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南瑾蹲下身子,欲伸手去探洛兮的鼻息,手指刚放在她的鼻端,那宛如死人的女子竟倏地睁开眼睛,一双黑色的瞳仁变成了冰蓝色,唇瓣微张,獠牙暴长,张口便朝风南瑾的喉间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国师薅起风南瑾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溜后甩,风南瑾咣当跌坐在地上,金冠歪斜,他望着洛兮此刻青面獠牙的模样,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爬起身躲在国师身后,心有余悸地命令道:“国师,还不快收了她!”
国师却道:“陛下恕罪,此妖修行千年,道行甚高,微臣能侥幸将她抓住,却无法杀了她。”
风南瑾不解,指着洛兮道:“这人……不!这妖,就被困在这里,如何杀不得?”
国师解释道:“陛下不知,大妖体内藏着妖毒,若草率将她杀死,妖毒崩散弥散千里,恐会波及陛下。”
听国师如此说,风南瑾只好作罢,左右妖女被困在这里,任她本事再大,也掀不了什么风浪。
预言之中那可以得到天下的灵元已经在他手里,他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方才的惊吓消褪些许,他将“灵元”贴身收好,转而出了暗室,准备回宫。
风南瑾走后,洛兮妖异的脸顷刻恢复原样,她抬手轻轻一扯,断开了那束缚住她的绳索。
国师把权杖放到一旁,对洛兮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洛兮起身将断绳随手丢到脚旁,冷声道:“自是要他们狗咬狗。”
皇后病故多年,膝下并无嫡子,风南瑾没有立嫡的顾虑,他是皇帝,立谁为太子凭他一句话就能定夺,他却要事事顾及风无綦和陈贵妃。
同样,风无绝明明深得风南瑾宠爱,却也要在风无綦面前演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不惜将所有矛头引向胞弟风无遇的身上。
这太过蹊跷,陈贵妃和风无綦手里定然握着风南瑾和风无绝忌惮的东西。
至于这东西是什么,洛兮并不关心,比起风无綦,风南瑾和风无绝才更可恶,她要做的不过是将风无绝和风无綦的注意力,从风无遇身上转移开,引到他们彼此身上。
毕竟,一个人麻烦缠身的时候,才不会有空去祸害他人。
她要让风南瑾和风无绝知道,会演戏的不止他们父子俩,她也可以。
风南瑾回到皇宫后,立即屏退众人,思政殿内只剩他一人,他掌心握着“灵元”东瞅瞅西看看,眉头紧锁,显然是在为灵元寻觅一处稳妥的藏匿之地。
就这样,风南瑾在殿内来来回回徘徊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敲定了地方,小心翼翼将灵元藏好。
是夜,风南瑾正在梦华宫陪陈贵妃用膳,一道黑影悄然潜入皇宫行窃。
此人动作张扬,所到之处皆闹出巨大动静。
“有刺客!”侍卫发现后火急火燎禀报皇帝,风南瑾脸色骤变,命人各宫捜査,务必要将盗贼捉拿。
宫内御林军全体出动,可那黑衣人异常狡猾,接连闯了好几个宫殿,每当将那窃贼团团围住时,他都能找到空隙逃脱,还堂而皇之从各个宫里拿走诸多珍宝,最后潜入了思政殿。
在得知皇宫闯入盗贼的那一刻,风南瑾就坐不住了,迅速往思政殿赶,一路上他心乱如麻,生怕灵元出事。
可往往人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等风南瑾赶到思政殿前,正看到房檐之上施展轻功远去的黑衣人。
房檐之下,御林军在持剑而立,满脸懊恼。
风南瑾大叫不好,快步冲进殿内,他把思政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被他藏在榻上暗格里的灵元。
不想一日未过,那人人都想据为己有、风南瑾在手里还没捂热的“灵元”,就这样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
他失魂落魄坐在榻上,悔恨不已,他不该藏起灵元的,而是应该时时带在身上,那样就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他哪里知道,别说他把灵元带在身上,就算是他把灵元含在嘴里,那盗贼也有本事将灵元“偷”走。
“搜!给朕搜!务必要把贼人捉住!”风南瑾猛地起身,朝外厉声大喊,手边的摆物都被他一一扫落在地,碎裂声刺耳。
一旁的郭内侍吓得不敢吭声,除了二十一年前,翊王出生的那日,他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大发雷霆过。
殿外的御林军一应跪地,夜间凉风习习,耳边除了风声就只有帝王的暴怒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死令已下,御林军只能硬着头皮去搜,只是要去哪里搜呢?众人心中一片茫然。
