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自己跳了湖。如此兵行险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朱晏安教唆的?”
听出魏婵语气中的不悦,姬月承心虚不已,可白玉般的下巴还被魏婵掐在指尖,于是只能被迫抬着脸,连躲避视线都做不到。
“我若是说了,婵姐姐可不许生气。”手向怀中拥了拥被角,他眼神楚楚望向魏婵。
毕竟是真受了一回冻,就算喝了姜汤、擦过了头发,姬月承身上的寒意仍在。
先前他又哭又抱时还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脸上的苍白格外明显,眼角和鼻尖红红的,喉咙听上去也有些哑了,如今软着嗓音讨饶,更衬出几分可怜来。
魏婵心中一默,大发慈悲地松开手:“且说来听听,看有无道理。”
姬月承一卷被子逃到床的最里侧,听出魏婵此时态度软化,诚实地将早些时候发生地事情和盘托出。
就在他为婵姐姐迟迟未归而忧心时,门房来人通报,说有两个人在侯府外闹门,其中一个自称是魏婵夫人的妹妹,有要事找夫人相商。
姬月承当即想到街上认识的朱小霸王。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想着与其自己一个人干着急,不如看看古灵精怪的小霸王能不能帮着出出主意。
于是,他扮着镇北侯的威严样子,让仆从将门外的两个人领了进来。来人如他所想,就是朱晏安,还有昨日陪着她的那个少男,她说与那少男是异性的兄妹,一起在街上讨生活。
姬月承说:“我告诉她,自己很担心母亲大人对你不利,但又因为某种原因没办法直接去找你们。希望她帮我想想办法。”
魏婵皱眉道:“然后,她就给你出了跳湖的主意?”
“不是的。小霸王和她哥哥一开始还拦着我来着,后面答应后,还让她哥哥提前熬了姜汤,盯着我喝下去。”姬月承连忙道。
魏婵不置可否:“继续。”
姬月承道:“小霸王只说可以‘引蛇出洞’,既然我没有办法去找母亲大人和婵姐姐,那就‘搞个大的’,让大家必须来找我。
“是我自己听到她的想法,又见到院子里有条湖,想到‘绿珠祭江’的典故,才有了‘投湖’的主意。”
明明是在坦白自己过火的行为,姬月承说到这里,却无意识放松起来。他抬眼虚看向前上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还没等魏婵开口问,他自己就将这个女尊社会的典故娓娓道来。
“‘绿珠祭江’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四大爱情典故之一。绿珠身为皇男,却阴差阳错爱上了敌国太女,两国军队隔江对垒,一方是亲人,一方是爱人,他身着婚服闯入战场,对天姥祭拜。”
“他说:‘人间无爱,令吾至亲至爱之人刀剑相见,吾愿以此身相祭,愿母亲无恨,爱人无怨,人间爱生。’话毕投入江中。也许他的赤诚感动了天姥,上天降雨数日,江水暴涨,双方军阵无法渡河,各自退去,两国终于止战。”
故事讲完,姬月承期待地看向魏婵:“婵姐姐,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魏婵道:“历史典故多有后人牵强附会,若是真有类似的事情,大概也是两方对阵,一方早知天象设下计策,诱敌对阵,趁机以水淹之。”
姬月承身体倾过来,问道:“只有这些吗?没有别的想法吗?”
魏婵睨了他一眼:“‘引蛇出洞’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信了这个典故便要跳湖自伤,乃是本末倒置。”
姬月承嘴巴张了张似要争辩,片刻后什么还没说却失落地低下头,濡喏道:“这次是月承犯了傻,下次不会了……”
这可不像是诚心诚意悔改的样子。魏婵心道。
果然,紧接着姬月承的心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婵姐姐不记得了……没关系的,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婵姐姐穿越时损坏了记忆。】
【可是,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婵姐姐讲给我的故事。】
原来如此。
魏婵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这般失落,这典故可是与我们在原世界的相处有关?”
姬月承惊喜地抬起头:“婵姐姐记起来了?”
魏婵摇摇头:“往事旧忆,哪有那么容易想起来。我对老夫人谎称你得了‘失忆症’,可真正失去记忆的人却是我。但看你一脸伤心,便猜应当是与我失掉的记忆有关。”
姬月承赶忙道:“是月承不好,不该随意提起从前的。只是这个故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所以讲的时候才会自顾自的期待。”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你还记得,不是吗?”魏婵意有所指。
姬月承眼睛一亮:“婵姐姐愿意听?”
