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如烟……”傅瑾年喃喃道,猛然起身将人打横抱起,留下一句“记在我账上”便潇洒离席。
怀抱美人一路到了大门,门口的小厮匆匆上前,撑着伞将贵人送上马车。杨妈妈瞧见了,也快步跟了出来,瞧见他怀里美人瑟缩的样子瞬间笑开了花。
“我们醉香楼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只是这姑娘还未经人事,侯爷可要记得怜香惜玉哦!”
“这老鸨……”观书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借着小厮的遮掩,堂而皇之地观察着杨妈妈。又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杨妈妈饱施粉黛的脸被照得惨白,活像地府跑出来索命的罗刹女。
“她是柳娇娇的人,不过她见钱眼开,可以想办法收买她哦。?(? ? ?? ”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吓了观书一跳。“我哪来的钱?”
傅瑾年看怀里人一抖,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又笑着开口,“怎么,怕打雷?”
“不怕,只是冷。”
傅瑾年这才注意到柳如烟身上单薄的衣服,轻轻把人放下,为她披上自己的狐皮大氅。一件做工精美的墨狐大氅,更衬得柳如烟肤白胜雪,华贵异常。
观书被傅瑾年搀扶着上了马车,两人并排坐着,他的手却不甚老实。
观书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一次一次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委婉地扒拉下来。“咸猪手,再乱摸给你手剁了!”
“那个,钱嘛暂时没有。哦!对了,你看男主是不是很帅,他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呢!”系统岔开话题,悄悄拉电,猛电了傅瑾年几下。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尾椎直冲向天灵盖,电的他猛一哆嗦。什么动静?
观书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傅瑾年,他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像吃了屎?
傅瑾年来来回回被电了几次,这时候也安分下来,收回手规规矩矩地坐好。观书也抽空借着大氅的遮掩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服,这个人到底是凭什么成为男主的?
两个人并肩坐着,一路无言。
“小六子,柳娇娇现在在哪,他府上吗?”
“是的,三年前她嫁给傅瑾年,成了侯府的当家主母。”
观书悄悄挑开帘子,看车窗外风雨大作。“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车已到了侯府外。可雨不见小,伴着一阵阵寒风,吹得人骨头生疼。观书跟着傅瑾年从马车里出来,迎面撞上一阵妖风,和在侯府门口等候多时的柳娇娇。
观书看着面色阴沉的柳娇娇,不安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既然躲不过,那就先发制人。观书下了车站在台阶下,恭恭敬敬朝柳娇娇行礼。“如烟见过姐姐,在这里给姐姐请安了。”
这一招打了柳娇娇一个措手不及。“你叫……如烟?”
观书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是。”
这一声“是”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宿主威武!\(>0<)/ ”小光球又悄咪咪跳出来,举着两只几乎看不见的小短手为她摇旗欢呼!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柳娇娇站在侯府正门牌匾之下,不怀好意的开口也显得正气凛然。身侧的丫鬟眼看着情形不对,匆匆下了台阶,抬手就是一巴掌。
观书微微后倾,躲过这一掌,只是不小心左脚绊右脚,就这么摔进了水坑里,一身狼藉。而后抬起头望向柳娇娇,显得颇为无辜。
傅瑾年见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柳娇娇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吼了一句,“冰莲,不得无礼。”
“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何故要叫你的丫鬟,如此折辱我?”观书柔若无骨地靠在傅瑾年身上,好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
和柳娇娇当年,如出一辙。
本是同根生,好一个本是同根生,那个柳如烟死前也是这么说的。柳娇娇咬紧牙根,收敛起眼底的恨意,“这倒是我管教下人不周,给妹妹赔不是了。”
“既然如此,就先回府吧,外面风大,当心把身子吹坏了。”傅瑾年松开手,上前几步搂着柳娇娇,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观书看着别在他身后的团扇,心情复杂。“他就那么喜欢团扇吗?”
“因为那是男女主的定情信物。”系统跳到观书掌心,轻轻踩了她两脚。这个人,看书一点不认真!
观书攥着系统,跟着侍卫进了小院。院子虽小,收拾得却很干净。侍卫到房门口止步,观书独自进了屋子,屋内没有人,只剩一室烛火。
观书关好门,靠着门板闭上眼在心里哀嚎。“系统,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能把人弄昏的道具啊?我不想早洁不保!”
“稍等,”一个光球从她指缝里钻出来,将一只麻醉针递到她手里,“呐,用这个,朝他扎一下就好了。(^-^)”
观书接过那一支大约小指长度的麻醉针,紧紧握在手里。
“宿主,他过来了。”正盯着麻醉针出神,光球稍一出声,又瞬间消失不见,观书猛地把手背在身后回过身。
下一秒,傅瑾年推开房门,自顾自地脱起衣服,,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观书大脑飞速运转,引着他朝床上去。“侯爷,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等到了床边,傅瑾年的衣服已经脱了个七七八八,着手脱起她的衣服。沾了泥水的大氅被他甩到一边,眼瞧着他就要欺身压上,观书故作娇俏推搡着他的肩膀,“姐姐会生气的,侯爷还是去陪她吧!”
