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情绪,统统化作唇上的角力。
一方持续不断地进攻,如同咬住猎物命门,啃噬血肉的虎狼;一方节节败退,眼尾泛泪,不时发出细碎的呜咽。
呼吸间湿热的气息,唇齿交缠时濡湿的水声,还有心上人不知餍足地索取,为姬月承带来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战栗。
他仰在魏婵怀里,抛开前两次的羞涩,闭着眼睛生疏、稚嫩地回应着。
头上的帷帽早不知歪到了哪儿去,手臂勾在心上人的脖颈上,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藕白的小臂。
察觉到他似有些喘不过气来,魏婵撤开一点距离,开始在柔嫩的唇瓣上流连轻咬。
“嘶——”
重重叠叠的酥麻之中,突然有尖锐的疼痛感袭来,姬月承痛吸一口气,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可怜兮兮地睁开眼。
“婵姐姐,疼……”
一点针尖大的血珠从唇角冒出,俨然是被魏婵咬破了。
近在咫尺的眼眸不辨情绪,拇指按住姬月承破了皮的唇角,从左向右重重碾过去,让本就红肿润泽的唇瓣变得更为鲜艳。
不似伤痕,更胜胭脂万千。
“很漂亮。”她终于轻笑一声,低语道。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将姬月承整个人按了静音键,唇角的那点刺痛也变得不足挂齿了。
他无骨般软在魏婵的怀里,手捂着嘴角,从耳朵到脖颈红了一路。
恰在这时,马车渐渐减速。
魏婵提起声音,对马车夫道:“停车后,让陶阳氏通传府上的轿辇,侯爷逛了一天,有些累了。”
回了侯府,帷帽便不方便戴了,可“镇北侯”这般娇柔的姿态如何能让其他人看到。
于是姬月承刚下马车,便又一路轿辇,脚没怎么沾地就回了藏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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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落下,魏婵亲自将姬月承送回了房内。
这厢姬月承还依依不舍地拉着魏婵,不想让她离开。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像第一次约会结束后被女朋友送回家,虽然知道总要分离,但偏偏放不开手。
另一厢,门外传来了大侍女摘星的声音。
“侯爷、夫人,秀云嬷嬷来了。说是奉老夫人的命带着许院首来给侯爷请平安脉。”
姬月承因留恋而舍不得放开的手瞬间抓紧。
魏婵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无事,只是大夫诊脉而已。你躺到床上去,拉好帘子,其他有我。”
待姬月承一步一回首走到拔步床内,果如她所言一层层拉好了帐子。魏婵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夫人,”藏珠院外,秀云嬷嬷向魏婵行礼道,“上午老夫人的家嫂,齐侯相孺人*来过,提到侯爷接见齐侯相时身体似有不适。所以老夫人特叮嘱让许院首来看看。”
在她身后,府医之首的许院首,和拿着药箱的徒女亦跟着见礼。
魏婵道,“侯爷方才也说,想明日召许院首来看看,还是老夫人想到了前头。
“不过,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侯爷刚入帐休息,待我先入内通禀一声。”
“有劳夫人,若是侯爷歇下了,我等明天再来也一样的。”秀云嬷嬷道,一派恭顺的姿态令人挑不出错来。
魏婵心中明白,前脚她与姬月承刚回藏珠院,后脚秀云嬷嬷就带着府医来了。探查的意味恐怕多过探病。
不过如此一看,应该确如她所推测的,从前的姬月承跟老夫人关系生疏有段时间了。
否则老夫人大可直接将自己的儿子唤过去,何必如此麻烦?
这倒是为她在把持政务上攻克“老夫人”这个难关提供了一个机会。
几人侯在藏珠院外,魏婵带着侍女摘星回到了院内。不一会儿,摘星独自从房间中出来,将秀云嬷嬷并府医们请了进去。
拔步床上的帘幕已经撩开,魏婵立在床边,姬月承坐靠在床头,一脸沉稳。
他不言不语时,一般人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几人见到姬月承又是一阵行礼。
许院首的徒女先来多在藏珠院服侍,轻车熟路地将诊脉的一并物品摆弄好,许院首则坐下开始为姬月承搭脉。
如魏婵所料,秀云嬷嬷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站位十分讲究。比如现在她特意换了位置,从两位府医的身后挪到了床尾。
视野可覆盖帐内大半的面积。
不过既然让她进来了,魏婵便不怕她看到什么。
望闻问切,许院首按脉结束,说道:“脉搏稳健有力,是康健之相。侯爷身上具体可有哪里不适?”
