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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碎星忆旧年

作者:星河星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虚无之气在星澜脚下变幻成了一副銮驾,载着两人穿过维度壁垒时,她指尖缠着的雾纹丝带突然泛起金红——那是九天仙境的修道仙人们在开仙界盛会的霞光染的。


    “到了。”无妄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带着雾的凉。星澜睁眼时,正撞见千万盏仙灯从云阶升起,流光拖着长尾撞进仙气里,把整座昆仑墟照得像浸在熔金里。下方琼楼玉宇间,仙人们执盏对饮,衣袂翻飞如白鸟振翅,笙箫声顺着风漫上来,混着桂花酿的甜香,女仙子翩翩起舞,仙气飘飘。


    “是九天仙界的蟠桃盛会。”星澜认出了小仙娥们托盘里的粉桃,那果子上凝着的仙露,与她玄墟境的晨露不同,带着能滋养仙人仙骨的温润,“听说要千年才办一次。”


    无妄低头看她,墨色眼瞳里映着漫天灯影:“走你若喜欢,我们去摘那棵最老的蟠桃树尖上的果。”他指尖轻弹,雾纹化作无形的梯,直通向昆仑墟最高的摘星台——那里的桃树据说是鸿蒙初开时便在的,果子熟得最慢,也最甜。


    星澜笑着攥住他的衣袖:“可以吗!别捣乱了,不要打扰到了他们,仙人们该追来了。”话虽如此,脚步却跟着无妄的雾梯往上走。风掠过耳畔时,她听见下方传来低低的惊叹——仙人看不见他们的銮驾,只当是流光里浮着两道虚影,以为是昆仑墟仙界新出的灵物。


    摘星台的蟠桃果然不同,果皮泛着淡淡的霞光,咬下去时,汁水顺着嘴角淌,竟在雾纹丝带上凝成小小的光珠。星澜递给他半个,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腕间的光雾忽然交缠,在半空织出朵半金半白的花——那是星辉与虚无之气相融的模样,落在仙灯的光里,美得让路过的仙鹿都驻足。


    “你看那边。”无妄忽然指向云海深处,那里正有仙人踏剑而过,衣袍上绣着的星河纹与清渊星图上的轨迹隐隐相合,“是上界的星官,他们在记录今夜的星轨。”


    星澜望去时,恰好看见星官执笔的手顿了顿,目光似乎往他们这边扫来,却终究只落在漫天灯影里。她回想起之以前和无妄的种种,明白无妄为何敢带她如此肆意——虚无之气本就是万物本源,能融进任何维度的气息里,如同水滴入河,不着痕迹。


    盛会到最盛时,瑶池中央浮出朵巨大的莲,花瓣层层展开,托着盏琉璃灯。仙灯的灯芯燃起的刹那,所有仙人都起身行礼,连风都静了——那是鸿蒙火种,据说能照见心底最念之人。


    星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见琉璃灯的光里,映出暗礁海的雾核,映出无妄从核中挣脱时的银白长发,映出万年来他藏在雾纹里的、无声的守望。而无妄的光影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醉酒时的泪痕,执符时的专注,还有此刻咬着蟠桃、眼里落满灯影的笑。


    “原来火种照见的,是藏在本源里的牵挂。”星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抚过无妄的雾纹,那里的虚无之气正微微发烫。


    无妄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比瑶池的仙露更轻,却带着能穿透所有维度的重量:“于我而言,你不是‘最念’,是‘唯一’。”


    銮驾在这时轻轻移动,带着他们往昆仑墟外飘。星澜回头,看见琉璃灯的光还在亮,看见仙人们的笑影渐远,忽然觉得这仙界盛会再盛,也不及身边这团气的温度。


    穿过维度壁垒时,仙灯的光被远远抛在身后,銮驾上却还留着蟠桃的甜香。星澜靠在无妄肩头,指尖缠着他的雾纹,忽然想起什么:“你说,我们算不算偷了仙界的东西?”