“你就不想本侯好好疼疼你?嗯?”又是气泡音!
呃,好油。“侯爷与夫人的佳话京城闻名,如烟不敢随意插足。况且您二人恩爱三年还无所出,更是要……”
“正是因为她的肚子不争气,才要如烟你为本侯开枝散叶啊!”傅瑾年说着,又故作俏皮地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放过我的鼻子,谢谢!
观书看着傅瑾年鬼迷日眼的样子,忍住了想一巴掌抽上去的冲动,趁其不备将麻醉针扎进他的脖子。
麻醉的药效来的快,只一瞬,傅瑾年就重重压在她身上。
观书用力把傅瑾年推到一边,而后站起身,一边整理被他扯乱的衣物,一边朝门口走去。
“宿主,你这是……[?_??]”
观书没有理会,自顾自推开门,朝守在门口的侍卫笑了笑,“方才侯爷席间喝了太多酒,现在醉倒了,不知各位可否帮忙将侯爷送回房歇息?我这初来乍到,不认得侯府的路。”
侍卫们面面相觑,京城不知道多少人想爬侯爷的床上,可这人倒好,机会摆在面前都不要。
正在这时,角落里走出一人——与其他侍女一样打扮,只鬓间多簪一朵大红芍药,在黑夜里红得欲滴血——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柳娇娇身边的侍女冰莲吧。“我来吧。”
观书忽略系统不间断地旋转尖叫阴暗爬行,朝她笑笑,“多谢姐姐,姐姐叫什么?认识一下,以后在府中好互相帮衬。”
“谁要和你互相帮衬。”她没好气地推了观书一把,径直朝床榻走去,搀扶起傅瑾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好一个魁梧的女子!
观书看着她们的背影,毫无留恋的合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无视系统的诘问,直截了当得开口:“那个侍女是柳娇娇的心腹吧!”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当我送她个顺水人情。”观书三下五除二扯下头上的发簪,抖开被褥垫在身后,毫无顾忌的往后一躺。
系统沉默了,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宿主你可是一号反派啊,你难道不应该……o_O || ”
“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让自己上位,你是想说这个吗?”观书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蹭掉唇上鲜红的口脂,“但我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盲目出手,未免有点太鲁莽了。
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她的目标应该和柳娇娇一样,都是傅瑾年。我这么做不过成人之美。”
“你怎么知……”
“猜的。”观书懒洋洋地开口,垂眸盯着手背上的一抹红,耳畔恍惚又响起阵阵琵琶乐声,好姐姐呀好姐姐……
“宿主,你可别忘了,你可是一号反派,成人之美这种事不该有。更何况你怎么能不按照书上的剧情走呢?(#`皿?)”系统的语气瞬间凝重,好像观书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你真信我成人之美啊?”观书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冷着脸卸掉脸上厚重的妆容。“至于书中的剧情,我已经死了三年了,那些剧情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
额,好像也是啊!“可是你这么做……”
“唉!”洗尽铅华,观书看着铜镜里陌生的容颜,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把傅瑾年接走就是为了发生关系,然后怀孕生子提升攻略值。如意算盘是敲得响,但是却没想过这一步棋的后果。
一是莞莞类卿。等傅瑾年醒了,发现自己被狸猫换太子,免不了追责。往小了说被处罚,往大了说丧命。
二是背弃旧主。对三年还未有身孕的柳娇娇来说,复活了一个柳如烟还不够,现在你一个小小婢女都敢和我争。搞不定她,我还搞不定你吗?
别说我把傅瑾年麻醉了,让他不能尽人事。就算她有法子让他和自己圆房,可孩子从怀上到生下来可还有十个月呢,她拿什么保全自己。
唉,与其说是险棋,不如说是死局。可惜了,还那么年轻!”
观书起身走到窗前,彼时雨已经停了,只剩一轮圆月幽幽照着她。
“你在那么短的时间想了这么多?(?`?Д??)!!”系统不可思议得开口,这个新来的宿主脑子这么好使吗?
“不是,刚躺在那的时候想的。”观书把玩着一缕头发,目光忽得锐利起来,瞥向东边的厢房。“啧,动静这么大,生怕柳娇娇不知道。”
“什么动静,我也要听。(*/?\*)”一个小毛团子忽然出现,三步并两步跳上了窗台。观书定睛一看,是一只乌云盖雪,看起来不过两三个月大。
“你这是……”
“忘了介绍了,我可以附在书中世界的死物上然后行动。这个是为了方便辅助宿主完成任务而特别研制的功能。”小猫探着头,往东边看去。
小猫不说话,但是听见床吱呀吱呀响个不停。他们大概还讲了什么荤话,但是小猫听不清,好不容易听见一句“一滴也别漏”,就被薅着后脖子拎回了屋里。
“12点了,该睡觉了。”
观书合上窗,忍不住吐槽,“什么爱好啊,听别人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