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临门?侄儿,你俩这话啥意思?”
刘满河迷惑地看着对面一脸莫测笑容的兄弟俩。
刘永杰听着也是蒙蒙的,虽说是打了头野猪,但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就算把野猪连皮带毛卖了,估计窟窿未必能堵上。
现在家里要钱没钱,要粮没粮。
也没在外面得力的啥亲戚,倒是踩着他家吸血的,还有两个亲伯伯,当然账以后和他们慢慢算。
所以这喜从何来?
“叔,你听我弟给你说啊!”
大哥刘永远也不用筷子,直接伸出两根指头,从碗里捻起块地鼠肉丢嘴里,就大嚼特嚼。
“给我留点啊!”
二弟刘永途急了,这还是亲哥啊,见到肉哪还认识弟弟是哪位?
半碗地鼠肉眨眼都快全进他一人嘴里。
不过别说,同样的地鼠肉,咋经过永杰这小子的手,连剩的都这么好吃,麻辣鲜香让人回味。
比起这地鼠肉,刘永途都感觉自己兄弟俩以前那些吃法,简直是把美味给糟蹋了。
不过现在那地鼠肉眼看着没自己份了,也就只能不甘地咽着口水,把另一喜给娓娓道来。
原来自从刘满山去四九城照顾儿子后,没几天县里就来人到刘家村下发了个啥文件。
具体内容就是四九城里的第四纺织厂驻山南县的办事处,要招刘永杰去当采购员。
关键是第四纺织厂直接点的刘永杰的名。
然后先是政审,刘永杰刚因为抢救集体财产负了伤,而且县里还发了表彰和锦旗,家里又是贫农成分,绝对的又红又硬。
县里那关过了,就是刘家村了。
刘满强作为支书牵头,在证明信上签字打手印,后面村民也都没二话,有样学样,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差不多凑齐了全村的人家。
“村里除了两家人,可都给你使劲了呢!”
刘永远吐出嘴里的骨头,得意的表示。
这就是同宗同族,同气连枝,只要不侵害自己家利益,大家都是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当然,那没签名打手印的两家,不用刘永远点明,刘永杰也心里猜出来八九不离十。
一定就是自己那两个伯伯。
不过刘永杰还是装作不知,故意气着问道,
“我这当个采购员,是踩着谁尾巴了,哪两家这么见不得人好啊?”
“呃,我们当晚辈的不好乱嚼舌根,你回村不就知道了!”
刘永远,刘永途兄弟也不傻,不管刘永杰那两个亲伯伯咋样见不得自家人好,都不是他们这些出了五服的远亲能说道的。
万一现在他俩多嘴,以后有啥纠纷干架,说不定就拿他兄弟俩今天的话当引子了。
毕竟是支书的亲儿子,两兄弟只是外表看着憨,但绝对不傻。
刘永杰见兄弟俩引开话头,也不好再追问。
反正答案显而易见,自己毕竟论年龄还喊刘永远兄弟俩一声哥。
论在村里地位,那自己什么斤两?兄弟俩毕竟还是支书家孩子。
教员就说过,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
“哥,也真谢谢你们带来的喜讯,这耳朵,你们留着!”
刘永杰起身就掏出系统抽到的那把猎刀,干净利索地把野猪的两只耳朵齐根剜了下来。
“不错,这玩意搞辣椒一炒,下酒正好!”
作为支书家孩子,这趟上山,刘永远兄弟俩就是奔着野味来的。
除了带着好几种辣子,葱蒜调味品,还带了两三瓶公社打的苞谷酒。
就是想着没老子盯着,在山里好好打点野味开开牙祭。
不过,如果兄弟俩知道周围的野鸡野兔啥的,都让刘永杰薅的一干二净。
直到腊月二十八下山,兄弟俩连根鸡毛都没遇到,是不是该现在就哭死过去。
当然这都是半个月后,倒霉兄弟俩下山后才传出来的,现在属于还未发生的笑话。
眼看着时间不早,父子俩也就和兄弟俩告别。
怀着忐忑和欣喜的心情,一前一后美滋滋地挑着野猪,向着刘家村踏上返程之路。
………………
日头向西,暮色已尽。
笼罩在一片萧瑟中的刘家村,反常的突然喧闹起来。
男女老少,大大小小,上到八十岁杵着拐的,下到八个月穿着虎头鞋吃着奶的,全都一窝蜂般涌到村西边最里面那家的土坯房前面。
“婶子,你真见到了?”
“那还有假?一人多长,比家里养的黑猪还大上一圈呢,那牙翻出来跟苞谷棒子那么长!”
闻者将信将疑,见者言之凿凿。
反正就一件事,刘满河家小子刘永杰,在山里打着大野猪了。
“这好事咋全让永杰这小子赶上了,听说他是被野猪撵的没地方跑,一急就爬树上去了!”
“然后,那野猪就拼了命的顶树,想把永杰从树上给顶下来……”
然后呢?
周围一圈好事者,跟听评书样追问。
“然后,那傻野猪一对牙都撞树里面去了,拔都拔不出来,那永杰这小子真是撞了大运,不光捡了条命,还捡了头野猪……”
“他看那野猪拔不出来牙,被树给卡住了,直接从树上跳下来,摸着石头就朝着野猪头上猛砸………”
“可不是嘛,你们没看到那么大的野猪,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头都快被砸烂了!”
说的人说完还轻抚下自己胸口,仿佛自己在旁边亲眼所见,也被凶险一幕吓到了。
而围了一圈的听众,也是咋舌赞叹。
不得不说,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永杰这小子,自从受过伤捡了条命回来,好像把运道也给捡了回来。
先是从四九城里掉了个工作下来,以后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修地球。
后面又从山里捡了这么大头野猪回来。
“你说,这野猪得多少斤啊!”
有人艳羡地问道,与其是说问猪的重量,还不如说是问肉的重量。
“我老头子估摸着,起码得有三百斤!”
一个老者一边围着庞大的野猪转圈,一边也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这都好几个月没尝过猪肉味了。
“唉,大家都让让,让让……”
支书刘满强洪亮的声音立刻把人群分成两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后面还跟着几个挑着水桶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