    无妄低笑,雾纹在她掌心凝成颗小小的、泛着霞光的蟠桃虚影:“万物皆从虚无来,取一颗桃,不算偷,是回赠。”


    星澜望着那虚影,忽然笑了。或许各维度的规则不同,盛会的繁简有别,但只要身边有这团懂她、护她、与她共生的气,无论穿梭到哪里,都是最好的风景。


    虚无之气载着他们往更遥远的维度去,身后的仙界盛会渐渐成了星河里的一点光,而他们交握的手间,正有新的光雾漫出,像要在时光里,织出属于两人的、永不落幕的盛会。


    虚无之气化作的銮驾穿过维度裂隙时,星澜听见一阵从未闻过的轰鸣。她睁眼,看见无数金属盒子在半空穿梭,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指尖的方块发光物映亮了彼此的脸,高楼顶端的电子屏正流淌着彩色的光,比仙界的仙灯更繁密,却带着截然不同的烟火气。


    “这里没有仙法,”无妄的声音混着街市的喧嚣,却依旧清晰,“他们靠‘科技’运转世界,用金属造物飞天,用代码织就信息的网。”他指尖轻挥,雾纹裹着两人落在一栋玻璃幕墙的建筑顶端,下方的人潮像流动的星河,却无人察觉头顶多了两个身影。


    星澜趴在幕墙边缘,看着街上的孩子举着会发光的小物件奔跑,看着情侣亲昵的在自动贩卖机前分享一罐冒着气泡的饮料,忽然笑了:“他们的‘光’,是藏在金属里的。”她指的是路灯,是车窗反射的霓虹,是人们口袋里那方块物件的荧荧微光,没有星辉的清冽,却带着热腾腾的生活气。


    无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墨色眼瞳里映着下方的万家灯火:“他们称自己为‘人类’,寿命不过百年,却能在短短时光里,造出比某些仙域更璀璨的城。”他指尖一点,雾纹化作无形的线,轻轻碰了碰街角的全息投影——那投影正播放着火箭升空的画面,火舌舔舐着夜空,像要冲破维度的壁垒。


    星澜看得入了迷。她看见实验室里穿着白褂的人用仪器分析星辰的碎片,看见天文台的望远镜对准她再熟悉不过的星河,忽然明白:“他们也在追寻本源,只是用的不是灵力,是计算与探索。”


    两人沿着天台漫步,銮驾替他们避开监控的目光。星澜看见大屏幕上播放的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在雨中相拥,明明没有光雾相缠,水汪汪的眼里充满了情愫两人的眼睛里只有彼此,目光缠绵炽热的眼神在男女的对视中流露。这与她和无妄在虚无之境时别无二致;她看见书店橱窗里摆着的诗集,纸页上的文字笨拙地描摹着思念,竟与寒霄那些未寄出的信有着同样的温度。


    “原来无论什么维度,都是有情的,‘情’字对有情之人都是一样的。”她轻声说,指尖缠着的雾纹忽然变作手机的模样,屏幕上还模仿着人类的社交软件,弹出一行字:“想和你看遍所有维度的日落。”


    无妄低笑,握住她的手,雾纹手机化作光点消散:“人类的寿命短暂,所以他们对于爱是一定要说‘爱要宣之于口’,比我们藏在雾核里亿万年来得更直接。”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恰好落在下方情侣拥吻的路灯旁,“那我们也学他们一次。”


    星澜的耳尖发烫,却没躲。她望着远处摩天轮的灯光次第亮起,忽然觉得这科技文明的金属与电流里,藏着和星辉、雾霭一样动人的东西——是生灵对美好的向往,对羁绊的执着,无关灵力或科技,只关乎心。


    离开时,无妄替她摘了片悬铃木的叶子,雾纹裹着叶片,让它不会因维度穿梭而枯萎。星澜捏着那片带着锯齿的叶子,上面还残留着晚风的温度:“他们的世界没有仙法,却好像更热闹。”


