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你怎么了?”
陈屿知疑惑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雅尔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面前的男人依然靠她很近,近到光看口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近到她甚至能看见他左耳旁那颗不显眼的痣。
刚才那吓人的**似乎只是她的幻觉,雅尔鼓起勇气再次和他对上视线,这一次,她只看见了男人满含担忧的双眼。
“没什么。你想睡觉吗?我带你去你的房间?”雅尔站直了身体,拉开了二人间微妙的距离。
“如果方便的话。”陈屿知低声应着,点了点头。
还好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主卧一套,次卧有自己单独的,这样他就不用和他们共享一间了,能解决不少麻烦。
雅尔把次卧紧闭的窗帘拉开,光线穿过铺着淡紫色床品的双人床,落在了简单的白色书桌上。
“床铺都是干净的,我每个月都有换。这里平时基本没人睡,你看看哪里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她站在窗边,温暖柔和的夕阳洒在她身上,陈屿知看着她一副好妻子的贤惠做派,目光落在了她带着结婚戒指的左手上。
修长、纤细的一双玉手。
他还记得当年她是如何用这双手弹出一首首美妙动听的乐曲……对了,他刚才似乎没有在她家看见钢琴。
“这段时间要打扰学长和雅雅了。”陈屿知关上门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在雅尔不知所措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也许她应该出去了,雅尔暗自想到。
她对着男人温温柔柔地笑了笑,示意他自便,侧过身准备离开。
只不过她当时满脑子想着赶快离开这密闭的空间,在经过男人身边时,没注意被一股大力拽倒,直接跌坐在了某人身上。
他的手紧紧禁锢在雅尔的腰间,把女人往自己怀里掂了掂。
“你干嘛!快放开!”
雅尔着急忙慌的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她努力挣扎却无果,扶在他肩头的双手只让两人现在的姿势更加暧昧。
“快点!”
雅尔挣脱不开,却也不敢大声叫喊,她担心睡在主卧的李时正好起来寻找他们,到时候看见他们现在的模样那她可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人明明就和以前一样恶劣!
雅尔实在气愤,下意识锤了他两拳想让他快点松开。不过她那软绵绵的拳头打在男人硬朗的胸口上,不但没有半点疼痛,只让人觉得像挠痒痒般可爱。
“乖雅雅,别动,让我抱一会。”
陈屿知着迷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便将脸埋在女人的脖颈处毫不愧疚地大口吞吐息着。
男人滚烫灼热的呼吸很快就让她软下了身体,敏感部位带来的阵阵麻意也让她的双手下意识圈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她的变化,陈屿知满意地嗅着那一处皮肤勾了勾嘴角。
好暖和。
雅尔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她常年冰冷的手脚似乎在此时也终于流通开了,堵塞的血液欢快的在身体中畅游起来。
迎着微微刺眼的阳光,没一会,雅尔反倒是觉得先困了起来。她在男人怀里尝试着扭了扭身体,立刻就被还贴着她皮肤蹭个不停的陈屿知又往怀里搂了搂,一副不愿放手的沉迷模样。
雅尔没办法,她只能迷迷糊糊的在心中祈祷李时晚点醒来,一边又支撑不住地把下巴放在了陈屿知的肩上。
他身上的气息干净又好闻。
不像应酬过多的李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恼人的烟酒味,有时还有些刺鼻的香水味,陈屿知像是一个还没有被社会毒害的单纯青年,他依然保持着学生时代的清爽。
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如此亲昵了,也许是他身上实在是过于舒服,总之,雅尔不自觉的一点点抱紧了他。在他的授意下,两人的身体越贴越紧,直至严丝密合、不留一丝缝隙。
雅尔不觉得勒得慌,她反倒享受着这紧密又迫切的缠绕感。
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
直到那老实放在腰间的一双手忽然动了起来,摩挲着向里衣探去时,雅尔被皮肤上竖起的汗毛瞬间激起了冷意,脑中断掉的那根弦也终于被接了起来。
天啊,她在干什么?
自己的丈夫就睡在旁边的屋子里,她却在这里跟他的学弟不清不楚的抱在一起!
她出轨了!
雅尔被出轨这两个字吓了一跳,她一把死死按住了男人不老实的手,在发现自己还是逃脱不开后,只好用带着哭腔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陈屿知,我们不可以。”
正在跟她交颈缠绵的陈屿知听见了她隐隐哭泣的嗓音,放弃了继续探寻的手,转而来到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般轻缓地拍起了她。
“别哭,雅雅。”
他终于直起了身体,把雅尔的脑袋不容拒绝地按进了自己的胸口处。
“别怕,雅雅,这只是老同学之间一个久违的拥抱而已,什么都代表不了。”
他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轻声安抚着她,还时不时低头查看她的情绪。
雅尔焦虑又狼狈的情绪在他的安慰下慢慢退却,眼眶中的泪水收了回去,只是鼻尖和眼眶还隐约泛红。
“不哭,不哭,有我在呢。”
陈屿知柔软地抚过她的发丝,又点了点她的鼻尖和眼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怀里的宝贝。
雅尔的情绪此时已经稳定多了,她察觉到男人放松的双臂,二话不说的立刻跳起来逃离了房间。
听着耳边门被关上的动静,陈屿知一改之前的善解人意,表情立刻变得阴郁又危险。
太短了,太少了,这怎么够。
不过,雅雅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接受度良好。
陈屿知锁上门,倒在了满是阳光味道的床上使劲闻了闻。
真可惜……
他冷漠地起身,这里确实没有雅雅身上的一点味道呢。
此时的雅尔刚从卫生间调整好情绪,她看着镜子里眼角微红,神情反倒是更加楚楚可怜的自己不解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该对她有反应的人愣的像块木头,而不该对她有反应的人反倒是……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雅尔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一切,包括身体上那酥麻的感觉,毕竟,她内心的不安和心底的燥意已经开始暗中提示她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
林雅尔,你和陈屿知是没有可能的!清醒一点!
