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简陋的木门从外面被推开。
刘满河哆嗦着走入木屋,身后的雪花也被风吹着纷纷扬扬地涌进屋里。
犀利的寒风带着雪粒,立刻让小木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
刘永杰赶忙跑去关上木门,顺手把门栓插上。
“这雪,是说下就下啊!”
刘满河伸手拍落身上的积雪,从灶台上的铁壶倒里一碗热水,咕咚咕咚喝下。
“爸,快点吃饭吧。”
刘永杰端出一直温着的红烧地鼠肉,还有苞谷面馒头。
对了,还有必不可少的腌酱菜。
所谓的腌酱菜,其实是现在冬天农村家家必备的过冬菜肴。
冬天,万物凋零。
此时大棚蔬菜又没有正式推广,整个华国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冬天基本就靠大白菜,青菜,萝卜几种菜过冬。
平时饭桌上,最多的也就是腌的咸菜。
没办法,物资匮乏,有点咸味下饭已经不错了。
其实,若不是父子俩今天意外收获一窝地鼠,那这阵子他俩桌上唯一的菜,可能就是咸菜。
“嗯!”
刘满河答应了一声。
直接拿着馒头狠狠咬了大口,接着用筷子夹了块地鼠肉,就咀嚼起来。
“咦,永杰,这地鼠让你烧的不错,挺好吃!”
刘满河一脸惊喜的表情,突然夸赞起来。
“哦,爸那你多吃点!”
“唉,也不知你妈她们现在在家吃啥呢,这雪突然下这么大,我怕那屋顶………”
刘满河停下筷子,眼里充满担忧。
自家的土屋,那屋顶还是小麦秸秆铺的。
冬天保暖是不错,但就怕雨雪天气,麦秆一吸饱水分,那重量就十倍的增加。
倘若下面木梁不结实,整个屋顶都能塌下来。
所以农村的草屋顶,大多每年都要重铺次屋顶,用新麦杆换掉旧的,就怕大雪直接压塌房子。
“爸,我家屋顶夏天刚换的,没事!”
刘永杰开口宽慰道。
这次上山,父子俩把大部分口粮都留在家了,再加上刘永杰上次在系统里换的红薯白面,足够家里几人吃上半个月。
最主要的是,他们父子俩是顶替刘满山的岗,只要把刘满山的半个月干完,到了时间,自然有村民上山换下他们。
“嗯,你说的对,咱们现在人在山上,愁也没用。”
“再说,要是屋顶上雪堆多了,你妈肯定请人清的!”
刘满河瞬间也开朗了。
这个年代的农村,虽然缺衣少食,很多地方连电都没通。
但绝大部分农民都是纯朴且善良的,互帮互助是理所当然的事。
干活时,集体劳动,农闲时,也喜欢串门子唠嗑。
不像几十年后,那真的邻里之间,可能十年都没打过一个照面,全都关起门来过日子。
现在的农村,更像是人情社会,虽然都贫穷,但默认就是同村之间,你帮我,我帮你,天经地义。
像刘永杰这次看病,村里人几乎都是有钱的借钱,没钱的也送几颗鸡蛋,一斤白面,聚沙成塔,救回一条命。
“爸,那咱俩还要在这山上待几天啊?”
刘永杰问道。
眼下离过年也就二十天左右,家里光景是要啥啥都没有,只有一屁股债。
但偏偏他空间里堆着大批物资,漂不了白。
别的不说,就他靠着每天到账的十二工分,就能换成一千二百点积分,折算成粮食,能换60斤白面或大米,或120斤红薯。
满打满算,今天是上山的第五天,他空间里已经有了足够兑换三百斤白面的积分,而且还将继续多下去。
另外,上次系统奖励的十连抽,收获的牛肉,西红柿,辣椒,黄瓜也还堆在那里,都等着变现啊!
还有这几天,每天他都抽空进林子一趟,靠着系统里抽中的牛角弓,每次都收获满满,各种野鸡野兔打了好几十,就算大点的獐子,野鹿都猎到两头。
想到这,刘永杰心里难免焦急。
“还有几天?你小子就是耐不下性子。”
刘满河嘴里虽然埋怨,但还是放下筷子。
摊开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掌。
“咱们来那天,是你满山伯上山的第六天,半个月一换,那咱俩就得在山上呆十天,一天,两天,三天……”
十根手指一根根弯下,只剩一只手。
“嗯,还有五天,只要这雪不把路给全堵住,五天后就有人要上山来换咱们。”
就剩五天了,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刘永杰想了下,这五天里,只要雪一停,自己必须还要进林子。
靠山吃山,林子里全是宝啊!
野生的菌子山菇,个顶个的鲜!
还有野鹿,那嫩,那鲜,当时自己就切了块,偷偷烤了吃,简直比猪肉牛肉好吃十倍!
既然不知道下次还能什么时候上山,那必须这次就捞个够!
想到这里,刘永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臭小子,啃个馒头傻笑个啥?”
刘满河见傻笑的儿子,也不招呼,直接一筷子敲刘永杰头上。
“快点吃,再不吃,地鼠该凉透了!”
刘满河除了开始时吃了几块,后面几乎没怎么下筷子。
现在盘子里的地鼠还剩大半,不用说,就知道是特意留给儿子多吃点。
地鼠肉也是肉啊,虽说他自己绝对能片刻间把一盘都吃光,但父爱还是让他把大部分都留给儿子。
“这地鼠,我吃着腥,你全吃掉吧。”
刘满河用筷子点点盘子,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目光里却全是恋恋不舍。
“唉,爸,你可真难伺候,吃肉还嫌腥,要不来点酒给你压压?”
“刘永杰一边调侃,一边夹了个大块,津津有味啃起来。
“拿酒压压?你小子敢笑老子?我抽你!”
刘满河瞬间暴起,眼看筷子又要带着满满的父爱落刘永杰头上。
“到底要不要喝酒?”
筷子停在刘永杰面前一尺处,被透明的玻璃酒瓶格挡住。
关键眼尖的刘满河,已经看到了酒瓶里有透明液体在晃荡。
“到底要不要喝酒?”
刘永杰又重复问了句。
“要!”
刘满河满眼痴迷,看着酒瓶里的液体回答道。
刘永杰拧开瓶盖,递给父亲。
刘满河不可思议地将酒瓶凑进鼻子,深深地吻了下。
嘿,还真是酒啊。
他举起酒瓶,对着嘴就喝下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