    “因为他们知道时光短暂,所以更敢用力生活。”无妄牵着她踏回銮驾,下方的城市渐渐缩成星图上的一点光,“但我们有永恒,能慢慢看。”


    维度裂隙合拢的瞬间,星澜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那片璀璨的灯火里,有情侣在告别,有科学家在记录数据,有孩子在梦里期待明天——平凡却鲜活,像无数颗微小的星,在各自的轨道上发光。


    她转头撞进无妄的眼瞳,那里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方才所见的万家灯火。忽然明白,无论是仙人的盛会,还是人类的街市,最美的从不是风景,是身边有一个人,能陪你从星辉漫天,走到烟火人间。


    銮驾载着他们往未知的维度去,星澜指尖的悬铃木叶轻轻颤动,像在应和着某个科技城市里,晚风中传来的、不知名的歌谣。


    虚无之气织成的銮驾穿过维度薄膜时,星澜闻到了清甜的花香。眼前骤然铺开一片缀满星辰花的旷野,数十位女子身着流光织就的长裙,正随着风的旋律轻旋——这里是“美人界”的选美盛会,所谓美人,不仅有倾城之貌,更需有与天地共鸣的气韵。


    无妄牵着她落在观礼台的上方,指尖拂过星澜的发梢:“这里的评判标准,是‘灵韵’。皮囊再好,若少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也入不了顶尖之列。”


    星澜望去,见一位红衣女子正抬手摘花,指尖刚触到花瓣,整株花便化作流光融入她的衣袖,引得周围赞叹声四起。“她在与花灵沟通,”无妄低声解释,“这是‘生韵’。”


    又有位白衣女子立于水边,倒影与真身交叠,分不清哪是实哪是虚,眉宇间的清冷漫开,连水流都跟着慢了半拍。“这是‘静韵’,以神驭物。”


    轮到一位紫衣女子上场时,她并未展示技艺,只是笑着讲述自己在凡界救助流民的故事,话音未落,周围的星辰花便齐齐转向她,花瓣上凝出露珠,像在为她落泪。


    “这才是最美的。”星澜轻声说。


    无妄侧头看她,眼底漾起笑意:“你说对了。美人界的真谛,是‘气韵生于心’。她的慈悲让灵气自发相护,比任何技巧都动人。”


    正说着,紫衣女子的裙摆忽然飘向星澜的方向,仿佛有牵引之力。无妄指尖微动,雾纹悄然挡住那缕气流,却在星澜耳边低语:“若你上场,她们都要失色。”


    星澜脸颊微红,正要反驳,却见选美台中央升起一株玉树,枝头开出的花竟与她腕间的星纹镯同源。“那是‘鉴美树’,”无妄道,“会为真正的‘灵韵之主’开花。”


    玉树忽然剧烈摇曳,所有花瓣都转向星澜和无妄处,连选美官都惊得起身。无妄揽住她的腰,雾毯瞬间升空:“走了,再待下去,这盛会就要改叫‘星澜专场’了。”


    穿过维度裂隙时,星澜回头望,见那玉树的花瓣还在朝她的方向伸展。她攥紧无妄的手,指尖的雾纹与他的虚无之气缠成结:“其实我觉得,有你在身边,看什么都比选美好看。”


    无妄低头,吻落在她发顶,带着星辰花的香气:“那我们就去看遍所有维度的风景,让它们都做我们的背景。”


    雾毯载着两人往更遥远的维度飞去,身后的美人界渐渐缩成一点光,而他们指尖相触的地方,正开出一朵比鉴美树更璀璨的花。


    虚无之气织就的銮驾刚穿过维度屏障,星澜就被一阵喧天的锣鼓声撞了满怀。她低头,看见青石板路上车马来往,挑着货担的小贩沿街吆喝,酒旗在风里招展,上面“杏花村”三个字沾着淡淡的酒香——这是古代人间的上元节,长街被灯笼照得像条火龙,连空气里都飘着糖画的甜、茶汤的暖。