等李时终于醒来,家里一片宁静。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关起的门中倒是能偶尔听到些响动。
“老婆,屿知呢?”
李时一口气喝完雅尔递给他的水杯,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起了切好的甜橙。
“在卧室,可能也睡了吧。”
雅尔头也不回地继续收拾碗筷,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你们没聊聊吗?我记得你们当时走得挺近……”
啪——
雅尔一把合上了洗碗机的柜子,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对着自己的丈夫好奇地发问:“你刚说什么?”
李时看着雅尔明明温柔似水的漂亮脸蛋,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他却偏偏像是突然卡了壳,愣是没能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
“没什么。”李时只好没趣地摆摆手。
“那行,一会我要去趟超市,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雅尔擦干净桌子,边取着围裙手套边问他。
“烧烤?干脆你打包回来,这样晚上我和屿知还能再喝一茬,再买点啤酒回来。”李时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好。”
雅尔早已习惯丈夫像吩咐佣人一样对待她,她回房换了方便的衣服,找出购物袋后准备独自去超市。
“嫂子要出去吗?”
雅尔刚穿好鞋,就听见陈屿知从里屋走了出来。
“学长醒啦?”
“刚醒,屿知来吃水果。你嫂子要出门买菜,顺便给我们带点串儿回来当晚饭。”李时对他招了招手。
“那要不我和嫂子一起去吧,还能帮她提点东西。”陈屿知有些急切地开口,似乎是真的很想帮忙的模样。
“不用了,你跟时哥好好聊吧。”雅尔想也不想的拒绝,她拿好手机,急匆匆地想要逃离这人的视线。
“哈哈哈,屿知你要是不嫌麻烦,那就跟你嫂子一起去吧。你不是好久都没回来了吗,刚好熟悉熟悉这里,随便转转。”
李时还真像个操心的大哥一样对着自己的弟弟贴心叮嘱,大手一挥地就把他丢给了自己老婆。
“嫂子等我一下。”
雅尔无奈的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既然李时都开口了,那她也再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只好站在门口等他。
“学长我们走了。”
随着陈屿知的话音落下,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李时一人,他很快就哼着小曲,端着水果美滋滋地打开了电视,沉浸在体育赛事的激动中。
雅尔和陈屿知沉默地站在电梯里,平时总是人挤人的电梯今天倒是人少的出奇。密闭空间里的氛围腻味又古怪,雅尔只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旁的男人。
半小时之前她还不知廉耻的坐在他怀里,现在倒是装得一本正经。
雅尔在心里不断唾弃着自己,没注意电梯已经抵达了最底层。
“走吧,雅雅。”
男人轻搂住她的腰身,微微一带,他们就走出了电梯。
雅尔像触电般的赶忙往旁边挪了几步,逃离了他的约束。
奇怪的是,现在的陈屿知倒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并没有再强迫什么,只是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侧。
雅尔熟练地在超市里选好蔬菜和肉类,在陈屿知的陪同下结账后,往回走去。
看着自己手上只是轻轻巧巧地拿了两袋没有什么重量的蔬菜,雅尔有点过意不去。
“重不重?烧烤店很快就到了。”
“雅雅在关心我吗?”陈屿知笑着开口问她。
“没有,谁关心你了……”
雅尔小声抱怨着,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给不了好脸色。
“放心吧,一点都不沉。只不过,等会我可是要……”
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雅尔快步跟上了他,却依然错过了最后几个被他吞掉的字。
等会怎么?
没等她细问,烧烤店已经到了。
在手机上已经下好定单的雅尔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取走了他们的晚饭。
依旧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区,熟悉的街坊领居。
只不过这次,终于不是她一人提着死沉死沉的东□□自回家了。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在地下越拉越长,雅尔突然间有一种是非颠倒的错觉。
要是能和他这样生活,似乎……也不错。
林雅尔,我看你真是疯了!
雅尔被自己癫狂的想法怔住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想些离奇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站在家门口即将开门的她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已经结婚了,她最后一遍告诫自己,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在拇指就要按在指纹键上时,她在中途被人拦截,那人扯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隐蔽的楼梯间,那一袋袋的食物就被这么扔在了门口的地上。
雅尔晕晕乎乎地被男人一把按在墙上,下一秒就又被他死死揽进了怀里。
“雅雅,雅雅。”
他在她耳边急促的喘息,一口咬在了她耳垂的软肉上。
“屿知,别这样。”
雅尔有点喘不过来气,但下午身体那熟悉的痒意很快便席卷了全身,她又像失去了骨头的软体动物一般被男人抓在了掌心中,逃离不得半分。
“雅雅,我好想你,好想你。”
男人很快放开了她的耳垂,又继续贴着她修长的脖颈用嘴唇轻触。
“雅雅,你有没有想我?”
雅尔迷茫地被他困在怀中,被迫感受他给予的一切,她眨了眨眼睛,像是个听不懂大人说话的无知孩童。
“雅雅,说你想我。”
陈屿知知道这人总是喜欢故意逃避他的问题,但是他今天非要知道答案不可。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他?
她到底有没有后悔结婚?
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屿知……”
被迫仰头伸长脖子,好方便某人动作时,雅尔用最后勉强清醒的意识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
下一秒,她被忽然放开,失去了支撑的雅尔努力靠着墙壁站稳身体,尽量不让自己摔倒在地。
她没有注意到男人阴冷暴躁的视线,只是尽力咬着唇泪眼朦胧地对着男人不断重复道。
“不可以。”
“我们不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