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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日常 2

作者:云济知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与大娘们约好学手艺的日子,慕云瑠在归家途中还在思索如何解决慕钰户籍之事。


    远远地她瞥见自家门前来了几个人,好似在商量着什么,并没有着急叩门。


    慕云瑠定睛看去,发现来人竟是村里的罗大娘。


    她是村长老罗叔的母亲,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许多人家说亲做媒,为表重视都会请她前去。


    慕云瑠疑惑于罗大娘为何会上门来找自己,难不成是上午交到老罗叔那里的粮食出了什么问题?


    不及她细想,罗大娘眼见就要敲门了,家里还藏有个“早已离开”的人,为了避免谎言败露,她赶忙大声呼唤,试图止住罗大娘那抬起就要拍在门上的手:


    “罗大娘——”


    慕云瑠小跑几步,到罗大娘跟前时微有些气喘吁吁。


    “罗大娘,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慕云瑠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身后的几人,猜不透他们的来意,却只听罗大娘说道:


    “自然是好事,我跟你说,慕家来向你提亲了——”


    “哈??”


    她登时大脑宕机,险些哀嚎出声:


    怎么又来啊啊啊啊——


    骑虎难下之际,慕云瑠只得先邀请众人进门,再做打算。


    她磨磨叽叽地开门,假装大门年久失修,门轴锈蚀,开合困难。


    而后在门打开一条小缝之际,她趁着罗大娘与身后几人交谈的机会,小心地向里面的慕钰递信息,用口型和手指隐秘地示意他先去柴房躲一躲。


    待他进去,她才如释重负地将用力将大门推开,作出一副终于战胜阻力的样子,将一干人马迎入正堂。


    说是正堂,其实就是慕云瑠的闺房。这个她父母留下的小院子统共就三间房,一间她自己住,一间是厨房,厨房除了做饭,连一张额外的餐桌都放不下,所以她和慕钰从来都是在院中的石桌上吃饭的;而另外一间就是柴房,柴房旁边就是慕云瑠来了之后自己动手搭建的简易牲畜棚,养些鸡鸭猪来补贴点家用。


    一干人在房中坐定,慕云瑠将仅有的几把椅子让给了罗大娘他们,自己则被挤去床榻上坐。


    她两只手交握着垂在大腿上,有种身处过年时催婚亲戚包围圈的尴尬和局促。


    慕云瑠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罗大娘,后者也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询问之意,坦然开口道:


    “六丫头,我今日是替慕大儒慕家来的,他家的小孙子如今也到了年岁,是时候该成家了。慕姑娘也知道他,今年刚在秋闱中得了解元,生的是一表人才,与你很是般配啊,家底也厚实,你嫁过去之后是万万不会吃苦的······”


    罗大娘对慕季青毫不掩饰地大加赞赏。不知道是不是慕云瑠的错觉,在罗大娘说到“般配”二字时,方才与罗大娘一同进门的一男一女两位面生长辈的脸上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满和嫌恶。


    慕云瑠这时才悄悄偷瞟起他们来,内心猜测他们就是慕季青的父母,但她从未见过,只是之前曾经遥遥望见过在村里私塾教书的慕大儒。


    察觉到她不安分的探查视线,二人面上的不悦更明显了——看来确实不是错觉。


    慕云瑠收回视线低下头,心中隐约知晓了这次说媒的前因后果,大概是慕季青跳过父母亲,直接去祖父那里求来的,想必是因为他父母对这桩婚事本身并不乐意,不然他也不会出此下策,造成今日的局面。


    这时,罗大娘终于收住话头,开始询问她的意见:


    “六丫头,我是知道你父母双亡,所以今日上门才亲自问到你这里来的,你看这事儿怎么样?”


    慕云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情终究是有些复杂的,她对慕季青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他也甚少在她面前表露心迹,她对这次意外的上门几乎是全无意料。


    她沉默了片刻,答道:“小女自知家境微寒,如今又孤身一人,自知配不上慕公子。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之前也曾遭受过重重磨难,我惟愿能寻一人来守护我,守住我父母留下的家业······”


    她将到嘴边的话含了又含,最终还是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三人,下定决心说道:


    “小女决定招赘,就不委屈慕公子了。”


    话一出口,在座的三人都愣住了,空气凝滞了许久。


    慕夫人震惊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心中本是萦绕着一丝绝望来的:在她看来,慕云瑠这般的孤女,遇见送上门来的顶好婚事,定是像饿虎扑食那样死死咬住不放,未曾想她竟然如此果断地拒绝了。


    这天大的好事砸在头上,慕夫人激动地弹起来,走到慕云瑠面前,亲昵地执起她的手,难掩欣喜地说:“好孩子,你是个好姑娘,你之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慕云瑠也只好从床榻上下来,与慕夫人相对执手,机械地点头。


    不拱你们家儿子的就是好姑娘,我懂!


    之后她甚至落下泪来,攥着慕云瑠的手也未见松开之意。


    她只得求助地看向罗大娘和慕父,眼神传达出明确的:救救我!!


