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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出藏珠院

作者:或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姬月承啊姬月承,你不要想太多!婵姐姐是为了帮你不在别人面前露馅!]


    他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抬起头来,鸦羽般长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对着镜子,他看到里面照映出来的魏婵冷着面,专注地用目光一寸一寸检查他的表情,如同在审视她的专属...


    这个认知让姬月承浑身战栗。


    “不要动。”


    魏婵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没有情绪,偏偏又无意间撩拨到了姬月承的少男心。


    砰砰,砰砰,砰砰,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嘴巴不要张开。”食指点了点他的上唇,润泽的嘴巴立刻紧紧抿住。


    “嘴角不要带笑,”拇指划过他不自觉翘起的嘴角,“一点向上的弧度也不要有。”


    “眼神不要这么软。睫毛不要一直颤。”


    魏婵要求道,不过这一次,无论姬月承怎么改都不对。


    看着姬月承抬头委屈地看着她,魏婵无声叹息:这看上去也太好欺负了。跟原来那个逆我者亡,偏执又易怒的姬月承根本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平时有什么厌恶的东西吗?”


    “厌恶的东西?”


    “对。一看到,就觉得既烦心又恶心的东西。”


    “毛毛虫...算吗?”姬月承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向魏婵请示。


    一瞬间,魏婵的表情有些凝固。


    “毛毛虫真的很可怕!”生怕她不信一样,姬月承手舞足蹈地解释,“我一看到它就觉得浑身刺痒,哪里都不顺心。”


    “行吧,毛毛虫也行。”虽然对象令人意外,但是对他带来的感受还可以,魏婵勉强接受道。


    “想象一下,在你一米开外的树干上,趴着一条...毛毛虫,但是你又不能动,只能用眼神震慑它,让它不敢靠近你。”


    魏婵努力用语言描述与毛毛虫战斗的场景,怎么想怎么怪异,于是在自己的脑补中把“毛毛虫”自动替换成“虎大虫”。


    毛茸茸,又很长一条,谁说老虎不算是毛毛虫的一种?


    而在姬月承的想象里,他确实在与一只货真价实的黄绿色毛毛虫对视,警惕与防御机制立刻响应,眼神立马变得不同,仿佛身上所有无形的刺都竖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记住,只要你眼神一松,它就会向你飞扑过来。”


    此话一出,姬月承“凶狠”的眼神立马破功,他疑惑地问道:“毛毛虫还会飞扑吗?”


    魏婵:......


    经过约一刻钟的训练,姬月承终于拿出来令魏婵满意的表情管理。


    “镇北侯的随身小厮武安,大概也会在院外等着,你不用理会,他自会跟上。”


    “小厮?是原来那个人身边认识的人吗?他会不会认出来?”姬月承有几分忐忑。


    “无事,他不敢触镇北侯的霉头。后头另给他寻个差事从你身边调走即可。”


    “嗯!”既然婵姐姐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出院子时,如果有人要拦我,你就用这幅表情看着他,不必说话。”


    “噢...”这句回答有点不情愿。


    [是要用眼神吓退他们吗?我现在的面相好凶啊,一直做这个表情,眉间会不会长“川”字纹啊?]


    “没人看你的时候可以放松放松。”听到姬月承心音的魏婵补充说道。


    “好嘞。”姬月承点了点头,似乎高兴了那么一点。


    ---


    出藏珠院的时候,姬月承果然看到一个与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侍从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后,跟在了他身后。


    看着小厮武安不声不响地什么也没说,紧绷着的姬月承稍稍舒了一口气。转头想向婵姐姐邀功成功度过一关,却发现身侧不知何时空了出来。


    “月承,我也一道去。”


    身后有魏婵温柔唤他的声音,姬月承连忙就要回头,又忽想起她的叮嘱,在转身瞬间装出看虫子般的嫌恶表情,并精准投放在拦住了魏婵的守卫身上。


    恪尽职守的守卫门对视一眼,在镇北侯杀人般的眼神下呐呐退了回去。


    魏婵又侧头对院外的一众侍卫说道:“告诉你们乌统领,侯爷有令,藏珠院以后恢复正常守卫,不必再严加看管。”


    众守卫又望向镇北侯,见他不言不语,竟然默认了夫人所说的话,心中大为震惊。


    这还是那个下令“严防死守,不许夫人踏出藏珠院一步”的镇北侯吗?


