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恪向后靠了靠,“这么爱管我?”
“……”
乐礼欲言又止。
毕竟是她竹马,眼下班恪在她眼中快成失足少男了。何况直觉告诉她,他和成究肯定有些勾勾搭搭。
不过他该死的自恋,又让人……
乐礼张了张嘴,只好耐着性子道:“拯救失足少年,人人有责。”
“……”
班孔雀接下来直接不搭理她了,一个人拽拽的将拉链往上拉至喉结处,闭着眼。
他五官本身就立体,不说不笑的时候瞧着挺凶的,乐礼鼓了鼓腮,她明明是在善心提醒好嘛。
临下车前,乐礼推了推他。
“要到站了。”
班恪这才睁开眼,他活动了一下脖子,伴随着清脆的关节声。乐礼许是因为今天的事,接着又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有一回哭得稀里哗啦吗?”
说来还挺丢人的,这辈子的糗事偏偏都让班恪撞上了,哎。
班恪看向她,目光在她眼周打转,“怎么?”
乐礼吸了吸鼻子。
他见状嘶了一声,像是在说不会吧。有些无奈道:“又要哭了?”
他和她的关系很熟,是好朋友也是青梅竹马,但又偏偏是异性,或许正是因为这很多时候有些话、有些感情都会在舌尖打转,最后又胆小鬼似的咽了下去,接着说出别扭的话。
“不是!”乐礼见他误会了便又赶紧说道,“我是现在觉得你之前说的挺对的。”
之前的自己有些固执和偏执,什么也听不进去,总觉得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眼下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即使戴着老土的镜框也无法阻挡她本身的光。
班恪见状微微一怔,不甚在意地摸了下巴回道:“你也不看是谁说的。”
……
大概是七月的某一天,乐礼从阳世初中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沥青路上。
少女满脑子都是原来老师们并不喜欢自己,他们喜欢的不过是分数以及分数的附带品。
后面好像下了雨,她不太记得了。
明明她记忆力很好,但就是记不清很多的细节,大脑像是宕机了,身体还在作出机械的调令。
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
乐礼转了一圈,班恪就这样触不及防撞入她的眼中,少男满头大汗,发梢都被雨水浸湿,目光却炙澄澄地盯着她。
班恪抹了一把脸,故作轻松道:“怎么了?”
这一声才让乐礼找回了焦点,接着难过像是被戳了一口子,呼啦一下全部泄了出来。
什么都不想说。
少女沉默地、无声地哭泣,死咬着唇不让声音溢出来,然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耸又一耸。
乐礼的眼泪连同着雨滴一起砸向地面,地面出现一块又一块的小黑圈,聚积速度很快,密密麻麻的直至成为泛着水光的黑色。
班恪怔在原地,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的哭,是不会出声的。
她好难过。
我好想抱抱她。
我操。
怎么她一哭,他都感觉自己喜欢上了她?!
这不对劲。
太肤浅了。
班恪有些不知所措,将脑海里的这些话甩了出去,然而心跳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加速。
那天下雨,少女脱了线似的泪珠滴在他的手背上,湿湿的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和雨珠不同,泪珠是有温度的。
微微有些烫,像是能在他手背烫一个小窟窿,班恪沉默地抬手给她擦眼泪,最后干脆抱住她。
16岁的少男硬邦邦道:“没事。”
乐礼回抱住他,少男身体的滚烫让她拼命汲取,她像小兽一样完全埋进他的胸膛,而一只手捂住心口,纤薄的蝴蝶骨正在剧烈扇动翅膀,倔强的一下一下抽动着,好似经受了莫大的委屈。
班恪感觉她的眼泪好像流进了自己的心,让他也很难受,很想逗她,疯狂地在脑海里想一些犯贱的话,但大脑早已被这些泪水浇得死机了。
“在哪里都能发光。”他搜肠刮肚干巴巴道。
聪明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大家都说慧极必伤,好像是真的。
乐礼呜咽道:“可我不想发光了。”
这世界上没人能懂她现在的痛苦。
班恪急得要死,但只会笨手笨脚地给她抚顺气,“慢慢哭。”
然后乐礼断断续续地和他说,班恪沉默片刻后漆瞳像是有不灭的火,他认真道:“属于你的一定永远都会属于你。”
……
后面她还真的这样做了,连同着班恪也一起被她推了出去,乐礼在开学的前一天很冷漠平静地说,班恪高中我们就不要认识了。
而班恪对此没说什么,他在那天之后也会时不时想起少女的眼泪和那莫大的委屈,这让他很烦闹,特别是有一天起床,操,这很不对劲。
少男躺在床上,喉结沾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缓缓滚动,半响他将脑袋扎进枕头里。
操。
他和她可是从小玩到大。
怎么可能会……
所以当少女说不要再认识的时候,他也松了一口气,班恪认为这肯定不是喜欢。
殊不知16岁的少年也不愿意承认一个事实,不在意地咬着牙点了头。
肯定是因为她哭了,所以他才有些心疼,他是个绅士,其他女生哭,他肯定也会心疼的,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至于那件事,操,肯定是因为他看多了!
而且发育期的少男就是很容易in。
/
津南冬天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和秋天的差别很小,除了更冷一些,树叶更少一些,以及它很少下雪。
也不是说很少下雪,在乐礼小的时候其实是会下雪的,而且还挺大,但越长越大,雪也越来越少了。
南不南北不北的小城,秋冬每次刮起风来倒是让人如坠冰窟,很刺骨。
好在教室里早已开起空调,暖和肯定是暖和,但就是味道……有些闷,时不时还能闻到脚臭味。
津南七中明天要举行起点考试表彰大会,地点不是在礼堂里,而是在操场上。据赵朝朝透露,学校准备整个大的,乐礼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此刻赵朝朝托着腮,畅想道:“说不定咱们学校也整什么气球呀,什么鸽子呀那种……”
乐礼悠闲吃着百醇,极其淡定问道:“你又看到哪本校园文?”
