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宣岁宁惊坐起,说话有些颤抖。
    “我刚刚亲眼瞧见皇后的人将她拖到暗道里,那处向来是宫里秘密处决不听话奴才的地方,至今还没有人能从那好端端地出来。”
    宣岁宁又跌坐回去,瞬间泪眼朦胧,带着哭腔问:“你既瞧见了,为何……”
    飞白直白道:“我赶着过来见殿下,哪有闲工夫管别人!”
    宣岁宁心里乱得很,立马跑到门边,双手拉门,拍来拍去,欲开门出去找青葙。
    “飞白,叫停她,吵得孤头痛。”楚辛珏眉心轻蹙,神色多有不耐。
    飞白领命,上前去,一记手刀下去,径直从背后将宣岁宁敲晕了过去。
    楚辛珏:“……”
    门外,好几名侍从逼近,“刚刚好像听见里面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飞白立即警惕地将昏倒的宣岁宁扛到榻边,一把将她抛进床里侧,跃过楚辛珏时,她那低垂的手臂擦到了他腰处伤口,因此卸了力,身子牢牢贴着外侧的他。
    楚辛珏皱眉,不悦地盯着飞白道:“你在做甚?”
    “殿下稍加忍耐,我明日再来看你。”飞白咧嘴,丢下这句话,便一溜烟地跳窗而去。
    门外监守的人贴耳探听,见里面并无异动,才放心离去,纷纷窝到廊角休息。
    楚辛珏静静靠在床榻上,眸光幽深,长指探到腰间伤口处,使劲按下几分,鲜血渗出,血腥味弥漫开来,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
    “这是最后一次,他欠的早已还清。”他勾唇轻笑,清冷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
    楚辛珏侧过头去,瞧着紧挨着他的宣岁宁,昏睡得不省人事,“孤倒是想放了你,可惜有人不想放过你,如此,便怪不得孤。”
    她脸颊窝在他肩颈处,呼吸均匀灼热,他伸手过去欲将她推开。
    指尖触及耳下,清凉细腻的触感令他顿了一息,指尖不由地颤了几下。
    他指尖滑到她下颌,忍着剧痛缓缓将她往外推,那瞬间,一道细不可察的肤痕划过指尖。
    他思绪一顿,不明所以。
    长指停留在她下颌处,来回探了几番,滑腻温热的触感令人感到陌生,独属女子的香气萦绕鼻尖,他皱着眉头,将指尖停到那一弯细痕处。
    拇指揉了两下,似乎不像寻常疤痕,面上触感比脖颈间粗糙了些,连温度都凉上几分,一个诡异的猜测涌上心头……
    楚辛珏勉力起身,抬手拨开宣岁宁额间秀发,顺着脸颊摸到她下颌处,掐着那处细痕,微微使劲,果然掀开了一角面皮。
    他顿了下手,随后不假思索地一把撕下假面。
    面下之人皮肤光洁白皙,眉眼如秀山初黛,清雅恬淡,琼鼻秀挺,朱唇饱满红润,巴掌大的小脸在烛火映照下楚楚动人。
    楚辛珏愣住了。
    他找了好久的薛婩居然就藏在他的身边,还是以他妻子的身份……
    难怪上次觉得她跟薛凝月很像,没想到她俩居然是同一个人,实在荒唐!
    薛家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竟敢给他塞了个假太子妃,此前虽觉薛凝月婚后性格大变,但任谁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他凑近去,持起她的脸仔细瞧,只见她云眉轻锁,呼吸轻不可闻,眼角处还挂着一颗晶莹泪珠,他鬼使神差地伸指将那抹泪拭了去。
    “孤这般瞧着你,还是觉得眼熟。”除了救他那次,到底之前还在哪里见过?他仔细思量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辛珏缓缓持起她右手,捏在掌中,轻轻翻过去,就着火光看,她小拇指内侧那处果然有一个鲜艳欲滴的朱砂痣。
    “小骗子,什么宣婩薛婩的,如今还顶着太子妃薛凝月的名号,所以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他把玩着她纤长指节,时不时地捏上两下,一时间竟忘却了伤痛。
    宣岁宁眉头皱得更深了,睫羽扇动,似乎马上就要清醒过来。
    楚辛珏见状,伸手掐住她的睡穴,又使她沉沉昏了过去。
    翌日清晨。
    宣岁宁从噩梦中惊醒,她坐起惊呼:“青葙!”
