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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婚礼现场

作者:喜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终是默认了此事,“你去跟他说,要立一份字据。不,写一份和离书交给我保管。若他将来在御前犯了错,也避免累及清月。”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聘礼里必须有陛下亲赐的那柄玄铁匕首。那是他救驾得来的信物,他若真舍得拿出来,才说明他是真的看重这门婚事,不是一时借势攀附。”


    阮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已是老夫人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连忙起身拱手:“母亲放心,我这就去跟慕流光说!”


    “等等。”老夫人叫住他,语气又沉了几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只是我暂时松口。若他连这两件事都办不到,或是往后有半分对清月不敬,这门婚事,我拼了老命也不会同意!”


    阮父连连应下,转身离去时,瞥见老夫人抬手悄悄擦了擦眼角。


    他知道,母亲不是真的看重字据和聘礼,只是想为清月多要几分保障,多试探几分慕流光的诚意。


    阮父压下心间酸涩,打开门对着外面道:“进来吧。”


    外面等候的阮清月和慕流光齐齐冲进来。


    两人来到老夫人面前,双双跪下,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祖母!”阮清月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眼眶通红却笑得灿烂,“谢谢您成全我们!”


    慕流光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语气郑重无比:“老夫人的心意,晚辈知晓。往后晚辈定当尽心待清月,护阮家周全,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起身时,额角已沾了点灰尘,却丝毫不在意,只定定地望着老夫人,眼底满是感激与坚定。


    老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一愣,刚端起的茶杯晃了晃,茶汤溅出几滴在袖口。


    她连忙放下茶杯,板起脸别过身,“起来起来,跪什么跪,成何体统。我可没说同意,不过是给你们个机会考察考察。”


    阮清月却不肯起身,反而膝行半步,拽住老夫人的衣摆。


    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老夫人的心忽地就软了。


    她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几分叹息,“你从小没了母亲,为此受了不少委屈。我总想着,让你的名声好一些,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家,让你往后在人前抬得起头,不用受旁人白眼。只是没想到挑来挑去....”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慕流光,“你无族无亲,这也是实情。往后她在京中贵妇们面前受了委屈,”


    “晚辈在,便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不等老夫人话说完,慕流光立刻开口表态。


    老夫人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护犊之意,又看了看阮清月脸上那抹藏不住的光亮。那是在程府宴上、在应付世家亲眷时,从未有过的鲜活。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阮清月的手背,指尖的力道松快了许多。


    “罢了。”老夫人看向那本册子,又道:“这东西你收回去。清月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田产俸禄。但你说的话,老身记着。往后你若敢负了她,便是违了对老身的承诺,我阮家便是拼了这百年家业,也绝不会饶你。”


    慕流光心中一松,眼底瞬间涌起狂喜,连忙拱手躬身,语气郑重:“晚辈绝不敢负清月,绝不敢违逆老夫人!”


    阮清月眼眶一热,忍不住往老夫人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哽咽:“祖母...”


    “哭什么。”老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满是宠溺,“嫁过去之后,也别太放纵性子,该守的分寸还是要守。但若是他敢让你受委屈,只管回娘家来,祖母给你做主。”


    ...


    慕流光离开的第四日,宫中内监总管带着圣旨来到了阮府。


    明黄色的圣旨被总管捧着,身后跟着四名内廷侍卫,御仗开路的威仪让整条街巷都静了下来。


    阮清月跪在最末,听着总管念着圣旨上的赐婚内容,心里冒出喜意。她虽知慕流光会求赐婚,却未想来得这样快。


    内监总管尖细的嗓音落定,阮父忙率全家叩首接旨。


    看着父亲和总管寒暄,阮清月连忙扶着祖母起身。


    老夫人方才还板着的脸,此刻竟有了几分松动:“陛下亲赐的婚仪,连观礼官员的品级都定好了,这是把慕流光的体面给足了,也把咱们阮家的脸撑起来了。”


    她转头看向阮清月,眼底的严厉淡了,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往后再没人敢说你嫁得委屈。”


    阮清月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声音软软地撒娇,“多谢祖母。”


    “傻孩子。”


    圣旨宣发不过半个时辰,慕流光就来到阮府求见。


    他朝阮父老夫人躬身行礼,目光掠过阮清月时,带着难掩的喜色,却仍守着规矩:“晚辈多谢二老成全。半月后成婚,时间虽紧,但皇家仪仗与宴客名单,内廷已拟好初稿,晚辈带来请二老过目。”


    他递上一本烫金册子,阮父翻开一看,只见上面详细写着婚车路线。从阮府出门,经朱雀大街至慕流光的新宅,沿途由禁军护送。观礼名单上,户部尚书、兵部侍郎等实权官员皆在列,连沈大将军也被钦点为证婚人。


    老夫人凑过来瞥了一眼,见聘礼清单首位赫然是那柄御赐玄铁匕首,终是彻底松了口:“就按这个办。清月的嫁妆我亲自盯着,定不辜负陛下的恩赐。”


    阮清月站在廊下,看着慕流光与父亲低声商议细节,老夫人正吩咐丫鬟取来祖传的首饰匣子。


    慕流光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朝她望来,悄悄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她含羞一笑,低头跟着祖母进了房间。


