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玩家你不要死……”
什么声音？
“你不是答应我不死了吗呜呜呜……”
哦对，是脑子里的声音。
是那只松鼠。
“你别哭了。”李系在脑中安抚它。
“呜呜呜呜哇——！”雨墨哭得更凶了。
这松鼠的脑阔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别哭了！”李系忍无可忍，表情都连带着冷了几分。
他的情绪变化是被松鼠烦出来的，然而这忽然释放出的强硬气势，落在送他出门的萩原研二眼中，却令人惊诧。
果然，这人不简单。萩原研二的心沉下去几分。
把人送至警视厅大门口，萩原研二再次向人道歉，为自己与同伴鲁莽且直白的询问勾起了对方的负面想法表示歉意。
尽管宽容的市民对此不甚在意，并请两位警官不要太过于愧疚，但萩原研二知道，自己回去后，还要被上级警部再训半个小时。
比如“你们两个蠢货！这样传出去会让公民以为我们警方不仅疏散工作做得不好，还反而要逼死受害者！”
刚刚正式入职两个月的爆处班新锐双双站在上司办公桌前，被骂得垂着头不敢动。
萩原研二刚要辩解两句，就听身边的松田阵平鞠躬大声道：“我知道错了，会好好反省！”
萩原：？？这还是那个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小阵平吗？
连松田都低头认错了，萩原也只得承认自己做法不当，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警部对这种诚恳认错的态度表示十分满意，大手一挥放他们走了，顺便布置了3000字的检讨作为课后作业。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齐齐呼出一口气。
“没想到小阵平你竟然会乖乖认错啊。”萩原新奇地看着身边的幼驯染。
往常的松田阵平会立即反驳他的调笑，并追加一句“Hagi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今日他却沉默着不说话，不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场，都透着一种凝重。
“小阵平？”
“Hagi……”松田阵平微垂着头，卷曲的额发在眼前落下阴影，将凫青色的眼眸遮蔽在后面。
他闭了闭眼，艰涩地开口：“我……差点就变成和那些随便冤枉人的警察一样的人了。”
明明是想要成为真正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好警察的，却因自己一点没有证据的怀疑，就在心里先给人定了罪，试图在讯问中得到对方的承认……
“但是，”松田阵平抬起头来，眸中闪着坚定而火热的光，“我坚持我的观点，那个人一定有问题！如果再遇到，我会找到他的破绽，用确凿的证据，让他交代出所有的事！”
他倔强的表情倒映在萩原研二眼中，令人哑然失笑：“那我一定会帮助小阵平的~”
“真的吗？”松田阵平的语气中带了些感激。
萩原研二点头表示幼驯染不骗幼驯染。
“那我的检讨就拜托你啦，Hagi！”
萩原：？？？
-
李系知道自己找那样的借口，必然会给两位警官带来心理上的负担和一定程度上的麻烦，至于那两位有没有真的相信他是无辜的路人，那不在考虑范围内。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为了嘴上一时爽，而承受笨松鼠在自己脑子里一直哭的严重后果。
在东京都的马路上，他强忍着松鼠的抽泣声，左拐右拐，迅速找到一处寂静小巷，神行回了自己的私宅。
实体化的松鼠看上去可怜兮兮，棕灰色的柔软毛毛下，竟能看出眼圈微红。
“你……”李系欲言又止，“你刚才哭什么？”
松鼠不语，只是一味贴贴。
李系翻了个白眼，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小东西！
“你听好。”他把松鼠摆在桌子上，与自己视线齐平，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答应你，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不会反悔。刚才那些话，是为了敷衍那两个人，你当作没有听到，明白了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松鼠两只短爪交叠在身前，一脸乖巧，假装自己什么蠢事也没有做的样子。
李系揉了揉额角：养了个笨松鼠，真是命苦。
不过进一趟警视厅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看着隐元秘鉴中打上“已完成”标记的成就[金蝉脱壳！一(作为嫌疑人摆脱嫌疑一次)]，李系满意地点头。
“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那间公寓我应该是不方便住了。”他在成就界面领取了奖励，开始复盘这一上午的经历，“那个公寓是系统免费给的吗？不对，私宅以外的房子130级才能拥有，那就和系统没关系。唔……等下出去后我需要搬个家，不然那两个警察再找上门来是个麻烦。”
“还有，”他问雨墨道，“今天那个任务也太险了吧！只有6秒的时间，万一我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办？”
“那就任务失败咯。”雨墨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如果真的爆炸了？”
雨墨似乎很奇怪他怎么连这都要问：“重伤了就回营地啊。”
