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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万域同辉录

作者:星河星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亥时三刻的断海崖,玄翎身姿挺拔两只脚踩在高低不一的崖石,外袍被风吹起帅气非凡,望着传送阵中央的“澜”字纹,忽然对沉锋道:“把星澜给的同心藤网,给每个影卫都挂上。”沉锋刚应下,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星澜编的同心结,“这个……给你。”


    沉锋接过结时,分明看见结上的藤条还沾着星砂——是玄翎刚才偷偷用暗线符镀的。他忍着笑系在手腕上:“少主放心,属下一定让影卫们把结系在最显眼的地方。”


    传送阵启动的强光里,玄翎望着穿界门的方向,忽然将那枚星轨符按在阵眼。符纸融入金纹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星澜正站在听竹轩外,用他送的镇纸压住《万域图》,指尖顺着妄海界的裂隙轻轻划过——那里,正渗出他偷偷注入的暗线力,像条无声的河,朝着穿界门的方向缓缓流淌。


    “告诉澜澈,”玄翎对空气轻语,暗线符在袖中发烫,“断海崖的阵,我护着。”


    他知道,这不是谁对谁的承诺,而是当星澜的水魄玉与他的玄铁符在妄海界相遇时,那道同时亮起的光——像万年前的星辉,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轨迹。


    断海崖的传送阵余辉未散,玄翎按在阵眼的“玄”字令牌突然发烫。沉锋捧着刚收到的密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少主,沉渊界王族在妄海界的‘蚀骨渊’布了‘缚灵阵’,说是要助我们困住暗族残部,可阵眼……”


    “阵眼嵌了‘噬灵珠’,对吗?”玄翎打断他,玄铁冠的玄光石映出密信上的阵图,与夺灵阵的残纹竟有七分相似。他忽然想起老族长临终前藏在玄光镜里的话:“沉渊王族的野心,比暗族的浊气更毒,他们要的从不是万域太平,是玄族与星辉族两败俱伤。”


    墨香独臂将暗线网的枢纽攥得咯吱响:“需不需要通知澜澈大人?”


    玄翎望着妄海界的方向,星砂符上的暖光正与传送阵的金纹相缠,像星澜在无声地托着他的后路。“不必。”他指尖暗线符泛出冷紫,“让影卫把缚灵阵的阵脚往蚀骨渊深处挪三丈,正好给暗族的残部当坟场——至于沉渊王族的算盘,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在澜澈的星轨眼下动手。”


    此时的妄海界,星澜正用星辉修补最后一道裂隙。清渊的竹节手链绕着裂隙缠了三圈,第三节“星澜”符纹的裂痕里,渗进的浊气正被他的仙泽一点点逼出。“沉渊界的船队在蚀骨渊徘徊不去。”他忽然开口,声音因灵力透支而发哑,“枕流仙子的灵脉草在那边长得格外疯,像是在预警。”


    星澜指尖水魄玉骤暖,映出蚀骨渊的虚影——沉渊王族的老者正用权杖敲击地面,每敲一下,缚灵阵的阵眼便亮一分,噬灵珠的黑气顺着海沟往星轨阵的方向漫。“兄长!”她扬声唤道,水魄玉的暖光化作金线,缠向澜澈的星盘。


    澜澈的玄色锦袍已被浊气染了半幅,闻言却只是将星盘往蚀骨渊的方向偏了偏:“沉渊老鬼想借缚灵阵吸我们的灵力,正好,我让星轨阵的‘回灵纹’反吸回去。”他玄铁戒敲在星盘上,金光突然顺着黑气倒流,蚀骨渊传来老者的惊怒嘶吼。


    绮浪的洄音水突然在蚀骨渊炸开,海蓝石戒亮得像团小太阳:“本王子的潮汐道可容不得别人撒野!”他踩着水涡冲到阵眼边,珊瑚铃的碎珠被他捏在掌心,竟化作七十二枚水钉,将噬灵珠的黑气钉在原地,“枕流说这珠子怕鲛族的心头血,看来她没骗我。”


    潮汐扶着枕流仙子赶到时,正撞见绮浪指尖渗出血珠,海蓝石戒的蓝光与灵脉草的绿光缠成结界。“疯东西!”枕流仙子的灵泉暖意涌过去,却被绮浪挥手挡开,“你若现在倒下,谁给星澜挡沉渊王族的冷箭?”


    绮浪笑得张扬,指尖血珠滴在噬灵珠上,黑气瞬间退了半尺:“本王子命硬着呢——倒是你,灵脉草都快被你催枯了,就这么怕我死?”


