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府小公子的周岁宴,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林墨珩的马车准时停在了武宁郡主府门前。
杨玉漱打扮得光彩照人,却在看见马车里的林疏桐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怎么也跟着?”杨玉漱站在车外,语气里满是嫌弃。
林墨珩从容不迫地掀开车帘:“疏桐是本王的女儿,自然该一同去赴宴。”
杨玉漱咬了咬唇,碍于面子,还是勉强上了车。
她一坐下,就刻意往旁边挪了挪,离林疏桐远远的。
林疏桐却像是没察觉似的,甜甜地笑道:“郡主姐姐今天真好看。”
杨玉漱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马车行了一段路,林墨珩忽然开始不自觉地抓挠手臂。
起初只是轻轻几下,后来动作越来越频繁,连脖子处也开始抓挠。
“爹爹,您怎么了?”林疏桐关切地问。
“无妨,可能是昨日试新衣时,料子不太舒服。”林墨珩说着,又挽起袖子抓了几下。
杨玉漱不经意瞥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林墨珩的手臂上赫然是一片红疹!
她猛地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传闻:燕王买下了一个染病的青楼女子……
“停车!”杨玉漱突然尖叫,“快停车!”
马车还没停稳,她就慌慌张张地跳了下去,仿佛车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郡主这是怎么了?”林墨珩故作不解。
杨玉漱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我、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带了,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府里。
林疏桐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对林墨珩说:“爹爹,她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林墨珩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袖,唇角微扬:“正好,省得一路上还要应付她。”
韩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
林墨珩带着女儿到的时候,杨玉漱已经先一步到了,正远远地躲着他们。
宴席上,林墨珩特意选了个离杨玉漱不远不近的位置。
他时不时就抓挠一下手,每次都能看见杨玉漱厌恶地别开脸。
“五弟这是怎么了?”齐王林墨霄笑着打趣,“莫不是想念未来弟妹,相思成疾了?”
众人哄笑起来。
林墨珩也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玉漱一眼:“表妹今日格外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杨玉漱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好当众发作。
酒过三巡,杨玉漱终于坐不住了。
她借口更衣离席,临走前,特意看了穆昭一眼。
穆昭立刻会意,没过多久也悄悄离席。
林疏桐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动静,见状立刻拉了拉齐王的衣袖:“三伯伯,爹爹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又不知去哪了,桐儿担心……”
齐王本就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侄女,当即笑道:“走,伯父带你去找他。”
“三伯伯,这边!”林疏桐拉着齐王的手,小鼻子轻轻抽动,循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往前跑。
那是她特制香囊的味道,整个京城独一份,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能准确找到爹爹。
“桐儿慢点,你这是要带伯父去哪儿啊?”齐王一头雾水地跟着。
“我闻到爹爹身上的香味了,他肯定在那边!”
两人绕过一片假山,眼前的景象让齐王猛地刹住脚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武宁郡主杨玉漱正和穆昭紧紧抱在一起,嘴唇贴着嘴唇!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齐王失声叫道。
几乎同时,另一侧传来林墨珩震怒的声音:“杨玉漱!穆昭!你们好大的胆子!”
林疏桐松开齐王的手,扑向林墨珩:“爹爹!”
林墨珩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指着那对慌忙分开的男女:“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竟敢在韩王府做出这种丑事!”
杨玉漱先是慌乱,随即挺直腰板:“林墨珩,你还有脸指责我?你染了一身花柳病,还好意思娶我?”
“花柳病?”林墨珩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胡说什么?”
“别装了!”杨玉漱嫌恶地后退一步,“你身上那些红疹,还有你买下染病青楼女子的事,真当别人不知道?”
穆昭原本吓得腿软,见杨玉漱这般态度,也壮着胆子站出来:“燕王殿下,此事与郡主无关,都是我一人的过错。要打要罚,穆昭一力承担!”
齐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正想悄悄溜走,却被林墨珩一把拉住:“三哥留步!今日这事,还得请你做个见证!”
这时,韩王领着一众宾客闻讯赶来,见这阵仗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齐王立刻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五弟本来在宴席上喝多了,我带着桐儿来找他,谁知竟撞见武宁郡主和这位穆公子在假山后搂搂抱抱,行苟且之事……唉,简直不堪入目!”
众人一片哗然,目光在杨玉漱和穆昭之间来回扫视。
端王林墨璟看见自家小舅子卷入其中,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穆昭!你这混账东西!”
杨玉漱却越发嚣张:“你们凭什么指责我?林墨珩身染恶疾,还想娶我过门,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吗?”
“你血口喷人!”林墨珩怒斥,忽然身子一晃,扶着额头往后倒去。
“爹爹!”林疏桐惊叫。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林墨珩扶到一旁的亭子里,韩王急忙让人去请大夫。
林疏桐趴在林墨珩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抬头问匆匆赶来的大夫:“大夫伯伯,我爹爹是不是真的得了花柳病?”
她声音稚嫩,问得直白,让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夫仔细检查后,朗声道:“诸位放心,燕王殿下这只是寻常红疹,多半是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绝不是什么花柳病。老夫开几副药,三日之内必能痊愈。”
这话一出,杨玉漱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你肯定诊错了!”
大夫愠怒道:“老夫行医三十载,难道连寻常红疹和花柳病都分不清吗?”
“你、你们串通好的!”杨玉漱指着林墨珩,声音尖利,“这一定是你们设的局!”
林墨珩“悠悠转醒”,虚弱地问:“怎么回事……”
“爹爹,”林疏桐扑进他怀里,“大夫说您没得花柳病,只是普通红疹!”
林墨珩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痛心疾首地看向杨玉漱:“表妹,你就算不愿嫁我,又何苦编造这种谎言来污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