虽说与那黑衣人交过手,但那人武功极高,轻功更是出神入化,逃跑之时只留一个残影给他们,他们便是有心去追也无力将人捉到,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京城之中,他们熟知的武功这般卓绝的男子,就只有风无遇和萧慕两人,但这两人都在益州,显然不会是他们。
不过在交手之时,黑衣人的外衫被夜风吹起,有眼尖的人暼到,那黑色夜行衣下的腰间,似乎佩戴着一枚皇家制式的玉佩。
但皇家之人何其多,他们不敢随意猜测,只敢私下议论。
议论议论着,就传到了风无绝的耳朵里。
灵元失窃,是天大的事,风南瑾不敢对外声张,对外只说宫中丢了宝贝,对内也只对风无绝说了实情。
试问想坐拥江山之人,有哪个不在意那句“得灵元者得天下”的预言,风无绝对灵元的看重不比风南瑾少,于是他暗中派人调查,将窃贼的身份锁定在风无綦身上。
至于是怎么怀疑到风无綦头上的,这其中少不了洛兮的推波助澜。
风无綦不知风无绝的动作,只是隐约猜到皇宫丢失的宝贝是灵元,故而洛兮约他在宫外相见时,他暗自窃喜,得意地去赴约。
暗巷角落之中,洛兮头戴兜帽,将一木匣交给风无綦,风无綦迫不及待地打开,顿时金光晃眼,一颗金珠躺在其中,熠熠生辉,格外夺目。
益州城外,尘沙遮天,战马嘶鸣,身着两色战衣的瀚安、长襄将士撕杀在一处。
正如陈林先前所想,他们与长襄国交战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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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摸清对方战术,几次交锋下来,瀚安节节胜利,缴获俘虏数十人,形势一片大好。
以往长襄都会知难而退,不知为何,这次交战,长襄的将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抱着不攻下益州便不罢休的势头,屡败屡攻,一旦有战败之象便全军逃遁,绝不恋战。
这像极了疲敌之术,长襄正逐渐耗尽瀚安军的体力。
可待萧慕察觉中计时,为时已晚。
瀚安军已被长襄军团团包围,进退维谷,若不杀出一个出口,恐会全军覆没。
“将军!怎么办!”刀光剑影中,陈林扯着嗓子对远处的萧慕喊着。
乱军中,数根长枪朝陈林刺去,将他从马上掀翻在地,紧接着刀剑劈面而来,陈林仓促抬手,用长剑勉强格挡。
敌众我寡,陈林自知没有那万夫不当之勇,眼见对方的力道越来越沉,手中的剑已被压在胸前,他心知自己的小命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也罢,能为瀚安国战死,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就在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瞬间,剑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他睁眼一看,竟见风无遇手持长剑,将他周围的敌军尽数砍杀,鲜血溅了满地。
陈林躺在地上,一时间傻眼了,便是让他死,他也不会相信救他的人会是翊王,他更不信翊王竟会救他?
直到下一刻,卫严冲过来将他从地上拽起,他才回过神来。
“你愣着干什么?不想活了吗?”卫严一边斩杀着他身后的两名长襄军,一边对陈林怒吼。
陈林这才如梦初醒,重新投入厮杀。混战之中,他看到风无遇手持解语剑,身姿从容凌厉,战马奔袭,风无遇杀敌的速度也不落于下风,硬生生冲破了他们这一侧的围困。
也是在这一刻,陈林彻底重新认识了风无遇,他并非是什么养尊处优的皇子,在战场之上,风无遇虽无实战经验,但也绝不输于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武将。
曾经他因萧慕而对风无遇产生的不满与偏见,此刻尽数消散。
这一战,本是毫无胜算,但因寒影在风无遇身上护体,为他抵挡了无数明枪暗箭,近身的人伤不了他,反会死在他的解语剑下。
两军交战,一方当中有这样一位武功卓绝、周身有着最坚硬的“铠甲”、手拿着最锋利的“宝剑”、能够以一敌百的人,纵使不赢,也不会惨败。
瀚安军看到了生的希望,士气高涨,一鼓作气杀出了重围。
这原是一件好事,值得全军欢呼,萧慕却独自一人握紧了剑,望着风无遇厮杀的身影暗自生恨。
把风无遇引到益州打仗,本就是为了借战场除掉他,不给他放权,只让他混在小兵之中,也是怀着让他被乱军砍死的意图。
甚至瀚安军里还有风无绝特意安排的杀手,只要人死,谁杀的又有什么要紧?
皇子被人杀害或许是大事,但是陛下都已经默许,风无遇这个皇子的命也就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可现在风无遇不但安然无恙,反而出尽了风头,萧慕焉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