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教授插了一脚，这事就肯定会暴露，盛宁很快冷静下来。
不妨事，自己接下来就把灵泉水改成更隐蔽的自然场域，每天给作物们按摩一下。
自然场域无形无物无色，机器根本检测不到，排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查出什么！
最终结果出来，庄明诚哪怕有心理准备，还看了初级检测结果也愣住了。
绿灯率太高了，几乎只有边缘的几株是黄灯。
唐教授则刷的一下看向盛宁，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
盛宁声音惊喜：“哇，这绿灯竟然有这么多，我之前虽然抽查过，但真不敢想它们能一直保持到成熟！”
一点都不知道那未免太假，毕竟她都在频道里光明正大把绿灯菜定出去了2000斤。
“看来这次赚的积分比我想的还要多。”盛宁沾沾自喜。
众人：“……”
徐百川咽了下口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要知道这生菜种子可不是研究所驯化的！
野外种子居然能稳住这么低的异变率？
这种子很有引进价值啊。
徐百川立刻说：“盛宁妹子，你这个生菜种子卖吗？”
盛宁愣了一下，肯定道：“卖啊，我到时候准备挑几株品相最好的留种，上次一株绿灯生菜收了上千粒的种子，发芽后绿灯几率达到了七八成之多，你买我的种子很划算。”
其实是收七八百粒种子，只有七八株是黄灯，红灯一株都没有。
但，别人又不知道她的生菜能结多少种子。
异变率低的事没法藏，就藏一下这个。
身为污染物，藏好底牌能让盛宁感到安全。
庄明诚问盛宁：“我能拔一株生菜走吗？”
“可以。”
“我能挖点原生土吗？”
“可以。”
庄明诚仗的是两人的合作关系，唐教授也没客气，以检测污染物为由，也弄去了不少土。
因为他的助理质疑过天璇战队的操守，不免有人阴阳怪气：“假公济私，说什么排查危险，分明是偷师！”
不得不说，唐教授虽然贪婪无耻，还拿腔作调，但在灾变后能爬到研究所顶层那一拨也不是草包。
他原本还惦记盯着庄明诚别让他们暗度陈仓，可当拿上设备开始检测，他就变得极为专业和专注，直接无视了外界的一切动静。
盛薇对此早有准备，接替了他的工作，她现在脸皮也厚了，对此并不搭腔。
倒是那位何助理鸣不平，嘲讽回去：“你们这些外行懂什么？之前北二出现的污染物原型是老鼠，老鼠会钻洞，变成污染物后也保留了这种特性，这些土壤极有可能都被污染了。教授以前主持过污染区恢复工作，带回去检测是为你们好，如果有问题也能尽早处理，在这方面没几个比他更专业，他愿意接手你们就庆幸吧，一般人可别想轻易请到他！”
此次唐教授进北二带了好几个助理，他们都在埋头干活，默默给唐教授打下手。
只有这人，盛宁眯了眯眼睛，听出他的声音是之前在频道里炫耀博士学历，结果被庄明诚打脸的。
她很怀疑姓唐的这次把他带上，就是想让他像疯狗一样咬人，吸引自己等人的注意力。
盛宁很警觉，立刻对庄明诚道：“庄哥，麻烦你到时候出一份报告，我怕他们北四污蔑我这耕地已经被污染了，需要他们接手恢复，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肥地，万一不要脸给我挖空了我哭都没地哭去！”
气得手都在哆嗦的何助理：“你！”
后一步想到这种可能的盛薇：“……”
众人：“……”
庄明诚本来正在严肃的思考低异变率的原因，闻言直接破功，无语的抽了下嘴角：“行。”
检查一开始麻烦了点，后面就快了起来，尤其是众人发现大棚内七八块生菜地的生态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地里的菜姿态各异，简直像是复制粘贴一般。
庄明诚给盛宁比了个大拇指：“明明是野外环境，还是没驯化过的种子，你这品控却保持的这么好，牛！”
这个牛字一出，默默跟在庄明诚身后的保镖不由得多看了盛宁两眼。
放眼首都基地，能让庄明诚给出这么高评价的，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尤其盛宁还这么年轻。
小姑娘前途无量啊。
大棚区除了生菜，还有之前种下去的红薯小麦棉花，他们都纷纷取样，有的当场可以检测，有的却需要更高端更精密的设备，所以一时不能出结果。
接下来是因为防雨布不够的露天黄灯生菜区。
无论是盛宁还是灰狸花都不够重视，所以被老鼠糟蹋了不少，检测出污染元素很高，当然这是对比绿灯区，如果和其他农场的耕地比还低几个点。
对此盛宁心知肚明，黄灯区只是被灰狸花力量波及到的池鱼，大棚区才是受害中心，污染值本应该达到不可思议的高度。
可盛宁挂了自然场域，早把一切清理的干干净净。
唐教授等人在大棚区一根老鼠毛都没发现，只能看出大棚区的土壤非常肥沃，就连空气中游离的污染元素都不可思议的低。
