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洛璃和周授他俩鬼混回来了。”王胖挺着个大肚子，咬了口吃的，准备去开门。
“等一下。”夏凌川喊住了王胖，“声音不太对。”
这话一下子惊醒了众人，如果是人回来了，应该是敲门而不是挠门，这大晚上的挠门都会吓死人。
“啊——！啊——！！”
门外传来一阵惨叫。
是洛璃的。
“快开门啊！快开门！”洛璃还在外面不断挠门。
“等一下……”夏凌川还没说完，王胖就把门给打开了，满脸讥讽道，“怎么着，鬼混回来啦？”
洛璃满脸惊恐，妆都花完了，她身上很多灰，洛丽塔裙子上布满划痕，像是从山上翻滚下来一般。
徐九思见状，职业病一下子就来了，他拿起自己的五星红旗徽章，三两步冲上前安抚当事人情绪。
“我是刑侦部第九支队队长徐九思，请你和我描述案发经过，和你一起出去的周授呢？他去哪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洛璃现在整个人非常崩溃，一声吼的比一声大，整个人都处在半疯状态。
“让我来，”何楚英一把扒拉开徐九思，“我是蓝天利剑突击队第四代飞行员，你放心，有我在呢。”何楚英不断拍着洛璃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阿尼啦听到徐九思和何楚英自报家门后，眼睛一亮，用藏语说了一句话。
夏凌川注意到了，她转头去看阿尼啦，问道：“怎么了？”
阿尼啦激动的骨头都在颤，“警察是好人，军人是好人，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他们是好人，不可以被伤害。”
夏凌川笑着，指了指陆见之说道：“他也是警察，执行任务牺牲了。”
阿尼啦点了点头，说道：“好人，为了我们老百姓付出了太多了。你也是好人，那个小伙子也是好人。”
夏凌川猜想她说的小伙子应该就是马建文，那个帮她和她孙女捏糌粑的好心小伙。
洛璃一把抱住何楚英，在被何楚英反抱后，感受到了安全感，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我和……周授……”她应该过渡害怕而有些呼吸性碱中毒了，再加上这边地处高原，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氧气瓶拿过来。”何楚英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往旁边一伸，眼睛都没有离开洛璃，给足了她安全感。
洛璃手死死的抓住何楚英的衣服，眼里全是惊恐。
夏凌川从包里掏出之前准备买来cos活人的氧气瓶，还好她不嫌重一直背着，现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给。”夏凌川将氧气瓶打开后递给何楚英。
“放松一点，不要想太多，深呼吸。”何楚英将氧气罩盖在她脸上，另一只手抓住洛璃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对方感受自己呼吸的幅度。
“跟我一起，呼——吸——呼——吸——”
洛璃脑子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耳朵也听不进东西，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紧紧握住，她下意识跟着手的幅度呼吸，逐渐恢复了意识。
洛璃看到众人围着自己，感受到屋内的温度后，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发生了什么？”要说何楚英刚才是温柔，那么现在就是直入主题了。
这一下让洛璃不敢撒谎，直接全盘托出。
“我因为觉得这里面有点恐怖，我就想着和周授一起走，两个人去外面找家正规民宿住得了。”
“我们出门后就用地图搜到了最近一家民宿，有三公里，所以我和周授就想走着过去。因为我们平时都是驴友，会一起约着出门爬山啥的，所以三公里对我们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石翔见到洛璃满身狼狈满脸惊恐的样子，觉得很稀奇，拿起照相机对她拍了几张。
洛璃直接炸毛了，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摔向石翔，“赶紧把我丑照删了！拍拍拍，你就知道拍！上次还不是为了救你，害得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山里了，你个扫把星！”
“你说我扫把星？上次那你自己不也崴脚了吗？照正常样子你也不可能可以下山，还说什么为了救我，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石翔顶着个日式湿发，在这争红了眼。
“好了别吵了，都和气点，现在说的是周授的事。”王胖不知道又从哪掏出个鸡脖子吃，啃了半天，费劲吧啦的啃了个爱心鸡脖出来。
石翔看到他这个油腻样子就觉得恶心，直接一把将他的爱心鸡脖打断了，恶狠狠说道：“你他妈的当什么和事佬，人救援队花了那么大功夫救你，也没见你感恩啊！”
王胖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吃的被打掉，气的满脸通红，怒吼道：“你呢！那你呢！你还不是害得救援人员活活冻死，你他妈的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谴责我！
“闭嘴！”王耀祖用男声打断，众人这才恢复了理智，没有再继续吵下去。
这件事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何楚英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大概猜到了怎么个事。
