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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酒后恶语

作者:或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魏婵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还保留着那封被退回的信,连她不知何时遗落的蝉玉也被他藏了起来,至于木簪,她根本不记得那东西的存在。


    她无心沉溺于过去之事,然而那些因此虚度的时光,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她尚且无法完全剥离。


    烦心事绕在心头,再怎样也不该耽误正事。


    厢房离得不远,一般高声传唤一声,候着的仆从便能听到。不过魏婵此时心中不愉,想要到门外透透气,便拿上两封信自走出门,走向西面的厢房,打算安排老朱送出去。


    魏婵有习武的功底,脚步声轻,走到廊下时里面的人也没有察觉,而她却隐隐能听到里面的插科打诨。


    “来来来,再喝点儿。这可是早上外面人刚孝敬我的好酒!我藏在身上一天了都没舍得喝!”


    小厮武安的声音从里传出来,“尤其是你老朱,哥几个都喝了就你不喝,是个什么道理?”


    “武爷,可不敢这么喝。主子们还在院里,喝了酒可是要误事的。”这句应该是来自翰墨轩的院内仆从老朱。


    “是啊,你待会儿还要跟着主子回去,尝一口得了,可不能多喝。”这句是翰墨轩的资深侍卫老张。


    “多几口少几口有什么区别?酒量比眼皮子还浅。”武安不满地说道,“你们不喝,我喝!”


    若说平时,武安虽贪酒,但也不曾在随侍时偷喝过。不过他原以为今天侯爷会在藏珠院待一整天,不需要他随侍,所以才接了别人送来的好酒。


    结果偏偏侯爷和夫人一起出了藏珠院,他怀里揣着一瓶好酒,提心吊胆随侍了一天,心里大起大落,再加上闻了一路酒味,此时闲下来,就想喝点酒松快松快。


    酒是开口器,不管醉不醉,黄汤一下肚,好的坏的有的没的,就都从嘴里边跑出来了。


    “欸,也不知道侯爷怎么想的,怎么偏就喜欢一个不爱搭理自己的主儿呢?”武安放下酒杯,从老朱的桌子上捡了一粒花生吃。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看夫人和侯爷关系挺好的啊。”一个年轻侍卫疑惑地说道。


    “你是新来的吧?这都是表面!”武安笑了两下,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就在一年前,就在书房里,也不知道两个主子闹了什么矛盾,夫人直接就把侯爷双手反折,狠狠押在桌子上!当时可把我吓得要死!你说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我敢打包票。别看夫人现在安安静静的,一会儿两人不定闹成什么样儿呢!”


    “啊?夫人这么生猛的吗?不过那不正说明两个人如胶似漆吗?连在书房都......诶吆!张哥,你打我头干嘛?”


    “打得就是你这死脑子,里面装的什么鬼东西?是押送的的‘押’!”侍卫老张说道。


    “欸别打他呀,”武安劝说道,“毕竟这任谁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女人,任她是夫人也好,曾经的将军、郡守也好,居然敢骑到千金之躯的侯爷脑袋上拉屎拉尿?!”


    “侯爷可真是大人有大量,这气度一般人可做不到。”年轻侍卫由衷说道。


    “小李你别跟他学,私下妄议主子学不得。”老张教导着年轻的侍卫,顺便也理中客地劝导了武安几句,“武安,武爷,你可少喝点吧,再说就过头了。”


    “这怎么就过了呢?我还有更过的话没说呢。”武安嘴里越发没边,“就夫人那个臭脾气,也就仗着侯爷宠她。若是换到普通人家中,不打死个几回都算她命大的!”


    他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巨响,厢房的两扇门猛得被人踹开,打在旁边的墙板上险要碎裂!被门扇带起的风直扑到屋内,罡风如刀,刀刀醒酒,几人惊惧地看向门外。


    魏婵冷面肃立,朗朗天光从她身后照来,给她周身描了一道凌然的白光,细小的灰尘飞粒因刚才踢门的动作而震荡着,快速在空气中飞舞,更衬得她如同天神般不可冒犯。


    “夫夫夫人?!”


    侍卫老张坐在最外侧,反应也最快,他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去喊道:“夫人恕罪!”


    其他几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跪作一地,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几只酒杯连带倒下,淡黄的酒液流了一桌,滴滴答答从桌角淌下。


    侍卫老张但见刚才魏婵踹出来的那一脚,便知她脚力了得,又看她冷静站着也不发火,便猜测她定然已将几人的谈话听去许多。他脑筋快速转动,想着自己、老朱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酒也几乎没沾,小李年轻不懂事,说的话也不打紧。


    只武安那小子嘴上没把门,一连串不知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举了他,自己几人当能脱身。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行动力是很强的。侍卫张哥眼神一闪,暴起擒住跌坐在地,抖如筛糠的武安,义正言辞正告道:


    “夫人!我等听从您的命令在此等候,此人却心思不良偏偏拿出瓶酒来劝我们喝,自己喝完还口吐狂言,请您明鉴!”