    “他们把灯挂在树上。”星澜指着街角那棵老槐树,枝头缠满了红灯笼,光晕透过薄纸映得树叶发红,树下有孩童举着兔子灯追逐,笑声脆得像碎玉。


    无妄的指尖在她身侧轻轻一划,虚无之气便裹着两人落在茶楼二楼的雅座,没人察觉这凭空出现的身影。他替她拂去肩头沾染的灯影,眼底映着长街的热闹:“人间称这为‘闹元宵’,要猜灯谜、吃汤圆,盼着团圆。”


    正说着,楼下传来喝彩声。一位说书先生拍着醒木,讲起了江湖侠客的故事,口若悬河,唾沫星子飞溅间,满座茶客拍案叫好;隔壁桌的书生们正对着灯笼上的谜语皱眉,其中一人忽然击掌大笑,嚷着“谜底是‘月’”,引来周围一片附和。


    星澜看得入神,忽然被一股甜香勾得转头——是楼下小贩推着车卖糖画,熬得金黄的糖浆在石板上画出龙凤花鸟,转眼就被孩童举在手里,像捧着件亮晶晶的宝贝。


    “想吃?”无妄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带着笑意。不等星澜点头,他已抬手在栏杆外虚虚一引,那小贩手里刚做好的兔子糖画便轻飘飘飞了过来,稳稳落在星澜掌心,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你这是……”星澜捏着糖画,看那小贩疑惑地挠挠头,以为是风刮走了,忍不住笑出声。


    “借人间一点甜。”无妄的指尖蹭过她唇角沾着的糖渍,虚无之气带着微凉,却让那甜味更清晰纯香了些。他望向街尾,那里正有舞龙队过来,二十几人举着布龙,随着鼓点腾挪翻转,龙身的鳞片在灯笼下闪着光,引得人群潮水般涌过去。


    星澜跟着起身,銮驾托着她飘到屋檐上,恰好能看见舞龙队穿过石桥。桥下的河面上漂着无数莲花灯,烛光从纸灯里透出来,顺着水流缓缓移动,像坠落在人间的星子。


    “他们在祈福。”无妄站在她身侧,望着那些灯,“盼平安,盼顺遂,盼心上人安康。”


    星澜忽然想起虚无之境的混沌,想起仙界的清冷,再看眼前这人间烟火——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维度规则,只有最朴素的欢喜与期盼,却热闹得让人心头发烫。她转头,看见无妄的侧脸被灯笼照得柔和,银白长发垂落,竟与这人间的暖光格外相衬。


    “你看。”她指着不远处的戏台,台上正演着才子佳人的戏码,花旦水袖一甩,眼波流转间,台下叫好声连片,“他们把心事编进戏里,演给所有人看。”


    无妄握住她的手,指尖的虚无之气与她腕间的星辉轻轻相触:“就像我们,把羁绊藏在维度穿梭的风里,走到哪,都带着彼此的气息。”


    三更时分,烟花突然在夜空炸开,姹紫嫣红映亮了半边天。人群发出惊呼,星澜仰头,看见最大的一朵烟花在头顶绽开,形状竟像极了虚无之境那朵光雾共生的花。她转头撞进无妄的眼瞳,那里有烟花的碎光,有长街的灯影,还有只映着她的温柔。


    “该走了。”无妄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这人间,銮驾缓缓升起,带着他们往维度屏障飘去。


    星澜回头望,看见长街的灯笼依旧明亮,看见莲花灯漂向远方,看见那卖糖画的小贩收拾摊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家。这人间的繁华会落幕,却在她心底留下了一片暖。


    穿过屏障的刹那,她攥紧无妄的手,掌心还残留着糖画的甜:“下次,我们来看人间的中秋月吧。”


    无妄低笑,指尖在虚空划开新的维度门:“好,看那轮照过千万人的月亮,是否也像此刻这般,照着我们。”


