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发霉的不只是器物,人在屋里待久了,也感觉要发霉了。
天一放晴,街上的人群立即熙熙攘攘起来。
林绯倚在锦都馆的二楼,透过窗户,将底下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这里可谓是京城最繁华的地界,四通八达,但凡想要在京城做生意,就绕不开这个地方。
“客官,您的面来了。”
小二将两碗面依次放在林绯和彩云面前。
闻到这香味,彩云食欲打开,正准备大快朵颐,发现林绯还在看外面,不由得也好奇向下张望。
林绯目光收回,看见彩云的动作有些疑惑,道,“面好了,怎么不吃?你不是一直夸这家饭好吃,嚷嚷着要来吗?”
这几天,彩云一直在外面忙店铺的事,饭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偶然来这家店吃了一次饭,发现不错后,就央着林绯带她来吃,毕竟这里的菜好吃是真的,贵也是真的。
“我这不是跟小姐学的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彩云卖乖道,手里还不断比划着什么。
“快点吃,吃完饭后,还要去酒楼里看一下。”
听到还有事后,彩云也不再闲聊。
刚进门,林绯就听到了一阵鼾声,但屋子里却不见人影。
彩云也感到好奇,听到声音是从柜枱那里传来,她慢慢向前靠近,果不其然看到刘掌柜在这里睡觉。
他真是惬意啊,我和小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他倒是偷起懒来了。
彩云直接在他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
“哪个小兔崽子敢弹我?”刘掌柜疼得原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头,大声嚷嚷道。
看清眼前人是谁后,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偷懒被发现了,讪讪地笑了。
彩云双手环抱,阴阳怪气道,“刘掌柜的生活过得很滋润嘛。”
刘掌柜小声嘟囔道,“酒足饭饱,人就是容易犯困。”
“嗯?你说什么?”彩云眯了眯眼道。
刘掌柜忙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见已经给了人教训,林绯就出来当个和事佬,打趣道,“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刘掌柜这样也是情有可原。”随后,话锋一转道,“但客人可不会体谅我们这样做。”
刘掌柜立即正色道,“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林绯也不是一次机会不给的人,刘掌柜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怎么做,这种事,如果再发生一次,她会直接换人。
“那些人的生意怎么样了?”
时间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可能看上去比较短,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时机,尤其,那些大多是小本生意,能不能得起来,十天半个月,也能看得出来了。
刘掌柜自是知道林绯说的是什么,把账本拿了出来,道,“那些人做生意的地方,我都走访了一遍,为了让您更好地了解情况,我都记在上面了,原料的本钱啊,总共的亏损,一天最高的盈利…”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数着。
林绯听他说得这么详细,也没太在意,觉得他估计是有些夸大了,毕竟这些东西要了解清楚,可要费不少工夫。
她翻了几页账本,有些讶异,上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各项都很清楚,还在旁边批注了东西的正常价格,倒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这刘掌柜平日里看上去十分会偷奸耍滑,没想到在正事上还挺上心。
了解几家的情况后,林绯就将账本合上了,她今日来此还有别的事,道,“和悦钱庄的吴霖海,你查得怎么样了?”
“他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只能问一些钱庄里的人在他府里当过差的家丁,但他们平常很少见到他的面,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从他们那里也就打他出了信佛这个喜好,不知道这对您有没有用?”
听出来刘掌柜话里的试探,林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彩云把手放在刘掌柜的肩膀上,暗中使力,眼含警告道,“你是该打听的不好好打听,不该打听的反而很关心嘛。”
刘掌柜身子渐渐矮了下去,谄媚地笑了下,希望这两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林绯也没太计较,看了彩云一眼示意她把手放下。
刘掌柜揉揉了肩膀,道,“东家,您当时不是没让我去核对一个卖糖葫芦大爷的信息嘛,我前几天按照他留的住处去找,发现没这个人,这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林绯自是知道这个结果的,近几日太忙了,忘记和刘掌柜说一声不用查他了。
听林绯这么一说,刘掌柜也就放心了,他原本还担心林绯会因为这个人迁怒自己,即使是她自己不让查的,毕竟,平白无故没了几十两银子,谁心里都不痛快。
彩云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和小姐认识,不然林绯不会不让人去看一下情况,就让那人拿钱走了。
“继续盯着吴霖海,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林绯又继续道,“账本做得不错,这个月给你加薪。”
“东家英明。”
彩云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回去的路上,还在和林绯说刘掌柜的坏话。
彩云的小嘴吧啦个不停,林绯也没嫌烦,时不时地还附和一声。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刘掌柜总是有意无意地从您口中套话,这样的人不能留。”
“我知道,但是他办事能力还行,这么短时间很难找到一个顶替他的人。”
见小姐心里有数,彩云也不管了,拿起旁边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累死她了。
林绯却在琢磨另一件事,她上辈子调查过爹爹在京城的人际关系,这个吴霖海与爹爹往来密切,原本,她怀疑爹爹的死与他有关,却得知他在爹爹出事前就已经死了,这一切也就无从查起。
但现在他活着,肯定要查一下他身上的疑点。
注意到车夫走的不是平常的那条路,林绯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走这条路?”