    枕流仙子娇嗔满面别过脸,指尖灵泉却流得更急:“我是怕洄音海的潮汐没了主心骨,扰了星澜封裂隙。”话未落,蚀骨渊突然传来巨响,缚灵阵的阵脚竟被暗线网拽得移位,噬灵珠的黑气直直冲向沉渊王族的船队。


    “是玄翎!”星澜望着那道冷紫的暗线,水魄玉的暖光与暗线相触,激起的涟漪震得黑气四散。


    断海崖的传送阵边,玄翎正将最后一道暗线接入缚灵阵。沉锋望着妄海界方向紫金交织的光,忽然道:“少主,您把暗线网的灵力都导给澜澈大人了。”


    “他撑不住的时候,星澜会分心。”玄翎指尖的“玄”字令牌已泛出灰败,却仍死死按着阵眼,“等解决了沉渊老鬼,我再跟他算夺灵阵的账。”


    三日后,蚀骨渊的黑气散尽。沉渊王族的船队拖着残桅退去,老者临行前投来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澜澈将星盘上的“沉渊界”坐标圈起,玄铁戒敲出的声响里带着冷意:“他们还会再来。”


    玄翎从传送阵走出,暗线网的紫光已淡得几乎看不见。他将半枚磨得发亮的“玄”字令牌扔给澜澈,令牌上的暗线纹与星盘的星轨纹竟严丝合缝:“下次他们来,左翼归我。”


    澜澈接住令牌,忽然笑了:“右翼给你留着。”


    星澜望着二人相触的指尖,水魄玉的暖光漫过蚀骨渊的残骸,那里,玄翎的暗线、澜澈的星轨、绮浪的洄音水、清渊的竹节符,正缠着灵脉草的根须,在海沟深处织成张新的网——网住的不是权欲,是万域的风,是彼此未说出口的“并肩”。


    玄翎望着星澜发间的双子星簪,袖中“护星符”的暖意混着灵脉草的香。他知道,这场较量还远未结束,但此刻握着令牌的指尖,终于尝到了比权柄更烫的东西——那是能让星澜安心转身的底气,是老族长说的“载万域”的重量。


    而断海崖的传送阵上,“共护万域”四个字被紫金二色的光反复冲刷,像谁都不愿停笔的誓言。


    蚀骨渊的海沟里,新织的防护网正泛着微光。星澜蹲身抚摸灵脉草的根系,那些缠着暗线、星轨与洄音水的须蔓,竟在她指尖星辉下开出细碎的白花。清渊的竹节手链轻搭在她腕间,第三节符纹的裂痕已被灵泉暖意填满,他望着那些白花,忽然道:“这些花,像极了星辉族的‘同心蕊’。”


    星澜指尖一顿,水魄玉映出不远处的动静——玄翎正将半枚“玄”字令牌嵌进防护网的节点,暗线力顺着网纹漫开,与澜澈刚布下的星轨纹交织,紫与金的光在白花上流转,像在互相试探,又像在悄然和解。


    “沉渊王族在‘无妄境’有座秘库。”澜澈的声音从海沟上方传来,玄色锦袍被海风掀起无不透着王者的霸气,权谋者的冷冽,腰间新系的“澜”字令牌,与玄翎那枚恰好成对,“锦书查到,里面藏着玄族失落的‘镇玄碑’,还有星辉族的‘定星盘’。”


    玄翎的暗线符骤然收紧:“镇玄碑是玄族的根,沉渊老鬼敢动?”他忽然想起老族长的玄光镜里,镇玄碑上刻着玄族的起源——原来玄族与星辉族的先祖,曾共守过无妄境的灵脉,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过往,竟与断海崖传送阵的“共护万域”遥相呼应。


    绮浪风度翩翩的踩着水涡凑过来,海蓝石戒还沾着噬灵珠的黑气:“无妄境的海眼连着虚无之境,沉渊老鬼怕是想借镇玄碑和定星盘打开裂隙,引暗族的主力进来。”他忽然拍了拍玄翎的肩,珊瑚铃的碎珠在掌心转了圈,“本王子的潮汐道能通海眼,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玄翎瞥他一眼,却没像往常那样冷言相对。墨香从暗渠滑出,独臂托着张新绘的阵图,上面用暗线符标着无妄境的布防:“少主,澜澈大人已在海眼外围布了星轨阵,说让您的影卫守在‘断尘崖’——那里是秘库的后门。”