魏婵略一颔首,张开右手道:“过来这里说,我听得会更清楚。”
有了先前的严厉,此刻的温柔更让人无法抵抗。姬月承不争气地脸红了,果真从床内挪了过来,隔着被子大胆地靠在了“婵姐姐”的怀里。
“那还是我跟婵姐姐第一次见面呢。”他带着对从前的回忆说道,“当时我才9岁,被母亲带着到世姨家玩,世姨家有两个大我几岁的姐姐和哥哥,我们三人一起捉迷藏,可是玩着玩着,她们却忘了来找我。”
“我自己躲在不知哪里的小角落里,没有人找也不敢出来。”他向斜后方抬头,看着魏婵,“是婵姐姐打开了角落的门,发现了我。我哭得好厉害,你就带着我看你母亲种植的花圃,在桂花树下温柔地给我讲故事。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一天的桂花有多美。”
“听上去,我忘记了很珍贵的回忆。”
魏婵抚了抚他脸侧的头发,心中翻涌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情绪。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姬月承充满依赖、渴望回应的目光,指向的从来不是她。
但既然选了他做登天梯,便用一份虚假的爱意作为回报,又有何难?
姬月承的发丝还带着微微潮气,魏婵的手指从中穿过,贴在他的脸上,这是一个不带温度的抚摸。
“以后,你还会发现更多被我忘掉的事情,我希望你像今天这般,把从前细细讲来。这样就算我失去了记忆,还是可以与你同悲同喜。”
“婵姐姐…”
这番话,说得姬月承又感动又心动。他靠在脸侧的手心里蹭了蹭,如同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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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的小兽,带着害羞袒露出柔软的肚皮。
魏婵顺势将他揽得更近。
片刻温存后,姬月承说道:“婵姐姐,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魏婵垂眼看他道:“是答应了小霸王要让她进侯府吧,或许不光是她,还有她带来的人。”
“婵姐姐怎么知道的?”姬月承在她的怀里抬头,眼睛里充满好奇。
“这并不难猜。”魏婵道,“我们与她分别时,她并不知道你我的身份,今日却能找到王府,不仅说明她机敏聪明,也能看出其目标明确、心性坚定。
“你性子软且不会以势压人,若是与她对峙是要落下风的。但跳湖一事她先阻拦后同意,说明有求于你。而她所求为何,昨日已经明说,又何须猜测。”
“婵姐姐也太厉害了吧!”姬月承由衷赞叹道,“我什么都还没说,就全部猜出来了。”
“那你呢?”魏婵捏了捏他的脸颊肉,“她一提要求,你就同意了?我昨天可是说过,不要她入侯府,怎的这么不听话。”
姬月承赧然道:“小霸王说,她是冒着得罪侯府的风险出主意,我必须得给出相应的筹码来,比如把她们兄妹二人招进侯府,管吃管住。我说不过她,心又急,只好她说什么就答应什么。”
他说完抱住胸前魏婵的胳膊,软着嗓音撒娇道:“婵姐姐,最最好的婵姐姐~~我看得出来,小霸王没有其他心思,就是单纯想跟着你,要不就答应她吧,好不好?”
魏婵冷哼一声,屈指刮了下他的鼻子:“现在倒是卖起乖来了,进了侯府就算什么好去处吗?她是平民,进了侯府就会变成奴籍,一辈子为奴为婢。就算她无所谓,她的哥哥也无所谓么?”
“原来婵姐姐是顾虑这个。”姬月承喜道,“那只要不跟她们签卖身契,婵姐姐就许她进侯府吗?”
魏婵挑了挑眉:“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
“不是鬼点子,是现代社会的文明成果!”姬月承小小的得意道,“我可以拟一张短期雇佣合同,写明五年,或者十年,就放她们自由,这不就可以了?”
还不等魏婵回答,门外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
大侍女摘星在门外道:“夫人,方才杏林院将药浴的材料送来了,可以为侯爷准备沐浴了。”
魏婵朝外道:“我知道了。”
摘星却没有离开,她接着请示道:“王医师托话说,药浴需半个时辰,时间虽长,但期间水温不能降,需得时刻注意着,您看,是安排院里谁服侍才好?”
以往这些事该是由小厮武安负责的,如今镇北侯身边无人,侍从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尤其是这几日,侯爷似是更加不喜人接近。
姬月承抱住弱小的自己疯狂摇头:“婵姐姐,我不用她们服侍!我自己就可以。”
“放心。”魏婵向他安抚一眼,对外道:“你们把东西安排到浴房便退下吧,我自有安排。”
“是。”摘星应声离去。
她边走心里边嘀咕,夫人这么说,难道要亲自帮侯爷添水?这要是真的,明天太阳不得打西边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