姬月承转头看了魏婵一眼,才缓缓道:“这两日天气转凉,喉咙有些发痒。”
许院首道:“夏秋之交,冷气过喉,难免如此。倒不是什么大事,我开个润喉的方子,让药童煎好送来,侯爷喝上两日应该就无碍了。”
“有劳许院首。”魏婵说道,向侍女摘星递了个眼神,“摘星,你便跟着往杏林院跑一趟。”
“是。”
她又看向秀云:“秀云嬷嬷,也好叫老夫人知道,侯爷身体康健,并无大碍。免得她忧心。”
“那是自然。”秀云低头称是。
一群人来,一群人又走,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魏婵和姬月承两人。
“你表现的很好。”魏婵伸手向姬月承脸上贴了贴,“不过,今天晚上还得委屈你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
姬月承几次扮演都没人认出来,还能得到婵姐姐的赞许,竟有些跃跃欲试来。
“不是什么大事。”魏婵勾了勾嘴角,将他因方才躺下蹭乱的碎发,往耳后医疗。
“也就是,今夜把床分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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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秀云嬷嬷向老夫人齐缨宁如实汇报了侯爷姬月承的身体状况。
“身体无事便好,”齐缨宁放下心来,“我总担心这孩子与我生疏,连生病了也不让我知道。”
“到底是亲生的母子,哪里有长久的隔阂。”秀云嬷嬷安慰她道。
“话是这么说,”齐缨宁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先前说承儿夫妇二人的关系缓和,此事可真?
侯府不同寻常人家,自有担着“家丞”职务的管家陶阳氏负责侯府内务。再加上齐缨宁生性疏离,一向少理会府内事宜。
这也是为什么,她非得让秀云嬷嬷走一场,才好了解自己儿子最近的情况。
秀云嬷嬷回道:“应是真的。奴婢问了陶阳氏,今日侯爷并魏夫人两人一同去了东市,也没让侍从陪同。藏珠院外那些个侍卫也都撤了去,只留下惯常规格的两名。”
她说着想道了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侯爷歇息在了魏夫人的房间里,而拔步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您说,若是夫妻关系融洽,自当一处住下才是;若是不和睦,魏夫人又为何让侯爷独自歇在她房内?奴婢想不通。”
藏珠院名义上并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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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经后院,而是姬月承专程为心上人魏婵所建,所以正房理应属于魏婵。
而姬月承会在正房隔壁房间休息的事情在侯府也并非辛秘。
齐缨宁略一沉吟,说道:“这确实是有些奇怪。我知道魏婵这孩子,她并非可弯折的性子。
“这样,明日一早,你再去藏珠院一趟,单将魏夫人请来,一则再趁机探查她与侯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则我打算与她直接聊聊。说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猜来猜去,平白伤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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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一点点深下去。夕食过后,也不劳动侍女,魏婵直接打开衣柜,重新拿了新的枕头放在了拔步床上。
姬月承红着脸,和她搭手铺好了被褥。
“我不喜侍女服侍,也累得你劳动了。”魏婵说道。
姬月承红着脸摇摇头:“婵姐姐你知道的,我们的故乡人人平等,我也没有让人服侍的习惯。”
“人人平等?”魏婵轻声将这个陌生的词汇在唇间过了一遍,在姬月承反应过来前转到了新的话题上。
“这里有两床被子,床上的位置足够宽敞,你若是怕,就在中间再加一个枕头。”
“不用麻烦了。”姬月承低着头羞道,“我相信婵姐姐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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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已经熄灭,从外到内一层层的纱幔也解开,柔柔地垂下。
借着拔步床内的灯盏,姬月承解开外衣,放在搭衣服的木架子上,穿着比现代秋冬的睡衣还严实的中衣,爬上了床榻的内侧。
“婵姐姐,我好了。”
他手扒着锦被的边缘,只露出一张被夜明珠照亮一边的小脸,向拔步床外背对而立的身影说道。
说完他一拉锦被,害羞地遮住脸庞。
“好。”
桌上还亮着一点豆大火光的夜灯,拢在其上的灯罩向外散发出暖色的光。
魏婵看到,那个她在街上给姬月承买的小泥人,正插在拔步床对面的梳妆台上,位置十分显眼,大概是他在吃饭前的时间放上去的。
几息之后,房间内所有的灯光都被熄灭,床头的夜明珠也被魏婵用布包住放入了拔步床的匣子里。
“婵姐姐?”
黑暗中传来姬月承小声地呼唤。
“什么事?”
“你困了吗?”
“还好。”
“我白天睡了两回,现在一点都不困。”
“多躺会儿。一会儿就困了。”
“可是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说。”
姬月承握着锦被,偷偷将头转向外侧。黑暗中,他只能面前看到魏婵脸部的轮廓,隐约能看出是平躺的姿势。
“婵姐姐,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我平时不看写故事的杂书。”
“不是别人的故事,我想听婵姐姐自己的故事。”
魏婵没有回答,姬月承接着说道:“就讲靖疆大将军的故事好不好?我好想听。”
黑暗中久久没有回应。
就在姬月承心下忐忑,担心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他看到那个黑色的轮廓骤然起身。
下一秒,他就被拢在那道轮廓之下。
他突然后悔让婵姐姐取掉夜明珠,灭掉床内的灯盏,那样的话,或许黑暗不会变得如此危险。
彼此的呼吸咫尺可闻,他的心跳频率一下子飙升到了极致。
“这就是你,留着那个泥人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