    “他倒会使唤人。”玄翎嘴上说着,指尖却已按在阵图的“断尘崖”位置,暗线符的紫纹与星轨阵的金纹再次重合。星澜望着他专注的侧脸,水魄玉的暖光悄悄漫过去,在阵图上点出个小小的光点:“那里有株千年灵脉草,能解秘库的浊气,清渊说你上次引夺灵阵吸力伤了灵脉,或许用得上。”


    玄翎猛地抬头,玄铁冠的玄光石映出她眼底的关切,喉间竟有些发堵。清渊在旁轻咳一声,竹节手链的“守”字符纹亮了亮:“星澜昨夜让听竹备了清霖露,我已让人送去断尘崖。”


    三日后的无妄境,海眼翻涌着墨色的浪。玄翎的暗线网罩在断尘崖上,每道线都缠着清霖露的香,墨香率影卫隐在崖下,独臂的袖管里藏着玄翎新刻的符——这次不是为了掣肘谁,而是给星澜的防护符,上面拓着镇玄碑的残纹,能挡虚无之境的浊气。


    “海眼的裂隙快开了!”绮浪的洄音水在浪涛里炸开,海蓝石戒的蓝光几乎凝成实质,“玄翎,你的暗线网收快点,别让浊气沾了星澜的星辉!”


    玄翎没应声,暗线网却骤然收紧。他看见澜澈的星轨阵在海眼中央亮起,金芒如伞护住星澜的身影,而星澜正将定星盘往镇玄碑上拼——两块古物相触的瞬间,爆发出的光竟将海眼的浪涛都压了下去,玄族与星辉族的先祖虚影在光中浮现,并肩而立的模样,像极了此刻的他与澜澈。


    “是‘双生阵’!”清渊的声音带着惊喜,竹节手链的符纹与光共鸣,“万年前先祖就是用这阵法封住虚无之境的!”


    沉渊王族的老者突然从秘库冲出,权杖直指星澜:“休想!”黑气如蛇缠向定星盘,却被玄翎的暗线网与澜澈的星轨阵同时拦下,紫与金的光将黑气绞成飞灰。


    “你的对手是我。”玄翎挡在星澜身前,暗线符泛着冷光,“镇玄碑是玄族的根,轮不到外人觊觎。”


    澜澈站在他身侧,星轨阵的金芒与暗线网的紫光再次融成洪流:“还有星辉族的定星盘。”


    老者望着他们并肩的身影,突然惨笑:“原来如此……原来万年前的双生阵,从不是谁主谁辅,是要玄族的暗线力与星辉族的星轨术同频啊……”他的身影在洪流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句低语,“你们赢了……”


    海眼的浪涛平息时,镇玄碑与定星盘嵌在一起,在海眼中央凝成座新的祭坛,上面刻着的不再是“夺灵”或“缚灵”,而是“共生”二字。星澜的星辉、清渊的仙泽、绮浪的洄音水、枕流的灵泉暖意,正顺着祭坛的纹路漫开,与玄翎的暗线、澜澈的星轨缠成圈,将虚无之境的裂隙封得严严实实。


    玄翎望着祭坛上的“共生”二字,忽然将那枚“玄”字令牌按在碑上。令牌嵌入的瞬间,澜澈的“澜”字令牌也恰好落下,两块令牌的纹路拼出完整的星图,正是万域的轮廓。


    “老族长说的‘载万域’,原是这个意思。”玄翎轻声道,指尖的暗线符第一次没有泛出冷光,而是与星轨纹的暖光缠在一起。


    澜澈拍了拍他的肩,玄铁戒与玄光石相触的声响,像极了万年前先祖击掌为誓的声音:“现在懂了,不算晚。”


    星澜转身时,正撞见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水魄玉的暖光漫过祭坛,那些灵脉草的白花忽然齐齐转向,花瓣上的纹路拼出四个字——“万域同辉”。她忽然明白,这场持续了万年的较量,从不是为了争个高下,而是为了让玄族的暗线、星辉族的星轨、鲛族的潮汐、仙族的符纹,终于在这一刻,找到属于彼此的位置。


    玄翎望着星澜发间的双子星簪,袖中“护星符”的暖意混着共生阵的光。他知道,往后的路仍有暗涌,仍有较量,但此刻握着令牌的掌心,终于盛满了比权欲更重的东西——那是与众人并肩的底气,是老族长未说出口的“共生”真谛,是万域星空下,再也拆不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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