她给洛璃倒了杯热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洛璃用手端着暖身体，但没有喝。
“我和周授就跟着导航走，当时是晚上五点多钟。但是天却特别特别黑，藏区居民少，几乎没有路灯，我俩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但还是照不清脚下的路。”
“我非常害怕，我跟周授说要不就先回去吧，住一晚上得了，等明天白天再走。但是他拒绝了，他说已经走了一半了，再掉头和往前的路都是一样的。我想着也是，所以就继续往前走了。”
“再后面我们走到一个小土坡上，就是我们昨天挖虫草的那个土坡。然后周授脚下一滑就滚了下去，他一直在痛苦的大叫，叫的非常恐怖，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洛璃在说这些的时候，满脸的恐惧，吓得她又往何楚英身上钻。
“什么声音？”何楚英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洛璃害怕到浑身颤抖，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战战兢兢道：“不仅有周授的惨叫声，还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声音，就像种子钻破泥土，那种自下而上生长的声音。”
“那种声音非常恐怖非常诡异，有点像下雨声，但又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听过这么诡异的声音！”
夏凌川愣了一会儿，回想起之前尼玛一直说下雨后就会长出虫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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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周授一开始在惨叫，后面地下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再后来，他的声音也消失了。我喊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回话了。”
“我一直大喊着周授你在哪？我还用手电筒一直照，但怎么都找不到周授的身影，然后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就一直往回跑，一步都不敢歇。”
马建文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说你什么都看不清，但却能找到回来的路？”
“我们都是一个大学的，平时很喜欢出去玩，会一直约着去各种地方驴，也算是驴友了。很多时候都会玩到深更半夜，所以在晚上原路返回对我们来说不算难事。”
马建文想到她刚才说的话，觉得有些道理。
何楚英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徐九思听完后，开口道：“我准备出发去找周授，看他是死是活。”
洛璃满脸惊恐，大声制止道：“你不能去！那个声音太恐怖太恐怖了，你去了你也会死的！”她说的非常笃定，像是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生物一样。
这个时候，阿尼啦开口了。
“夜深了，不要再出门了，厕所也不能上，神会清洗一切。”
说完后又用藏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她扫了眼屋内的众人，抬起拐杖指了下徐九思，说道：“你不要出门。”
又指了下何楚英，“你也不要出门。”
又指了下陆见之，“你也不能出门。”
指完之后，她将拐杖敲了三下地，嘴里不断念叨着，“警察都是好人，军人都是好人，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夏凌川看着台上供奉着的佛像，只觉莫名心安，没准真的应该听阿尼啦说的，今晚不宜出门。
“别出去了，明天再去吧，你出去了未必安全。”夏凌川对着徐九思说道。
“可是……”徐九思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何楚英打断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超自然现象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追求正义的前提是我们还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发扬更多正义。”何楚英很欣然的接受了阿尼啦的提议，决定先在这里住一晚。
阿尼啦给他们九个人安排屋子。
石翔，王耀祖，王胖住一屋。
陆见之，徐九思，马建文住一屋。
剩下的三个女生住一屋。
夏凌川，何楚英，洛璃那间房间有两张床，夏凌川和何楚英睡一张床，洛璃睡另一张在窗边的床。
因为这里太久没来人了，再加上前段时间化雪，被子都有些潮了，夏凌川是敏感皮，很容易起疹子，就干脆直接不盖被子睡觉。
“你不冷吗？”何楚英看着她蜷缩在角落。
“还好吧，死鬼不怕冷。”夏凌川嘴硬道。
“你穿上衣服睡，我把我的外袍给你盖上，你再盖着被子，这样就不潮了。”何楚英说完就把外衣脱了，罩在夏凌川身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上。
“何楚英，你这也太暖了。”夏凌川被温暖的有些心软软的。
“军人就是要关心群众。”何楚英回答的很红。
“好嘞军人，今晚可一定要保护好我。”
“当然，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