    陛下御定的婚期太紧,老夫人没再给两人独处的时间,忙着让人给她量尺寸挑选婚服。


    直到夜间才放她回月华堂休息。万籁俱寂,阮清月躺在床上,心跳里还裹着未散的激动与欢悦。


    距离成亲只有半月了。


    半月时光太短,短到她还没完全理清对未来的期许,就已要披上嫁衣。


    半月的时光又太长,长到她深知这个婚事来之不易,怕再生波折,想一下子就跳到成亲当日。


    可真到了成亲这日,满心的急切却被突如其来的不舍缠得发紧。


    房内来来往往的亲眷,平日里少见的表姑、堂婶都围了过来,手里攥着花生、桂圆往她怀里塞,叽叽喳喳的贺喜声裹着脂粉香飘满全屋。


    阮清月一一笑着应承,脸颊的肌肉渐渐僵了,嘴角却始终扬着,这喧闹里藏着的是实打实的疼惜,她舍不得嫌吵。


    直到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进来,瞥见她眼底的倦意,朝充当喜婆的林嬷嬷使了个眼色:“盖盖头吧,让孩子歇歇。”


    大红的盖头落下,绣着鸾凤和鸣的锦缎将光线滤得朦胧。亲眷们的笑语声陡然远了,只有老夫人的手掌按在她肩头时的温度格外清晰。


    “往后好好过日子,”老夫人的声音比往日柔了些,带着不易察的颤,“阮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受了委屈,只管回来。”


    阮清月的鼻尖酸的厉害。


    老夫人忍住不舍,朝阮清廷招了招手,“过来,背你姐姐出阁。”


    阮清廷哼哼唧唧,揉捏着上前。


    阮清月垂眸望着交握的双手,附身趴在了阮清廷的背上。


    这些日子跟着沈将军跑来跑去,阮清廷的身体练的壮实了很多。背着姐姐向外走时,步伐平稳轻松。但他的步伐却很慢,几乎是磨蹭着向外走。


    阮清月趴在他的肩头,甚至还听到了他的抽噎声。她靠近阮清廷的耳朵,小声叫他:“清廷。”


    阮清廷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在她的记忆里,弟弟还是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可是现在看他下巴上青涩的胡茬,坚毅的面容,阮清月的喉间像是被塞了一团湿湿的棉花一般,涩的她无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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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姐姐不在府中,祖母和父亲就交给你了。清廷,你是大人了,京中局势紧绷,遇事可以找师父商议,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鲁莽。”


    阮清廷紧紧抿着嘴唇,不肯搭话。


    一直跟着他们的林嬷嬷小声提醒:“误吉时的话,会对小姐的余生不利。”


    阮清廷这才快步向前走,临分开的时候,终于回应阮清月之前的话,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


    他把阮清月放到慕流光的面前,“姐夫,姐姐就交给你了。”


    阮清月身着绣着百子千孙纹的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压得肩头微沉。就在她心跳得快要撞开胸膛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磨出的薄茧,指腹却格外轻柔,稳稳地将她的慌乱按住。熟悉的声音隔着盖头传来,低低的,带着笑意:“别怕,我在。”


    阮清月猛地顿住脚步,盖头下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点不舍、那点紧张,在这声“我在”里,尽数化作了安心的甜。


    她悄悄抬了抬眼,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他绛红色的喜服下摆,正轻轻蹭着她的裙角。


    盖头外,慕流光在回应阮清廷的话,她听的不真切,只听到他模糊的声音。接着被慕流光扶着上了花轿。


    大红的花轿被轿夫稳稳抬起,阮清月端坐其中,头顶的盖头绣着细密的鸾凤纹,将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耳边是震天的锣鼓唢呐声,混着沿途百姓“恭喜”“好排场”的喝彩,还有孩童追着花轿奔跑的嬉闹,热热闹闹地裹着花轿往前去。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嫁衣下摆,心头的甜意裹着些许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锣鼓声忽然转急,跟着是林嬷嬷拔高的唱喏:“慕府到——”


    花轿稳稳落地,轿帘被轻轻掀开,一道熟悉的气息探了进来,是慕流光。


    他刚要伸手扶她,就听得轿外一阵哄笑,沈惊鸿的声音最是响亮:“慕兄,娶媳妇哪有这么轻易?按规矩,得背着新娘进门才显诚意啊!”


    跟着是于衡等人的附和:“就是!咱们都看着呢,可别想蒙混过关!”


    阮清月隔着盖头,都能想象出慕流光无奈又带笑的模样。


    下一刻,她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抱起,她的身体贴上温热的胸膛,是他惯用的稳妥力道。


    “冒犯了,清月。”


    慕流光的声音就在头顶,带着几分笑意,脚步稳稳地踩着红毯往府里去。


    于衡捏着鼻子学他的语气说话,“咦~~冒犯了~~~”


    沿途的哄笑声、贺喜声此起彼伏,沈惊鸿还在后面打趣:“慕兄可得站稳了,要是摔了我们的新娘子,大家伙可不依~”


    阮清月忍不住将脸往他颈间贴了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皂角香,所有的紧张都化作了安心。


    到了正厅前,慕流光轻轻将她放下,扶着她的手臂站定。


    司仪高声唱喏:“吉时到——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堂礼毕,司仪又唱:“送入洞房——”


    林嬷嬷上前搀扶着阮清月,跟着引路的丫鬟往新房去。


    身后,她还能听见沈惊鸿和于衡跟慕流光闹:“可不能就这么放你去洞房,先陪咱们喝几杯再说!”


    慕流光笑着应承,声音里满是欢喜。


    进了新房,林嬷嬷将她扶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沿,又取来早已备好的桂圆、花生、红枣,往床帐四角一撒,“祝小姐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不多时,小文端来合卺酒,却不见慕流光进来。


    林嬷嬷解释道:“姑爷在前面陪宾客喝酒呢,得等宴席散了才能过来。”


    阮清月点点头,端坐在床沿,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划拳声与欢笑声,指尖摩挲着他送的平安扣,心头满是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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