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
呃,其实并没有下雪,只是这西北风猛得像刮骨寒刀,顺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肉,直往骨头缝里钻。
昨天把周峰教育了一通,那小子保证棉纺厂的采购员,都能在供销社那买到猪肉,那孙涛几个也就没必要起大早去鬼市了。
但刘永杰还得去啊………
兜里可是揣着昨天下午,从财务那领的一百块钱采购费,今天必须还是得去鬼市一趟,把这一百块钱洗白。
没办法,到了国营的供销社,那钱花出去可就真花出去了。
可到了鬼市,刘永杰昨天就和那个叫陆明的肉贩子约好了。
五十斤猪肉,他是一毛钱都不想付的!
至于茅子还是华子,到时候可以让陆明自己选。
空荡荡的街道,连个鬼影都没有。
刘永杰卖力地蹬着自行车,耳畔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绑在车头的手电筒,射出耀眼的光柱,映照着路上的冰碴也反射出微微光亮。
此刻,这路上但凡是提着手电筒,埋头赶路的,绝对都是去鬼市。
看身上如果是孑然一身的,那大半是去想到鬼市淘点啥东西,粮食啊之类。
如果身上遮遮掩掩或挑或提着东西的,特别是遇到身后有动静,立马往街边的隐蔽处躲,那绝对要么卖家,要么贩子。
刘永杰好歹现在是有系统空间的人了,怎么可能大包小包背着,那太狼狈了。
再说,按照他系统空间里目前的存货,光是粮食,估计一马车都拉不走。
其实本来他粮食已经够多了,空间里出产的不说,昨天他抽出十条华子之后,那手是压根管不住了。
又掏出一千积分,来了个十连抽!
结果就是抽出来十盒午餐肉罐头,二两百多斤白面,还有一支牙刷,一盒肥皂,一个脸盆,一卷抽纸,还有特么的一大盒套子………
扫兴,真是太扫兴了!
他拿着那一大盒72只装,真被弄得是彻底无语了。
这特么是恶心谁啊?哥连个妹子都没有过,两世处男,你给我来这个?
这和送太监去怡红院,还叫他不要过分操劳,有区别吗?
刘永杰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冒邪火。
恨不得这脚下飞转的车轮,就原地不动怼着系统的脸来回摩擦!
别说啥抽奖全凭运气,完全随机,这72只装,那么大一盒,随机个毛线啊,就是故意来恶心的!
刘永杰是越想越气,越气蹬起车来越卖力,结果就是当他到鬼市时,才惊讶发现自己貌似来早了!
不但是没看到那个叫陆明的小贩,连鬼市上人都比昨天少了不少。
咋办?总不能在外面干等吧,这冷风吹着眼睛都疼。
刘永杰推着车,往鬼市里面走。
只见荒草丛生的地面,硬是被人踩车轧出几条纵横交错的小路。
卖东西的卖家也都默契地让出两米来宽的地方,或蹲或站在路两边。
刘永杰仔细观察了下,别看两边的卖家看起来不多,但许多空着的地方,都码着几块断砖,或者摆着几块石头。
不用问,这位置虽然看着是空的,但百分百已经是有主了。
而且这主还应该都是鬼市上的职业卖家,基本天天常驻在固定的位置。
刘永杰想着,可能那个大衣里面挂满了猪肉的陆明,就是这样的职业卖家。
又推车走了几步,刘永杰终于瞟到个不错的位置,虽然不在很显眼的地方,但好在背靠着颗松树,刚好可以遮风。
他把自行车往树边一停,然后在路边清理出一块平整点的地方。
环顾四周,天本来就黑着,买家卖家都靠手电筒的光在扫来扫去。
手电筒能照到地方,就能看清。照不到的地方,那就全是朦朦胧胧的黑影了。
刘永杰要的就是黑。
趁着没有手电筒往他这边扫,他飞快地从空间里掏出两个小布袋,里面分别装着白面和大米。
昨天下午,他还特别跑去食堂借了把杆秤,至于咋认识这古董秤秤杆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刻点,那全靠原主留下的记忆了。
刘永杰把米面摆好,又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当凳子,就一屁股坐下了。
这鬼市买卖是没有吆喝的,全凭买家感兴趣,主动发问。
不得不说,粮食确实还是鬼市上最畅销的商品,片刻工夫,刘永杰屁股都没坐热,就有客上门。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高高竖起的棉衣领子加上棉帽,把脸都遮住了大半。
他本来是推着车,从刘永杰面前走过去了的,结果又倒了回来。
没办法,主要是刘永杰那两小布袋,装的那点粮食,实在是太不显眼了。
男人把手伸进袋子,先是抓了把米在掌心,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察,又在白面那袋子里捻了点白面塞进嘴里。
“不错,米和面一点都不陈!”
他声音沙哑着赞叹道。
刘永杰也懒得理会那沙哑到底是真声,还是刻意装的。
“大米三毛,白面四毛,不讲价!”
刘永杰淡淡说道,甚至都没加上只收钱,不收粮票。
开玩笑,手里有粮票,谁还会来黑市买高价粮,脑子让门挤了啊!
“大米三毛,白面四毛,这价格不便宜,倒也还算公道。”
没想到第一笔开张生意,就来了个爽快的顾客。
“那你来多少?”
卖粮的也不傻,自然知道刘永杰面前摆着的不过是样品,给买家看看品质的,货肯定在背人的地方放着呢!
“给我来二十斤大米,三十斤白面吧!”
买家递过来自带的两个布口袋。
“好了,你稍等下!”
刘永杰接过口袋,就转到松树背后,树后自然啥都没有,但刘永杰还得做做样子,像是往袋子里倒。
片刻之后,他就提着两袋子粮食回来。
“你要不要再验?”
刘永杰把手里的杆秤递向买家。
可买家并没有接过杆秤,只是先用手把两袋粮食分别提着掂量了下。
然后手又伸进袋子底,掏出一把米,用手电筒照了。没错,是和刚才同样的好米。
“验啥验啊,我的手就是秤!”
男人声音也不沙哑了,爽朗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