这条路并不好走,有些狭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如果对面人一多或者也来了辆马车,这条路就会被堵死。
车夫解释道,“小姐,今天秦王率领军队回来,不少人去迎接,咱们往常走的那条路早就被堵死了。”
难怪街上的人这么少,原来全去了城门那里。
彩云道,“我记得你的家好像就在边境那边。”
车夫苦笑一声,道,“彩云姑娘,你没记错,当时住在那边,时不时地被那些突厥人骚扰,百姓们苦不堪言,为了活着,我就举家搬迁到了江都。”话语里流露出一些无奈和恨意。
林绯和彩云瞬间沉默了,内心有些沉重,她们自幼在江都长大,没去过边境,打仗的场景更是从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听到这些事时感到难过。
“不过现在好了,陛下派秦王出征,好好地教训了那些突厥人一通,希望他们再也不敢踏入我们的地界。”说到这里,车夫的神情有些激动。
林绯笑了笑,“先不回府了,咱们也去城门那里瞧一瞧。”
“好嘞。”
城门两边的路都挤满了人,摩肩接踵的,空出一条道来让军队从中间过,后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就拼命地踮脚,伸长了脖子看。
路边的小孩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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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被挡到了,有些着急,快要哭出来了,父母注意到后,立即将其高举过头顶,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旁边的房屋里还有少女向将士们身上砸香囊,那叫一个春心萌动,欲说还休。
林绯看人太多了,没往前挤,找了个稍微远点的地方站在高处看。
她俩都有些新奇,在江都从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
等到将士都进了城,这里的人渐渐也散了去,看着远去的人群,林绯心中生疑,突厥王子没来吗?还是自己来迟了,人已经进去了。
身后有人拍了下林绯的肩道,“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转头一看,正是裴烟。
“我先前不知道他们今日回来,所以来得有些迟了。”
裴烟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你来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呀。”林绯揶揄道,之前裴烟因为听说一个叫什么慕白的回来异常激动,今天来这,多半也是为了看他。
提到这件事,裴烟叹了口气,道,“没见着,表哥说慕白哥哥可能和突厥王子一起过几天入京。”
这句话解答林绯方才的疑惑,也是,将士凯旋的日子怎么好有敌方的人出现。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风淮宸今日估计也来了,估计是来迎接秦王的吧。
这可就误会风淮宸了,秦王一向对他严加管家,之前秦王出去带兵打仗了,没人能管住他,他干出不少混账事,比如说逃学,打架斗殴,现在秦王回来了,风淮宸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来迎接他呢?
不过,他确实来了,但是在离这不远的云天阁。
他早就算好了,这些回来的士兵肯定有立下战功,得了封赏的,腰包一鼓,免不了小赌怡情,他就在这里卖些自己不要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好奇来看一下,他就能小赚一笔。
靠着这点钱,他还能在外面躲几天,少挨几天打。
林绯和裴烟没有注意到的是对面的房屋有人在看她们。
“殿下,您还要在这里看多久?”许文白摆弄着手里的扇子道。
得知秦王回来,殿下便说要来凑热闹,结果来了之后,也不上前,反而窝在后面的屋里,视线全被挡住了,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这么想着,许文白瞥了一眼他视线投去的方向,便看到了林绯,顿时兴致来了,眼神里透过玩味,这是兄弟俩看上同一个了。
“你在瞎想什么。”
“两男争一女。”许文白不假思索道,看着对面人暗含警告的眼神,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用扇子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心道,这破嘴,怎么就没忍住呢。
“你不觉得她很可疑吗?”七殿下沉声道。
扇了慢慢停止了摇晃,许文白知道殿下不是在说笑,回忆了和林绯每一次见面的场景,心道,还真是。
之前,探子查到那些人要在嫣红楼交易一笔货,他就带着人在那里守株待兔,没想到出了命案,他原本想趁此机会找出那些人,可却被告知人早已经逃走了。
再就是马盛元的案子,也是如此,刚查到他身上有猫腻,人就进了大牢还死了,难不成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许文白审视了一下林绯,又觉得没道理,干这件事的人基本都缺钱活着想挣大钱,但她家财万贯,没有理由参与其中,难道是他的父亲?
“她是不是那些人中的一个,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找个人盯着她,每隔一段时间汇报一下她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许文白又忍不住想岔了,看了看自家殿下那张冷峻的脸,连忙低下了头,防止被殿下看出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