    不管他们心里想得是什么,此时能留给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是。”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几个对视后齐齐应道,留下与其他院落一致的两名守卫守着,其他人一溜撤走了。


    他们走得极快,大约是向自己头儿汇报去了。


    封锁已解,魏婵轻甩衣摆,跨过门槛,走出藏珠院。时隔许久再次呼吸到院外的空气,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畅意与舒朗。


    这是她反抗了三年,谋划了许久才终于创造出的机会。


    就在昨日,她还认定能够走出去的唯一方式,就是去参加姬月承的葬礼。


    没想到阴差阳错,因为一个误入的异域灵魂,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在她面前展开。


    回想着那个灵魂记忆中的未来世界,她暗下决心:无论前路为何,是否荆棘遍地,她都将义无反顾。


    藏珠院门外,“面带威严的镇远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得剩下的两个守卫是不安又惶恐。


    他们不知道,姬月承宽大的衣袖下,紧张得连攥着的拳头都在发抖。


    魏婵知道他外强中干,恐怕再多一分钟就要撑不住了。于是走上前来,隔着衣袖扣住了他颤抖的手腕。


    “走了。”


    下属心中喜怒不定的镇北侯,就这样被魏婵轻松牵起,走出了好远。


    小厮武安识趣地远远缀在两人身后,生怕打扰了夫人和侯爷难得的好氛围,当然,更怕自己藏在怀里的一点酒气被人闻见。


    ---


    “齐侯相,您请。”


    热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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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又续,侯相齐克广在前堂等候许久后,才见陶阳氏前来请他,道是侯爷已准备好会面。


    镇北侯府仿照皇宫规制,是“前朝后寝”的布局,每月五次的日常朝会,以及议事等,都会在候府正殿的银安厅进行。


    因此,侯相齐克广对府内的布局早已聊熟于心,根本用不上陶阳氏引路。加之他虽五十有四,但身姿挺拔,步履轻便,没两步就走到了引路人陶阳氏的前头。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捧文书的侍从。


    距离银安厅几米远,陶阳氏紧赶慢赶,才在齐侯相前赶到,站在廊下向内通报。


    “侯爷,齐侯相到了。”


    “请侯相进来吧。”


    银安厅大门敞开着,从里传出一道沉稳疏离,又有些莫名耳熟的女声。


    此声并非银安厅惯常的传话侍从,齐侯相一时犹疑看向陶阳氏,却见后者将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腰里。


    一道声音而已,他内心疑惑,但也面上不显,抬手正了正衣冠,举步徐徐迈入厅内。


    银安厅内里空间宽敞,光线充足,梁柱间悬挂于印着绣着麒麟暗纹的深蓝色锦缎帷幔,显得庄重威严。


    转出门廊,齐侯相在厅内缓步向前,发现今日的大厅与往日有所不同。


    镇北侯的议事位和臣下站立的区域之间,由上垂下一道细密的珠帘。米粒大小的白玉串珠密集成串,如千万缕丝绦,把其后的空间遮挡得模糊不清,隐约可见帘后并列坐着两个人。


    那里理应只有镇北侯一人的位置,另一个人又是谁呢?莫不是他那不争气的自家妹妹,镇北侯府的老夫人?


    不待齐侯相细细辨别,从里传来镇北侯姬月承的声音。


    “正值麦假,许久未见,舅舅居家可安好?”


    一声“舅舅”恰切入齐侯相的心肋处,且音色不带威严,倒如外甥年少时般亲昵,令他心神大动。


    “感念侯爷关怀,臣下一切安好。”齐侯相美髯颤动,拱手作礼道。


    他原是姬月承母亲的家中长兄,自幼看着姬月承长大,舅甥二人关系密切。


    直到三年前,他因反对姬月承强娶魏门女子而被其嫌恶,此后一度只谈公事,不论亲私,让他这个舅舅伤了好些心。


    此时姬月承主动关怀示好,叫他如何不触动。


    魏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说谁最有可能看出姬月承的破绽,除了其母之外,便是此时面前的这位齐侯相齐克广。


    那便攻之以亲情,乱他心神,令他无心过多分辨。


    帘幕后,主副两个座位挨得极近,姬月承不安地坐在主位上,求助地看着旁边的魏婵,无声张口道:婵姐姐,接下来我该说什么?


    魏婵用眼神安抚他,不慌不忙地向帘外道:


    “来人,与齐侯相看座。”


    这一次,齐克广听出来这女声是谁了。


    正是令他和姬月承舅甥二人生了嫌隙的红颜祸水,那个不安于室,又是打仗又是当官的魏门女子!


    她一个嫁入侯府的后宅妇人,怎也来到了银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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