没能找到宝贝，唐教授有些失落，不禁想：难道盛宁种菜的秘诀真的仅仅是精耕细作，不用农药化肥？
没有农药化肥伤根基，作物活力就足，就更能抵抗污染元素侵蚀，才有了这么高的绿灯率？
可是说不通啊，他们也不是没有试验过。
所以还是有宝贝，唐教授的目光瞥向了盛宁家所在的方向。
盛宁可没时间管他在想什么，她很惊喜，这片黄灯区竟然出现了几十株绿灯的。
要知道她是先育苗后栽种，能被种在黄灯区的，就已经是确定的黄灯小苗，盛宁给予的待遇自然比不上绿灯那边，肥土、灵泉水都差了一截，结果还有争气的从黄灯异变到了绿灯。
当然，这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以为是没搞大棚，照顾上差了一档，异变率不如人意。
只是就算是不尽如人意，却也是其他人的正常种田水平。
这特么的就很让人悲伤了。
毕竟他们不知道盛宁有鉴定术，可以一眼看黄灯绿灯，等过了最不稳定的幼苗期，直接搞了一波移栽，为此最边上那个大棚都称得上密集了。
唯有庄明诚看了盛宁一眼，若有所思。
一般来说植物最稳定的是种子期和成熟期，幼苗期和临近成熟是最不稳定的，但普遍都是好的往坏的异变，只有极少数是反过来，被称作生命奋力一搏的奇迹。
既然是奇迹，那当然不可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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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出现。
不过近两年空气中的污染元素趋于稳定，他和一部分同事观察植物生长轨迹，却提出了一个假说：通过对临近成熟期植物进行干涉，能增加奇迹出现的概率。
因为污染属于体质越弱，越容易被感染。
他们将植物生长类比人类，婴儿时期和青春期都是高速发育阶段，但婴儿太过脆弱，随随便便来个病就能把他打倒，青春期则不然，只要补充足够营养，提供正面积极的环境，某些先天不足的反而能够实现弯道超车。
而植物更是排除了智慧、思想方面的干扰，就更纯粹。
听起来很合理，但之所以是假说，就是没有例子可以证明。
然而眼前这片黄灯区却开阔了庄明诚的思维，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自然界有不少植物的生长阶段可以通过激素催化。
比如苹果催熟柿子，把月季或者水仙放在果盘边会发现开得灿烂的花很快就凋零了。
这就是激素的作用。
盛宁家作物集体成熟的气味，甚至引来了老鼠潮，是否也催化了某些临近成熟的生菜，让它从黄灯跳跃到了绿灯？
现在的普遍观念是将作物种得很开，防止互相影响，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但看到这片耕地，庄明诚脑中却冒出了共生效应4个字。
当然，共生效应是指混种树木比单独种植的树木生长更旺盛，而盛宁种的全是生菜似乎不搭边。
可庄明诚却想，当一个集体中的每一株植物都处于生命力旺盛的状态，他们彼此碰撞，互相影响。
这种正面增益的叠加，难道不会让优秀的更优秀，不足的补全不足，使得极其偶尔才出现的奇迹成批诞生？
庄明诚眼中冒出强烈的兴趣。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就说明一直以来都错了，他们不应该把植物当祖宗一样捧着，而应该养蛊。
为什么种子越种越差，活性越低，因为家养的永远都打不过野生的！
当然，以庄明诚的智商也很快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用养蛊的方式培育更优秀的种子，这个法子大概率只能盛宁用。
因为其他人种的都太差了，无法像盛宁一样，保持一个集体中几乎90%都是优秀，如此触发的才是暴击的优秀，更多人是平庸的继续平庸，无功无过很稳定，种得太烂甚至连平庸都无法保持的，还会拖彼此后腿。
对这一类，拉大种植密度才是正确的选择。
想要实现假说，让奇迹跟大白菜一样出现，那是高端玩家的玩法。
不过庄明诚并不失望，基地需要□□，需要管饱，可优秀的种子同样重要。
一直平庸就代表止步不前，在这个其他生命都在不断进化的时代，人类不动，就代表在退步，在被淘汰。
等会儿庄明诚心中一跳，忽然看向谢远航，难道盛宁会是预言中的希望？
他很想不管不顾抓住谢元航告诉对方自己的发现，可扫了一眼北四的人，尤其是那个暗暗盯着自己的盛薇，他按捺下了冲动。
不能说，要保密。
预言中说，希望如微弱的烛火，尽管明亮却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
他们并不知道导致它熄灭的是外因还是内在。
所以就算盛宁是，也不能说，要默默观察，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