    武安没来得及辩白,就被他拿起桌上的破抹布塞到了嘴里,武安一个小厮哪里拼得过侍卫的体术,被压在地上左扭右扭吱吱吱呜呜呜急得要升天。


    “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讲义气!)”


    被他呜呜呜得烦了,老张一个巴掌种到他后脑勺,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心道:


    你这祸事精,若非你酒后胡言,我等何至于受你牵连!你坑害兄弟在先,我举你脱罪在后,任谁说去我也有理!


    魏婵将侍卫老张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什么也没说,目光冷冷地从纠缠的两人身上划过,看向跪在边角的院内仆从老朱。


    “侯爷有两封官信要发,老朱,你走一趟驿所。”


    她声音平缓,毫无暴怒的痕迹,但在场几人,除了新来的年轻侍卫,都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平淡的语气反倒让人惶惶。


    “是!夫人,是!我现在就去!”


    老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衣袖摸去额头上的虚汗,向着魏婵连应几声,声声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剩下几人,见老朱逃也似地领了信件往外跑,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知道他本分老实,没乱喝酒、没乱说话,也不禁忿忿不平: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偏就他没事?


    “张回陆。”


    “小的在...在。”侍卫老张乍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种冰冻住的僵直感,他一个普通的侍卫,平时与夫人也没有什么交集,怎就被记住了名字?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应道,“夫人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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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镇北侯府的规矩,武安该当何罪?”


    魏婵轻飘飘一句话,看似把话语权给到了张回路,实则是顺着他的意,给他递了一把刀,用这把刀剔干净了让她不顺眼的存在,他便可逃脱这一遭。


    反正也是把武安舍出来了,那就不如舍到底!侍卫老张心一横,铿锵说道:


    “启禀夫人,武安罪有三,一是妄议侯爷、辱骂夫人,理应从重处罚,杖四十;二是当值时饮酒,理应罚俸两个月;三是当值时劝饮他人,理应罚俸三个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夫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在听到“从重处罚杖四十”的时候,武安吓得脸煞白,像只蛆一样在张回陆手下狂扭挣扎。


    “一一而论也是麻烦,三罪合并,交给管家陶阳氏,杖责之后调去府外看庄子去吧。”魏婵清朗的声音,轻易盖住了小厮武安的“呜呜呜低音炮”。


    侍卫老张闻言喜不自禁,明白魏婵这是抹去了他的罪责,让他代执行押送武安的职责。


    “是!小的这就扭送他去见管家,不让他污了夫人的眼!”他说完站起身,一手攥着武安的两个手腕,就把他从地上薅了起来。


    对于扭送侯爷小厮这件事,侍卫老张没什么心理负担,他都听在藏珠院当值的同事说过了,藏珠院一个侍女,只因为穿了件和夫人颜色相近的衣服,当晚就让侯爷赶出去了。


    就算武安是侯爷的小厮又如何?还能在侯爷心里越过夫人去?要是让夫人告到侯爷面前,杀了他都有可能!


    武安哪能甘心俯首认罚?镇北侯唯一的贴身小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活计!凭这个身份在外走,小官小吏见了他得低头,大官豪门也少不得给他塞银子,就为他能在镇北侯面前说上好话。


    丢了这份差事,他还怎么狐假虎威,借机敛财?哪儿还有人上赶着给他送好酒?所以老张一边把他往外拽,他一边拼命挣扎,怎么也不肯罢休。


    老张是侍卫,比书童出身的武安力气大,他挣扎了老半天,也没挣脱开被辖制住的手,倒是舌头灵活,两三下把嘴里的破抹布吐了出来。


    “夫人,夫人恕罪!小的愿领杖责,罚俸半年,不!罚俸一年,求您饶了我吧!掌烂我的嘴也行!求您千万别把我赶出侯府,我十四岁起就跟在侯爷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到“侯爷”,他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扯开嗓子冲着书房高喊道:“侯爷!饶命啊!看在过去我服侍您十来年的份上,请您给个恩典,让夫人饶了我罢!小的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得罪了魏婵,偏向侯爷求恩典。在他心里理所应当地认为:侯爷比夫人尊贵;丈夫做得了妻子的主;冒犯了女人,该向她的丈夫求饶。


    只可惜,这个姬月承可做不了魏婵的主。


    而企图做主的那个,已经被她杀死了。


    “求侯爷做什么?”魏婵闲闲两步走到武安面前,俯身掐住他泪涕横流的两颊,压低声音冷冷道。


    “你得罪的人,是我。”


    魏婵的手是杀过人的,虎口卡在面前人的下半张脸上往下一拽,只听咔得一声,就将武安的下巴生生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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