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身穿白色弟子服饰，容颜清丽，气质清冷，正是花有月，只不过一双蓝白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不忿。
她微微喘着气，显然是一路赶来花了不少力气，还未见到夜云，便开口质问道。
“你跑这里来干嘛？害我找……”
然而，等她的目光锁定在盘膝坐在地上的夜云之时，便捕捉到了夜云身上那不同以往的气息。
是类似于金丹境独有的气息。
只不过在夜云身上显得虚浮，像是无根之萍，摇摇欲坠。
花有月只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心正被无形的一柄刀所刺痛。
她脸上的不忿凝固，慢慢转变成了错愕和不可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愤怒。
“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快凝结金丹！”
花有月声音带着颤抖，她上前走到夜云面前，伸出双手紧紧抓着夜云的肩膀。
见夜云不说话，她又低下身子直视夜云的眼睛，一双眼睛里混杂着怒火和不可置信，可仔细一看，眼底深处又尽是心疼和……恐慌。
一旁的陈青云见状，心里叫苦连连，知道大事不妙，悄悄后退了几步降低存在感。
“回答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花有月声音哽咽，“你这简直是自断前途！”
被花有月如此质问，感受着她颤抖的双手，夜云心里也慌乱了一下，连连暗道冷静，冷静。
他猛地侧过头，紧皱着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夜云此刻咳嗽得像是个喘不过气的人，脆弱的样子与平日里沉稳可靠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他所料，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花有月的双手也松了几分，她赶忙顺着搀扶夜云，语气也软了下来，急切道。
“你，你怎么样？是不是强行突破伤了身子？”
她将夜云扶着靠向自己，随后也是慢慢灌输灵气，一边安抚着夜云的身体，一边也是探查他的身体情况。
居然……连一点突破的准备都没有做！
夜云一定伤得不轻！
事已至此，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身体。
可她心中还是疼痛万分，怒火无处发泄，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陈青云，声音清冷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他……”
未等陈青云开口，夜云便轻轻挣脱花有月的手，用他那带着虚弱的声音打断。
“多亏陈师兄方才护法……否则恐怕我也是……”
说着，夜云又适当地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后怕。
“哥，你先别说话！”花有月眼见此时夜云还在给陈青云说话，也顾不得其他，又抱在怀里安抚。
但夜云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随后便像是认命一般，眼神复杂地看向花有月，带着无奈和担忧说道。
“妹妹，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我之所以如此，其一，皇朝之行，危险重重，多一分实力，多一分保障。”
“哪怕哥只是半步虚丹，关键时刻也能给你争取一丝生机……”
说着，夜云摆了摆手，见陈青云秒懂离开后，又话锋一转，带着沉痛和决绝道。
“其二，你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吗？”
“哥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你，疼爱你。”
“那、那怎么了？”
他凝视着花有月那一双恐慌的眼睛，一字一句真诚地说道。
“你是天资卓越，年纪轻轻便达到金丹境的天才，是天之骄女，你的前途充满希望和光明，注定要问道绝巅……”
花有月猛地摇头，急切反驳道：“可那不是哥带给我的吗？”
见眼前的美人眼中依旧是那么执拗，夜云心中微动，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声音温和道。
“还记得哥哥的好啊，真是好妹妹。”
“可正是因为我是你哥，所以疼爱你，想把最好的都让给你，让你站得更高，走得更远，这不是很正常吗？”
“若不是有月，我估计也早已迷路，死在月蚀山脉了吧。”
“可那也不需要你自毁前程来疼爱我！”花有月几乎是吼了出来，眼睛微红。
闻言，夜云没有像往常一般因为怕误会而刻意保持身体接触、只维持兄妹表面上的牵手动作。
这次，夜云抬起了手，轻轻地拂开了花有月脸颊边的几缕发丝，将它们别在耳后。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且自然地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
这个动作，甚至让花有月都感到意外，双眼有些失神，随即抬起朦胧的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夜云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他眼神平静无波，却又充满了决心。
“有月，”夜云声音温柔，像是在说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一般，“正因为疼爱你，所以有些事，哥必须做。”
夜云没有明说，但花有月也知晓了他的用意，这一番话和动作，包含了三个意味。
其一，他不再害怕自己误会他的感情。
其二，他们可以像兄妹一般亲密了。
其三，这就是不可逾越的界限了。
他已经用自毁前程的代价，来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若她还是不满足，想要更进一步……
那这次为了她清醒，不成为她的绊脚石，他会做出如此行为，下一次呢？
夜云会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啊，兄妹般的疼爱就好，儿女情长怎么可以呢，你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是哥的掌上明珠。”
他的声音轻柔。
“能做你的兄长，看着你的月光撒在大地上，我便已经满足了。”
闻言，花有月朦胧的双眼再也抑制不住，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夜云也是顺手就替她擦去了眼泪，“别哭啊……”
可他这安抚的举动，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花有月的眼泪落得很凶了，慢慢抽泣了起来。
见状，夜云也只好缓缓起身，也没有过多解释，向花有月伸出手，掌心向上，像是在邀请她，又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有月，别哭了，来……”
“去……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