“哎呀,人家的学校就很好啊,我学校天天跟个老古板似的。”赵朝朝有些不高兴地撇嘴道。
胡菲转了过来,见乐礼给自己递百醇她摆了摆手,她加入赵朝朝的吐槽道:“就是小气死了,连礼堂都舍不得让我们进去,估计就是说,嗯,冬天呢,我们要发扬抗寒精神。”
“听说他们附中可好了。”
乐礼一顿,也是在那次以后她才发现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羡慕附中的心理。他们省很卷教育,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不好好读书卖红薯去吧。
她最近打起精神,每天睡前都会看一篇文章,也知道这种心态用专业术语来说是相对剥夺感。
少女在慢慢的从茧中探头。
赵朝朝翻了一个白眼,“拜托人家可是省会的重点哎。”
袁梦小声道:“其实咱们学校没那么差吧?”
这是大家上学时的通病,总会觉得自己家学校不好,羡慕其他的学校,但等毕业了却又无比的怀念。
其实人天生就会比较。
乐礼想起前不久去北桦附中,少女认真点了点头,“是的,感觉都差不多吧。”
北桦附中作为省重点,教育局对它的资源倾斜很大,可以说是集全省之力发扬这个高中。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师资绝对很强以及包括一些其他的地方有津南七中没有的优势。
对比之下,津南能出来两个响当当的高中,真的很不容易。
而且……
乐礼慢吞吞吃完百醇,微微眯了眯眼,像吃饱了的小狐狸正在狡黠。
她觉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在哪里都会发光。
附中成绩靠后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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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五百分的,七中成绩靠前的也有快七百分的,这已经很厉害了。
乐礼想到什么,慎重地掏出摘抄本,然后打开它,认真在上面写下这段话。
【如果想证明一些东西属于自己,就要放任他自由,如果他最后回来了,那说明他是属于自己的,反之他最后没回来,那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属于过自己】
赵朝朝偏头看向她,若有所思道:“礼礼,我感觉你变了。”
“什么?”乐礼眨了眨眼,她微微一笑接着问道,“哪里变了?”
少女眼底是温柔的水,缓缓流淌虽然不争喧,但底下却是细水长流不息。
赵朝朝被这股力量怔住了,她挠着脑袋道:“嗯,怎么说呢……”
“我形容不出来,我感觉你现在好温柔而且是那种很强大的温柔。”
“大概就是那种经历过事情之后的温柔而不是无知先天所带的温柔。”
乐礼只是笑了笑,然后非常神秘地朝她招了招手,赵朝朝便靠了过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是天才少女。”
/
晚上。
乐礼将冬天的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到时候早上起床方便拿换。少女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小脸衬得只有巴掌大,白净清秀的脸颊和耳边小绒毛清晰可见,她皮肤很薄,依稀可见血管。
不过,眼下她的手指在蓝色围巾上有些拿不定,她那时不时会犯欠的孔雀竹马班恪送的……
前缀有些长,可见此人的多变。
不过,呸呸呸。
乐礼回想他当时的语气,额。
不对,不是送,而明明是嫌弃的硬塞。
这时手机震动,是日程提醒闹钟。
少女收了嘴角的笑,回过神将围巾仔细放进抽屉里,然后起身拿起手机,看到日程上大大的黑字————爸爸。
“……”
乐礼熄屏手机,像个没事人一样顺势躺上床,接着闭上眼,脑海慢吞吞回想爸爸的长相。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过,怎么回事,她怎么也有些记不太清了。
她睁开眼,翻身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
乐天是一个温柔的人,在乐礼初二时意外在工地上摔了下来,当场口吐血沫,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嗯,就是这样的。
所以乐礼的初中时期是带点紫青色,又夹杂了一下黑色,这两个颜色太重了,导致其他的颜色并不那么鲜艳。
先是温如言搬家离开,再就是父亲的离世,然后又是中考老师们的不公平……
照片上是幸福的三口人,脑海里闪过那几年的画面,乐礼觉得身体一轻,好像有人在托举自己。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
放轻松,世界会托举你。
……
起点表彰大会。
五班位置挺好,恰好排在正中央。她们四人搬着板凳,一前一后坐在一起。
至于流程嘛,这么多年也基本上背下来了,不过是年级第一演讲,然后各科第一接着演讲自己的学习心得,最后学校领导们自己打一波热血。
第一个演讲的是班恪,他作为年级第一的身份。乐礼看向他,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毛呢西装,剪裁得体很贴合挺拔的身材,少年刚成年,正处交界处,既拥有青涩的意气又有着男人的沉稳雏形。
“我勒个宽肩窄腰啊。”
“真的好帅啊。”
班恪虽说系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可能是因为手法不好,有些松散,让他有了几分的不羁。
“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好心态决定人的一生。”他垂眸像是在看手指间的演讲稿,瞧着正经极了。
“每次我在考试前都会做一件事,那就是考前不会刷一道题,将自己的大脑适当的放松。”
少年语气很诚恳,不含任何的说教,句子的停顿也很巧妙,他很游刃有余。
不过更像是真的在分享,班恪的声音不算低沉,反而有些清朗的薄荷音。
乐礼脑海里突然蹦出八个字。
耀如骄阳,温而不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