    罗大娘和慕父上前将哭的梨花带雨的慕夫人轻轻拉开,向慕云瑠辞别之后便打算离开。


    此时慕夫人依旧哭得情难自抑,离开时嘴里还在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


    慕云瑠也假装拭泪,点头应和,目送着他们出门离去。


    看来,慕钰的户籍之事要快些提上日程了。


    —


    安乐婚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毕竟皇室公主的身份放在那里,再怎么说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豫州秋日的天气晴好,碧空如洗,凉风徐徐。


    安乐今日来了兴致,特地让婢女们将自己从京城陪嫁过来的手抄孤本拿出来,在搬到院中的贵妃榻上品读。


    还让花房送来当下盛开的菊花,吩咐凌云将她最钟爱的霁蓝梅瓶也挪过来,素手拂过梅瓶上的龙纹,安乐将精细修剪过的花枝插进去,不时用剪刀修剪旁逸斜枝,孤本被随手摊开放在花瓶之下,风吹到哪页就读哪页。


    凌云本是到厨房给公主取做好的糕点,此时去而复返,两手空空,面色也不太好看。


    她低头在安乐耳边低语几句,她手中的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一朵盛极的菊花就落在了书页上。


    “你是说他们还没有找到?”


    “是的公主,他们在那断崖下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有没有可能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有可能,据说附近曾有熊出没。”


    “未必真是熊,或许有他人经过,将他救走了······”


    安乐只消片刻便嘱咐凌云道:


    “去村镇中找,别惊动任何人。”


    “是,公主。另外就是那边来信说撒出去的饵见效了,鱼已经咬钩子了。”


    “哼——谢家也算是有点用。”


    安乐将那根剪断的花枝丢弃在地上,换了枝更娇黄的插进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微风很快便将院中的密语吹散了。


    桃红端着糕点来到公主院门口时,见到的偏就是这样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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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静的景象。


    她根本就不想来这里,她只是恰巧路过厨房之时,被公主身边的婢女叫住,差她稍后将公主的糕点送来。


    此前她见过那位婢女,婚前婚后一直贴身跟在公主身边,据说也是一位官家小姐,身份很是尊贵。


    桃红在院门前顿住,反复收敛面上的表情,怕被公主看出端倪。


    “公主殿下,奴婢来送糕点。”


    “进来吧——”


    公主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桃红垂首恭敬地走进去,规矩地将糕点放到桌上后,行礼便要退下。


    冷不丁却听到公主叫道:


    “桃红——”


    桃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惊到了,但还未失去矜持,答道:


    “是奴婢,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桃红感到公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了良久,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放心,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会缺了你的。”


    桃红已然忘记了是如何离开的,在回到居住的房中时,经过与她同住的小丫鬟的提醒才发觉,自己的衣衫竟在秋日被冷汗浸湿了。


    —


    荆州江陵,楚渊走进了熟悉的亲王府。


    他甚至无须通传,径直往后堂的书房走去。


    经过的仆从们见到他均会恭敬地行礼问候:“通判大人安。”


    他来到书房时,楚王早已在棋盘前等他。


    “寂之来了,坐,与本王对弈一局。”


    楚渊并未多言,而是坐下后与往常一样,执白子入局。


    一时间,房中唯有落子声。


    “看来此局,王爷很是势在必得啊。”


    楚渊似对这棋局,亦似另有所指。


    楚王则大笑间落下黑子,无所顾忌地说:


    “那是自然,皇帝无能,这位子本来就不应该他坐。”


    “可他有太子。”


    “嗤——有个好儿子又如何,不还是被那个蠢货亲自除掉了吗?”


    “······”


    眼见自己的黑子要被白子逼入绝境,楚王却并不急躁,而是从容问道: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


    “不顺,他们并不配合,即使多出三倍的工钱,他们也不愿出工。”


    “这群刁民——”


    楚王出声咒骂,手上不自觉用力,差点将整个棋盘砸翻。


    楚渊不动声色地离远了棋盘几分。


    “那就去别的地方招,到时候多给些钱,再随便编个什么由头,总会有人来的!无人此事定难成!”


    “是。”


    “他儿子那边呢?”


    “一直在掌控之下,他们貌似还未知晓。”


    “洒点饵给他们,鱼只有在最饿的时候才是最急切咬饵上钩的时候。”


    “自然。”


    楚渊眉头微蹙,片刻的功夫,黑子竟无声地占据了上风。


    “那只蛀虫呢?”


    “暂时未动,只是消息未再露给他半分。”


    “我竟还不知江陵有如此忠君之士。待事了了,再将他料理了吧。”


    楚渊未再多言,点头应允后才说:


    “我输了,王爷的棋艺又精进了。”


    “哈哈,都是寂之教得好啊——”


    “王爷谬赞,微臣告退,待下次再来教王爷下棋。”


    说完便躬身退出门离去。


    这厢王爷并未起身送行,仍旧端坐在棋盘前,凝视着棋局。


    “联系她,宫中也该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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