李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犹豫半晌才又问道：“那……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呢？”
“普通NPC不会刷新，死了就没有了。”雨墨答道，“重要NPC有复活机制，玩家可以对他们使用复活技能。”
哦对，这是个游戏世界，看似其他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实际上，只是一群系统设定的NPC而已。
NPC的死活没有人在意，就好像战场上的小兵在厮杀中死了一批又一批，受封赏者却永远都只是将帅一样。
李系不是很喜欢把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称为NPC的叫法，那会反复提醒他其实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他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能在一个虚幻的游戏世界找到什么不一样的人生。
“对了。”李系甩甩脑袋，把负面情绪压回心底，“刚刚做任务没顾得上，我记得120级可以入阵营了是不是？”
他点开本世界的阵营界面：“系统说过，原世界的阵营是红蓝两个，有的世界会产生多阵营，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阵营是什么样的——”
【红方：无组织，主要构成为侦探、警察等。】
【黑方：黑衣组织。】
红方阵营中是几个人的剪影，其中站在正中间的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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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比其他人矮了一截，像是个孩童。
而“黑方”背景图上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睁着血红眸子的黑鸦，仅仅是平面的图案，却在观赏这幅画的视线对上那红瞳时，如同活过来一般，凝视着它的猎物，最终会将一切拖入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看起来……黑方有点危险。
李系莫名想起了直升120级前，见到的那个黑衣壮汉。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因为鲨人被抓起来。
还有那个女人。
比起外表能让常人吓得瑟缩的黑衣大汉，后来遇到的那个女人才是更恐怖的存在，无声无息出现在人身后，温和的微笑中暗藏杀机，没有防备的人会被一招致命，及时发现问题的人也会为此胆寒。
“叮”的一声，从出门起就被塞在裤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
李系掏出手机——在系统的训练下，他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这类电子设备——看了一眼来电人。
未知号码。
他一面奇怪自己一个异世来客哪里来的人给他打电话，一面吐槽来电人的神秘，轻触接通键。
“……”
李系：“？”
他看了一眼屏幕，确认已经接通。
对面什么毛病？
“……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警视厅。”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对面缓缓传来，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蜿蜒前进，不知何时就会骤然跃起，咬破目标的喉咙。
李系听得云里雾里，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得了这样的人，思考两秒后，明白了什么。
“你打错了。”
挂断。
10秒后，来电铃声重新响起。
直接挂断。
又过了20秒，未知号码再次来电。
……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你打错了！”李系接起电话，劈头盖脸骂道。
那个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缓和了几分，甚至似乎还带着些许戏谑。
“你又失忆了？”
“谁失……”忆了……
李系刚要反驳，忽觉有异。
真的会有人执着地给一个错误的号码反复打电话，甚至在对方否认自己是他要找的人后，第一反应是这人失忆了吗？
而另一个问题随之出现在脑中。
直升120级，他确实是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成长历程吗？
在虚拟空间中进行武学修炼的那段时间，他真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吗？
如果不是，那么——
这个世界里的他在做什么呢？
-
一辆通体漆黑的保时捷356A停在警视厅斜对面的街边。
琴酒看着显示“通话中”的屏幕，目露了然，将手机随手扔在副驾驶位上，点燃一根烟叼在森白齿间，唇角勾起玩味的笑，等待对方的回应。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
这似乎也太长了？
琴酒伸手拿起手机，屏幕已经回到了主页。
对方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