睛,没有眼睛”。
音乐结束,刚刚的短发女孩松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目光所及之处,措不及防和窗外没有眼珠的纸人对上。
“找到了,真不听话啊,不是说过不可以睁眼吗?”
女孩乍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众人只听见一声尖叫,随即纸人夺得战利品,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一路上还在哼着刚才的歌谣,好似心情十分愉悦
的鸵鸟依偎在妈妈额羽毛里。
天亮了。
众人皆反映过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那个女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盼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一双白手套,戴上后轻推那妹子的身体
见人没有反映,关玄羽一脚踢了过去把人直接翻了面。
尽管早有预感,但这幅惨样,让各位倒吸一口冷气。
那妹子脸上全是血,身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特别是眼睛那里空荡荡的,活像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
众人都在为他的死感到唏嘘。
但郁哲注意到关玄羽,好像在为自己刚才踢到了什么肮东西唉声叹气。
郁哲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黑皮鞋上的点点红斑,心想,原来是这个。
此后便把目光转移到地上的姑娘。
她上半身的衣服破损不堪,勉强还能遮住重点部位,郁哲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了那女孩身上。
起身后,措不及防和某个家伙对上了目光。
面对着对方的打量,郁哲心里很不舒服,说不上厌恶,就是被某个人**裸的目光注视很难受,想把自己藏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郁哲拦住正想出门的王令清,对他摇了摇头。
窗外白花花的一片,奴仆打开门后,郁哲几人才明白什么叫“纸钱漫天飞。”
终究是电视剧拍的太保守了。
漫天的纸钱纷纷落下,堆成一人高的小金山。
诡异又违和,一般人家纸钱讲究适量,这户人家,好像在用纸钱平息地下的冤魂。
奴仆和之前电视剧里的穿着差不多,尽管有些双目无神。
他呆呆地望向地上的姑娘,不知看到了什么,大叫道:“啊啊啊啊,又死人了……又死人了。”
随即,便跑出去。
不一会儿,又来一堆人,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丧服,显然是这家的主人。
他见人们望着外面像山高的纸钱,解释道:“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我哥哥在世钱大手大脚惯了,咱不能让他换个地方没钱用啊。”
现在,郁哲他们才认清自己的身份,应该是某个家族人死了请来帮忙的壮丁。
说着,他用食指指过郁哲他们,道:“你,你,给我去大堂守着,其余的人好好待在这。”
“等到明天,就成功了,就成功了………”不等众人反映过来,又神神叨叨的跑出去了。
被他指中的人刚好是关玄羽和郁哲。
郁哲没管关玄羽,径自离去。
关玄羽一路紧跟,却从不上前,不打扰,刚好郁哲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发现关玄羽做了一个很丑的表情。
郁哲一阵无语,道:“幼稚。”
关玄羽走到他身边,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郁哲停顿了一下,道:
“从心理学上来讲,你这叫错觉原理,就像你考试的时候临时抱佛脚第二天就觉得自己考的很好,其实压根不可能,没有质的积累怎么会有量的改变。”
“so,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感觉错了。”
“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郁哲停不下了脚步,道:“人们经常会支配一些偶然的突发**件,然后自我调控,自我联想以达成自己理想的模样,这叫控制错觉。”
“你真厉害,知道的这么多。”
郁哲听了这酸里酸气得语句,犯了一阵恶心。
“那你觉得这个任务我们是什么身份?”
“张家买的奴?”
关玄羽点点头又摇了摇,道:“对了一半。”
郁哲愣了一下,他很少有预判错误的时候。
“你是老人吧?”
关玄羽轻笑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郁哲:“你猜。”
郁哲没心思和他在这里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他道:“告诉我这个游戏的机制是什么。”
“郁哲,你可真无聊啊”。
“如你所见,这个游戏叫高维世界,我和你都是被别人拉进来的,现实世界里的我们都已经死了。”
“把我拉进来的人我们互相认识?”
“是的。但是一般人可没有机会拉别人进来,必须是积分榜上的前十名才有资格或者支付10000000金币让系统拉人。”
怕郁哲不懂,他继续解释道:“每个游戏通关后都会有相映的金币和奖励,奖励也可以去外面换金币。”
“这是新手关,金币相对较少,但我没想到这关居然有3个老人,与此对应,奖励应该很丰厚,当然难度也会提升。”
“一般新手关只有一位老人,那个老人会得到本关相应的提示。”
“新手关只有一关,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就可以挑战积分榜前十出的关卡,如果你赢了可以在前十榜单上拥有姓名和关主的财富。”
“还有一点,系统不强制你去通关执行任务,但在高维世界每一天都需要交积分,就是现实世界类似的房租。”
郁哲道:“如果不交会怎样?”
“强制清除”。关玄羽并没有过多解释这点内容。
郁哲沉思片刻,道:“你认识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吗?”
“嗯……应该是积分榜第一的兔子先生吧,传闻没人看过他真正长什么样子,他经常穿梭于各个副本,所以也没人找的到他。”
“那这个世界,怎么离开?”
“不知道,他们说这是高维的人做的实验。”
说着,关玄羽突然凑近郁哲的耳朵,蛊惑道:“只要你金币足够多,高维的人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哦。”
问完了自己想要的,郁哲继续往前走,关玄羽紧跟上去,:“你就不问问我拿到的提示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
“这个副本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三个老人呢。”
“爱说不说。”
关玄羽无奈道:“我说,我说,我可把我最重要的秘密分享给你了,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说这话时,那人眉眼弯弯,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却很有信服力,郁哲鬼死神差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