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色昏暗,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下,你带着继国缘一在荒无人烟的路上狂奔,可惜大雨还是在找到落脚点前无情地倾泻而下。
雨势愈发猛烈,你毫不犹豫地将头上斗笠扣在他头上,顺势脱下外衫,把瘦小的孩子紧紧裹住搂进怀里。
“我不用……”继国缘一在你怀里轻轻挣扎。
“闭嘴,小鬼,淋湿了会生病的!”你打断他,将人搂得更紧,“小孩子生病最麻烦了。”嘴上这么说着,脚下片刻不停地在泥泞小路上疾行。
冰冷雨水顺着脖颈淌下,浸透单薄衣衫。
怀中小孩的体温透过湿衣传来,让你在寒雨中感受到一丝暖意。
不久后,终于找到一处四处漏风勉强可以容身的破庙,你急忙把继国缘一抱进去,“怎么样?身上湿了吗?”
虽然一直护在怀里,但他的后背还是被雨水打湿了。
你卸下防水背篓,“自己找衣服换上,我去找柴生火。”
没等继国缘一回应,你已再次冲进雨幕。
待你抱着干草和树枝回来时,小孩已换好干净衣服。
“可惜树枝大多湿了,不好引燃。”你找出火折子递给缘一,“你先生火,我去换衣服。”
缘一默不作声地接过火折子,背对着你在庙内干燥处升起火堆,还用树枝串了几个包子放在火边烘烤。
你将两人湿衣架在火堆另一侧,既能烘干衣物又能挡风,随后在缘一身旁坐下。
匆匆吃完两个包子,取出过冬棉衣盖在身上,对缘一招招手,“过来,今晚破例让你挨着我睡,算是给你小子的特别待遇。”
继国缘一仍端坐原地,纹丝不动。
“别深沉了,快过来,夜里会更冷,你总不想看我冻死吧?”
小孩这才缓步走近,被你一把揽入怀中。
在你视线不及之处,他悄悄红了脸颊,仿佛回到了母亲怀抱,温暖而安心。
原以为熬过这夜明日进村便好,谁知当夜你竟发起高烧。意识混沌喉咙灼痛,四肢酸软,连抬手都倍感吃力。
你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呓语。
朦胧中,一只微凉小手轻覆额头,动作轻柔而试探。
你费力睁开沉重眼皮,模糊视线里是缘一近在咫尺的小脸。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在火光映照下清晰地映着担忧,素来缺乏表情的小脸也微微蹙起眉头。
“你……”你想出言安抚,声音却嘶哑难辨,最终只能扯出一个虚弱笑容。
他默然收回探额的手,取过水囊,小心托起你的头,将清水缓缓喂入你干裂的唇间。
清水滋润了灼痛的喉咙,你贪婪地吞咽着。
接着,他取来干净手帕浸湿拧干,仔细叠好,轻轻敷在你滚烫的额头上。
清凉湿意暂缓了额间灼痛,你舒服地轻叹一声。
似是受到鼓舞,他再次浸湿布巾,为你更换。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你望着那忙碌的小小身影,心头柔软得不可思议。
“缘一……”你轻声唤他,气若游丝。
他立即凑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你,等待吩咐。
“别忙了……休息会儿,我好多了。”
他摇摇头,执拗地又为你换了一次额帕,随后在你身旁坐下,抱膝静守。
你从棉衣下伸出手,“过来,别在那儿傻坐着。”
继国缘一犹豫片刻,终究钻进了棉衣下。
“也不知会不会传染给你,不过坐在风口确实更容易着凉。缘一要坚强些,可别像我一样病倒。”你絮絮叨叨说着,眼皮渐渐沉重,最终沉入梦乡。
夜深时分,你的体温又升高了些,意识愈发模糊。
半梦半醒间,那只微凉小手再次贴上额头,熟悉的清凉感重新袭来。
很快,身侧的人儿轻轻躺下,紧挨着你,细瘦手臂试探着环住你,却又怕让你不适,最终只是虚虚拢着。
恍惚中,耳边传来极轻的呢喃:“不要……有事。”
刹那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驱散了病痛带来的虚弱。这个不善言辞的孩子,用他笨拙的举动和不经意流露的依赖,诉说着最真挚的温柔。
你费力地挪动手臂,轻轻回握住他微凉的小手。
“嗯……不会有事。”
他微微一颤,没有挣脱,反而将你的手握得更紧。
次日清晨,阳光从破庙缝隙间洒落,漏雨的屋顶仍在滴滴答答奏着夜雨余韵。你睁眼时,火堆已重新燃起,继国缘一正安静地在一旁烤着包子。
你撑身坐起,舒展四肢,惊喜地发现昨夜虚弱已烟消云散。试探着走了几步,难以置信地回头,正对上缘一关切中带着困惑的目光。
“哎——?我、我好像全好了!”你原地轻跳两下,对茫然的孩子竖起拇指,绽开灿烂笑容,“看来我果然是天选之人,这点小病根本不在话下。完全康复,缘一不必担心了!”
