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什么时候跟裴先生认识的?”谢惟飞酸溜溜地问道。
自从解子宴昏迷,才轮到他们这一房,现在外面谁不知道解家的权力在他解惟飞手上,就算打招呼也该找他才对。
以前就被解惟继压一头他就不服气,他的儿子又被解惟继的儿子压一头,他们家难道一直都要输给谢惟继的孩子吗?
好不容易有机会改变,慢慢的将解惟继边缘化,让解老爷子放弃解惟继,现在裴遇又主动来找解惟继。
解老爷子的眼神都变了,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们的这个父亲,比起亲情,他孩子太多,孙子孙女更多,只要是姓解,换谁他都无所谓,他在乎的是解家的荣耀。
解惟继有些无奈,他觉得都是解家人,他对其他几房一直不错,他不明白为什么解惟飞这么恨他。
不论他做什么,谢惟飞都能阴阳怪气一句,要是他不理,谢惟飞就会一直问。
“我并不认识裴先生。”他解释道。
解老爷子眸光暗沉了些,“既然裴先生找你,就别在这里耽误了,”
他看向裴遇时脸上挂着慈祥的笑,“裴先生是否需要换个安静的地方?”
迟泽宇赶忙道:“我去安排。”
“不用,”裴遇阻拦道,“就在这里就行,也挺安静的,要是换地方,建国看不到我要着急了。”
感受到枝条的躁动,他的手按着包,对着谢惟继说,“我看解先生的面相该是大富大贵,一生无忧才对,但现在好像有什么改变了你的命线。”
“你身边亲近之人是不是遇到了问题?”他问。
解惟继:“我大儿子确实遇到了些问题,小先生是懂算命?”
以前他是不信这些的,可是自从解子宴昏迷不醒后,他什么都开始信了,只要能让他儿子醒过来,让他干什么都行。
解惟飞笑了声,对着迟泽宇道:“迟家请来的小先生还有这方面的爱好?谁不知道解子宴昏迷,整个京市就没有不知道的吧?”
“从你的面相上看虽然一生庸碌却不缺钱财,生活无优,”裴遇盯着解惟飞看,“最近遇到不少得意的事吧,这些原本不属于你,后面是标好了代价的。”
解惟飞脸色难看,“胡说八道什么,二哥,你不会是看我管理公司心里难受,故意跟裴先生演戏吧?”
一定是这样的。
“跟解先生无关,”裴遇道,“我来找解先生是发现解家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黑气,还有人的身上有怨气,再不处理,必遭反噬。”
他看向解惟继,“我可以去看看解大少爷吗?我想我应该可以救他。”
包里的枝条忽然安静下来。
“可以,可以,”刘美凤也就是解惟继的太太,抢着答应道,“随时都可以去。”
裴遇:“宴会结束吧。”
今天的宴会他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沈绛台跟林明月姗姗来迟,裴遇看向沈暖,“做好准备了吗?”
“嗯,”沈暖有些紧张,“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裴遇道,“你只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将一切归位而已。”
“去建国那里。”
迟泽宇有些懵,“好的。”
迟老爷子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裴遇这边,“师父,都安排好了,绝对有排面。”
他拄着拐棍往某个方向走去,“林老头,你看她是不是跟林丫头年轻的时候很像?”
林鹤华长得严肃,“你非要喊我来就是让我看小暖?我外孙女我能不认识吗?”
“外公。”沈暖小声地喊了句。
林鹤华点了点头。
“还真有你不知道的,”迟老爷子瑶瑶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你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他往旁边让了让,“看到了吧?”
“你是……你是……”林鹤华来的要晚些,后面裴遇又一直被人围着,他并没有看到裴遇的长相,忽然看到,激动地抓着裴遇的手。
裴遇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老人,心口软了不少,“当年林小姐生的是双胞胎。”
“明月这丫头,怎么不跟我们说。”林鹤华擦了擦眼泪,他一辈子要面子,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他不是个会表达爱意的长辈。
其实他对女儿生的两个孩子都喜爱,不知道为啥小暖那么怕他,每次他想跟小暖多说两句话,小暖都身体僵硬。
裴遇面色平静:“林老先生,我有句话想问您。”
“你这孩子,喊什么林老先生,我是你外公,”林鹤华嘴角挤出个他自认为和蔼的笑容,“你有什么要问外公的啊?”