    旁边侧睡着的楚辛珏掀开沉重的眼皮,没好气道:“你吵到孤了。”
    “?”她看到楚辛珏睡眼惺忪地躺在她旁边,衣衫不整,容色惑人。
    “啊!”又是一声惊呼,宣岁宁捂着被褥指着他,“你你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你我夫妻,同睡一榻有何不妥?”楚辛珏漆眸兴味,语气难得轻松。
    “……什么夫妻?明明已经和离了,你自己亲笔写的休书难道不认账?”宣岁宁从腰间摸出那张休书,打开甩到他面前。
    楚辛珏斜睨着那休书上的大字,幽幽道:“孤认,也不认。”
    “何意?你堂堂储君,怎能出尔反尔?”
    楚辛珏轻笑,眸里流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默了几瞬后嗓音清冽道:“这可怪不得孤,谁叫你一个不小心又被抓回来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起开,我要去找青葙!”宣岁宁掀开被子,抬脚将他修直的长腿往外踢了踢。
    楚辛珏破天荒地没出言反驳,顺她的意,缩回长腿给她让路。
    宣岁宁匆匆打开房门,只见半大的院子一片萧索,树叶堆积如山,亭廊破败不堪,东厢还有两间年久失修的屋子,毫无人气。
    晨光撒在西角枯树上,一只青灰雀鸟扑腾着翅膀从枝头远飞去,晃下几片簌簌落叶。
    “这是哪?宫里还有这等地方?”昨夜锁的是房门,没想到今日锁死了最外面的殿门。
    宣岁宁在院中石凳坐了会儿,早膳时分,殿门外传来开锁的动静。
    “太子妃!”是吴内侍的声音。
    宣岁宁踱步过去,只见吴内侍后面跟着两名白净的小内侍,手里各拿着一兜子东西。
    “这是三日的用度,劳烦太子妃自个清点下。”吴内侍脑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白纱布,面容似乎一夜间苍老了不少。
    宣岁宁沉默,随后道:“皇后娘娘当真要这么做吗?”
    “娘娘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太子妃还请安生在此住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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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交代您的事情请务必办妥,不然奴才也帮不了你。”吴内侍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塞给宣岁宁。
    “太子妃仁慈,这些银子您收好,说不定能用上。”
    宣岁宁将钱袋子推回去,“吴内侍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些就不必了。请问你可曾看见跟在我身后的丫头?”
    吴内侍想了一会儿后道:“昨夜殿前司好像是抓了一名女子,不过我没亲眼瞧见,不知道是不是那丫头,我先帮您留意着,一有消息就来知会您。”
    “那就多谢了!”宣岁宁客气道。
    她将吴内侍拽到一边轻声问:“里面那位这次因何受罚?”
    吴内侍粗着脖颈,阴阳怪气道:“那还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原本好好受着就行,偏偏要跟娘娘对着干,不罚他罚谁!”
    宣岁宁挑眉,好像有些明白了,冯皇后有心折辱楚辛珏,他默默受辱就行,偏生一把火烧了那扣在他脑门上的侮辱,还打狗不看主人,径直惹怒了冯皇后。
    “他与皇后娘娘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宣岁宁有些好奇,孤傲如他,向来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怎肯低下头颅乖乖受罚?
    吴内侍目光如诲,“这个中情由啊,奴才也不清楚,太子妃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他拿过其中一个包裹递给她,阴笑道:“我在这里面啊,给那位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太子妃只管都用上,明个儿我再派人过来验收。”
    宣岁宁蹙眉,低声道:“不用会怎样?”
    “皇后娘娘亲令,太子妃可不要让奴才难做,娘娘交代了,太子妃若是高抬贵手,那这罚就得由您自个受着。”
    宣岁宁默在原处不说话。
    吴内侍笑了两声,“那太子妃自行保重,奴才先去忙了,您若有事只管差殿外的小李子。”
    “好,多谢吴内侍。”
    她将两包东西拎进寝殿,冲榻上那人道:“托您的福,这下谁都别想好过了。”
    楚辛珏淡然瞧着她,“送上门的好机会,难道你对孤于心不忍?”
    “怎么会?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自当不负皇后娘娘所托。”宣岁宁将包裹放到木案上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楚辛珏坐起身,斜睨了眼那包东西,兴味道:“这班腌臜奴才,送来这些玩意莫不是成心要太子妃难堪?”
    宣岁宁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抿着红唇不说话。
    “可惜,孤这身子骨都坏透了,如何能经得起太子妃这般折腾。”清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
    她抬头,见他懒懒地靠在那,面容昳丽,眸中带笑,衣襟轻轻敞开,露出一截精瘦性感的白皙锁骨。
    “你吃错药了。”
    “嗯?”
    “若是从前,你早就大发雷霆怒发冲冠,哪会像这般沉得住气,还与我说笑打趣……”
    楚辛珏见她水眸圆睁,眸光亮晶晶的,口气生冷,语带讽刺,像只爱扎人的小刺猬一样。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岂可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