    銮驾载着两人远去,身后古代人间的灯火渐渐缩成一点,而他们交握的手间,正缠着人间的暖、雾的凉,还有穿过无数维度都化不开的甜。


    虚无之气织成的銮驾落在碎星渊的崖边,星澜的鞋尖刚触到地面,就被一块松动的碎石绊得踉跄。无妄伸手扶住她时,两人的指尖撞在一起,像万万年前的初次相遇——那时她也是这样,追一只偷了星符的灵狐,慌慌张张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雾织的衣袍,满是暗礁海的潮气。


    “还是这么冒失。”无妄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拂过她被风吹乱的额发,动作与当年一模一样。


    星澜抬头,看见他银白的长发垂在肩头,墨色眼瞳映着碎星渊的流萤,竟与记忆里那道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万年前她总觉得这团雾神秘又危险,躲着他走,却又忍不住被他腕间流动的雾纹吸引;如今她望着他,只觉得这双眼睛里的光,比碎星渊所有流萤加起来都要亮。


    “你当年在这里养了只影豹,”星澜忽然说,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渊底走,“总偷我晒的星草,我追了它三天,结果在这儿撞见你。”


    无妄跟在她身后,雾纹在两人脚边绽开,替她拨开丛生的荆棘:“那不是影豹,是虚无之境的‘逐光兽’,闻着你的星辉来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让它去的。”


    星澜猛地回头,眼里满是诧异,随即又笑开:“我就说!那畜生怎么总往我星栖阁跑,原来是你指使的。”


    万万年前她也是这样,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明明气鼓鼓的,眼里却藏着好奇;如今她站在同样的位置,眉眼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却依旧有光落在他身上时的鲜活。


    渊底的星池还在,池水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星澜蹲下身,指尖刚要触到水面,就被无妄拉住——万万年前她也是这样,想捞池底的星石,被他拽着腕子拦下,说“这石碰不得,会缠上你的星核”。


    “还是这么爱乱碰东西。”他的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雾纹顺着指缝钻进去,在她手心里凝成颗小小的星石虚影,“现在可以碰了,我的气护着你。”


    星澜握着那虚影,忽然想起万万年前他也是这样,嘴上说着“别碰”,却在她被星石的光灼到时,第一时间用雾体替她挡下;就像此刻,他明明可以直接取来星石,却偏要等她伸手,等她依赖地看向他。


    流萤落在无妄的发梢,星澜抬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到他耳尖时,两人都顿了顿。万万年前在云海草原,她也是这样,醉得糊涂,伸手去拨他垂落的长发,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怀里听了一夜风声。


    “那时候你总躲我。”星澜的声音轻下来,“我以为你讨厌我。”


    “是怕靠太近,虚无之气伤了你。”无妄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头,“虚无之气太烈,那时还收不住。”


    星池的水面泛起涟漪,映出两人靠近的身影。没有维度规则的束缚,没有“星姬”与“少主”的身份,只有两个在碎星渊重逢的灵魂,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她是追着灵狐闯祸的星子,他是藏在雾里守望的光,所有的复杂都还没开始,只有最纯粹的吸引,在流萤的微光里静静流淌。


    无妄忽然牵起她的手,往渊外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銮驾载着他们落在当年那棵老槐树下,树洞里藏着个小小的木盒。无妄取出来打开,里面是半块化了又凝的星糖,还有片被雾纹压平的星草叶——都是万万年前她落在碎星渊的东西。


    “你还留着?”星澜的眼眶发热。


    “嗯。”无妄的指尖划过那半块星糖,“等你回来问我要。”


    风吹过树梢,带着流萤的光和雾的气息,像万万年前那个夜晚。星澜望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明白,有些羁绊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论穿过多少维度,无论隔着多少时光,他们总会回到彼此身边,像初见时那样,心动得纯粹又笃定。


    无妄握紧她的手,雾纹在两人腕间缠成环:“走吧,再去闯点祸,像当年一样。”


    星澜笑着点头,跟着他踏雾而去。碎星渊的流萤在他们身后亮起,像无数个被记住的瞬间,温柔地照亮着这条从初识延伸而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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