裴遇沉默了一瞬,要是不了解林鹤华的人,他都要怀疑林鹤华是在威胁他了。
迟老爷子当面蛐蛐道:“老林赶紧把你的笑容收起来,搁这吓唬谁呢。”
“可别把我师父给吓到了。”
林鹤华讪讪道:“我那不是想表示友好嘛。”
“您觉得是人重要,”裴遇眼神直视林鹤华,“还是面子更重要?”
“当然是人更重要了,”林鹤华有些不好意思,“我年轻那会确实是有些好面子,但也分事情,我可不是什么老古板。”
裴遇:“小暖被找回来时你们有怀疑过另外一个是不是也有问题吗?”
“了解过一些,绛台说他跟明月会处理,”林鹤华回忆当时情况,“后面没人再提,我们还以为没问题。”
裴遇:“我明白了。”
“开始吧,”他看向迟老爷子,“交给你了。”
在这种场合,要是他开口说,没几个人会理他。
“你们要做什么?”林鹤华问。
裴遇:“让一切归位,有些人不该在这个位置上。”
宾客们在交谈时分出精力注意着这边,看到迟老爷子走上台,仅仅一个动作,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
“去吧,别怕,”裴遇声音温和,对着沈暖道,“你本该闪耀,别怕出错,只要你有足够的地位,不论你做什么,都会有人为你辩经。”
“谢谢哥。”沈暖深呼一口气,明明身体还在发抖,但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她不再胆怯,在迟老爷子的声音里大方的走上台。
迟老爷子苍老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今天举办宴会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我师父来看我,给他办个欢迎会,师父他实在低调,为人和善,但作为徒弟的不能因为师父不在意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上京是个神奇的地方,遍地都是贵人,普通人是没法活的,各位日后在外遇到我师父还望给迟某三分薄面,迟家虽然不大,但若谁欺辱我师父,我哪怕拼尽全力也要为师父讨一个公道的。”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要为裴遇撑腰,说的客气,谁敢那么不开眼的真的去得罪迟家。
“这第二嘛,沈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接回来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按理说这是沈家的家事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来管,但好巧不巧,我师父是这位沈小姐的亲哥。”
“师父他心疼自己的妹妹,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林明月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大家都知道,毕竟年轻时的林明月太有名气,关注她的人很多。
台下的宾客彼此脸上挂着假笑,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沈绛台。
“沈兄,这偷换孩子的人实在恶毒,还好现在都找回来了。”
“我也没想到竟然两个都被偷换了。”沈绛台面上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林明月眼中有纠结,往裴遇走去,“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她眼里的失望还是刺痛了裴遇,说不在乎,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有哪个孩子在小时候会不渴望父爱跟母爱呢。
裴遇眼神执拗,“所以就该牺牲我跟小暖来粉饰太平吗?”
他嗤笑一声,心口痛的厉害,“多年前你在乎名声做了一次选择,现在还是同样的选择吗?林小姐你自认为对的选择,你当真不会后悔吗?”
曾经他很矛盾,想把真相揭开,但又害怕伤到林明月,可是让他就这样放弃,他又不甘心,凭什么作恶的人还能过的那么好。
林明月眸光微闪,“我会补偿暖儿的,以后我会更加的关注她,之前是我疏忽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是受害者,何必揪着不放,让大家再受第二次伤害?”
所以从头到尾不被在乎的只有他一个人。
裴遇心中一阵悲凉,剧烈的咳嗽起来,“很好。”
包里的枝条再次躁动起来。
“明月,我以前是这样教你的吗?”林鹤华板起脸。
另外两个人过来将裴遇护在身后,防备地看着林明月,其中一人责怪地看向迟老爷子。
林明月:“爸,他也去找你了?”
“我倒希望他来找我,”林鹤华显然已经动气,“今天我才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今晚你跟绛台一起回来,我有事要说。”
他对着迟老爷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接着又跟裴遇说,“跟外公回家。”
迟老爷子这下不乐意了,“我师父自然要先住我家,你还想把人接走,先把事情解决完再说,要不然我怕他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