其实你心知肚明,这定是托了无惨那非人自愈能力的福。
早在很久以前,你就察觉到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恢复力。
最初还以为是玩家的特殊待遇,后来才想明白,那个破系统除了绑定无惨的生命状态外毫无用处。
这些年来,全赖这具强韧得过分的身体和超常的危机预感,你才能安然活到现在。
什么全世界围着玩家转、什么异世界称王称霸,这些统统与你无缘。念及此,你只能在心底对没有的系统骂骂咧咧。
小小的继国缘一仔细端详你良久,确认你体内的血液流动已恢复如常,这才安心。
你蹲下身轻揉他的发顶,“昨晚多亏缘一照顾。”
“无妨。”少年面颊微红。
在你身旁,他总是能感受到如母亲怀抱般的温暖,即便你表面上并不温柔体贴,他也从未想过离开。
你全然不知自己在无意中接替了母亲的角色,若知晓定会认真地让他改口叫祖宗,你这个岁数当他妈妈的妈妈都够了。
不过此刻,你的注意力全被火堆吸引,“啊!包子!要烤焦了!”
你慌忙抢救食物,缘一却轻轻拉住你的衣袖,在你讶异的目光中递来两个完好无损的包子:“这两个,还没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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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恰好落在他认真的眉眼间。你接过温热的包子咬下一口,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底。
收拾行装时,你发现缘一默默将烤焦的包子仔细包好,收进了自己的行囊。
你忍不住劝道:“那些……就算了吧?”
他轻轻摇头:“不可浪费。”
粮食珍贵,的确不该浪费,你没再相劝上前帮忙一起将包子收起。
启程后,沿溪流一路向北。林间晨雾未散,阳光穿透枝叶,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投下斑驳光影。
“缘一,”你忽然想起什么,凑近笑道,“既然我痊愈了,要不要比比谁先跑到前面那棵大松树?”
不待他回应,你已抢先冲出。风声在耳畔呼啸,你回头想看他是否跟上,却见他不知何时已与你并肩,步履轻盈得不染凡尘。
最终你们同时抵达终点。
你扶着树干喘息,看他气息平稳的模样,不禁嘟囔:“你也太厉害了吧!好歹让让我这个刚病愈的人啊。”
他眨了眨眼,竟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你被他的模样逗得开怀大笑,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完好的包子递给他:“奖励你的,虽然本来就是你烤的。”
缘一接过包子,低头看了看,忽然将其掰成两半,将大的那块递还给你。
“一同吃。”他说。
你接过包子咬下一口,忽然觉得林间的阳光格外温暖。
“下顿饭该不会只有烤焦的包子吧?”你试图讨价还价。
小孩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
你和继国缘一漫无目的地前行不久,望见前方不远处坐落着一个小村庄。
“缘一,今晚有地方落脚了!”你雀跃地指向炊烟袅袅的屋舍。
曾几何时你非旅店不住,如今早已沦落到有片瓦遮头便心满意足了。只要不必风餐露宿,能吃上热乎饭菜,便是天大的幸事。
你兴冲冲地往前赶,继国缘一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一路行来,每到一处,总会有麻烦找上门。有些尚能轻松化解,有些却棘手得很,最后总会因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迎刃而解——譬如凭空出现的龙卷风,莫名下山的猛虎……解决过程之离奇,令人瞠目。
而每当风波平息,总会有貌美女子主动接近。自然,也不乏未曾经历风波便主动上前搭讪的姑娘。
这一路上,年纪尚小的缘一着实见识了不少超乎年龄的场面。
你跑得飞快,只给继国缘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等他再找到你时,你正蹲在河边逗弄一个赤脚踩水的小女孩。
“小妹妹,不要在水里玩哦,会被水蛭吸血的。”
小女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木盆‘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她慌忙捞起木盆,小声辩解:“我、我是在洗衣服。”
“哇,这么小就自己洗衣服了?”你惊讶地睁大眼睛,“家里大人呢?”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她的伤心处。小女孩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迅速泛起泪光,很快,一颗接一颗的泪珠从脸颊滚落。
糟了,把人家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