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想跟你说，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方晚还是开口问道。
乔清棠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的，不过不好意思啊，为了保密，我们办公室除了团队的人外其他人都不能进的，我先进去放下这个。”
乔清棠进办公室放下保温杯就要继续出去，正吃着冰激凌的艾莉莎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小乔乔，你要出去吗？我们的冰激凌不多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刚好再买一些。”
乔清棠赶紧摆了摆手，“不是，是刚才那个人，说是景淮哥的同事，有事想给我说。”
“欸？”艾莉莎一下站了起来，“刚才那个？你认识她吗？”
乔清棠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那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哦，说不定是你家那位的爱慕者过来欺负你来了。不行，要不然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你这么娇小，肯定打不过她的。”对于足足有1米78的艾莉莎来说，身高还不到1米65的乔清棠自然是娇小可爱，需要保护的。
“啊……这……不会吧，我看那位医生应该不可能动手那么夸张地吧，她一看就是那种精英女性，我要是什么时候也能有那种气场就好了。”乔清棠还是颇为羡慕方晚身上的气质的，长相也是，御姐，是乔清棠羡慕想要自己也长成那样的。
自己现在这个长相也不是说不好，但就是别人总觉得自己还小，不是可爱就是需要保护，去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威慑力，让乔清棠很发愁。
“那你们不要走远啊，我一会把门开条缝，有什么你就大叫我的名字。”艾莉莎直接跑到门跟前的沙发上坐下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艾莉莎如临大敌的模样，乔清棠又觉得感动又觉得好笑，只能笑着点头，“好哒好哒，真有什么的话，就要拜托咱们的艾莉莎大侠前来救驾了。”
乔清棠出了会议室，方晚站在会议室不远处的窗户那，乔清棠走过去，“你好，我是乔清棠，不知道你刚才说要和我说……？”
“我是方晚，从江师兄在德国读医科时便是她的师妹，可以说是，我是追随着江师兄的步子，考入张教授门下，拒绝了德国医院的邀请，来到江州第一医院就职。”方晚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乔清棠发现方晚不仅长相御姐，就连声音都是御姐音，很有气势，让她很羡慕很喜欢。
只不过乔清棠只听了方晚这段话的介绍，还不知道方晚到底要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模样，让方晚一直酝酿的情绪莫名的被打断了一下。
“江师兄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偶像，是我追逐的目标，他拥有‘无坚不摧’的医学职业状态，你没有见过他为了研究上出了一点问题在实验室整整两天两夜不合眼，直到解决。”
“你没有见过他为了能够缝合完美，能够连续十个小时一直联系，我看他手都在抖但是缝合的效果却不受影响。你也没有见过他在连续做36个小时手术后，眼中的光依然如同手术室的灯一般镇定恒久。”方晚回想着，眼中的光也越来越亮。
“实验室的同事都会喊累，但他不会，同事间的聚餐他宁愿呆在实验室研究数据，情人节想对他告白的女生有很多，可是却没有机会，因为他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
“他是一个极度冷淡、极度理智的人，唯独对医学，医学才是他唯一的温度开关，他是个天生的医生，医生本就应该保持情感克制，保持绝对的理性，只有这样，才能在医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方晚那双刚才在‘发光’的眼睛突然看向乔清棠，
“可是，你的出现破坏了他的理性，破坏了他对情感的克制，他为了你，去调班，去熬夜做手术，甚至参加原先他并不愿意参加的无意义的研讨会，甚至，甚至浪费时间促进这个什么无聊的医疗小组，就是为了你。”
方晚也是来了之后才了解到，这次的医疗小组竟然是张老促成的，而张老之所以促成，是为了江景淮，这让方晚难以接受，她心中那么完美克制的江景淮的形象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不再发光，不再指引她。
乔清棠愣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可是，景淮哥只是一个人，不喊累不喊苦的是机器人，如果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你难道不觉得他可怜吗？”
“可是江师兄他不是普通人。”方晚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可是是人就会累啊，是人就不可能永远保持绝对的理智，我能理解方医生刚才说的医生要理智要克制要冷静，那都是对待患者的。可是，”乔清棠眼睛直视着方晚的眼睛，那透彻的如同一汪清泉的眸子中，方晚只看到心疼，而那心疼是对江景淮的。
“可是，医生的生命中不仅仅只有患者，他还有自己的人生，我一直都很敬佩医生，我记得我曾经翻译过的一本手册，是一位医生留下的，他说拥有医者之心的医生是用理性来对抗生命的不确定性，他们的心里细胞里都藏着对治愈病人的偏执和渴望。”
“有人觉得医者是悲天悯人的圣人，方医生你认为医生应该是极致理智的机器，但是真正的医者，是带着人性裂痕在奔跑的战士。一个极度理智的人是不能在医生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因为医学从来不是单纯的技术学科，而是需要理性与人性共振的生命艺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理性的边界，才是医学的起点。”乔清棠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娓娓道来的话语却好似打破了方晚心中的坚持。
方晚看着眼前温柔的女孩，那双眼眸似乎直接映到了她的心里。
“棠棠，”江景淮的声音传来，乔清棠还未转身，自己的身体就被一道力道拉进了一个怀抱，江景淮从乔清棠的身后抱着她，他不想让乔清棠看到他泛红的眼角。
所有人都夸他理性，做手术总能保持绝对的冷静，研究课题时也能忍受孤独，一直坚持…但是棠棠，却心疼他会累。
乔清棠被抱的越来越紧，她用手拍了拍搂着自己腰的臂膀，两人手腕上的红绳在方晚眼中是那么刺眼。
江景淮微微松开她，看都没有看方晚一眼，拉着她走到203会议室门口，伸出手指，将她耳边吹落的发丝别起，他眼眸微暗，瞳孔中印着的全都是乔清棠的身影。
江景淮低下头，在乔清棠的额上落下了一个轻吻，“刚才她的话都别放在心上，快去忙吧，煮的桂圆红枣茶记得喝，不要吃冰激凌了。”
温言细语的叮嘱，江景淮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乔清棠，也让方晚本就被打破的心更加清楚的明白，无论在哪方面，她都输得彻底。
乔清棠本来还有话想问，却被这突然的吻打断，她的脸和耳朵一下子烧得厉害，只能胡乱地点头然后回到会议室。
江景淮见乔清棠回会议室了，脸上的温柔神情一下子全都不见了，他冷冷的看了方晚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啊啊，小乔乔，小乔乔，你刚才太厉害了！我就说那个女的肯定是你家那位的爱慕者，来找你挑战来了。”艾莉莎激动的抱着乔清棠，刚才她一直悄摸摸的在门那偷听，虽然没有听的全，但是好些话也都听到了。
“你这就叫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对不对，这句我用的对不对！”
“艾莉莎，不是这样用的，”对乱用古语乱用成语的艾莉莎，乔清棠也很无奈，艾莉莎就是因为很喜欢华国的文化才来留学的，但是她总是学会一句古语或者成语就乱用。
“我和那位方医生又不是敌人，她……”乔清棠想了想，才说道，“方医生她只是认知不一样，我也并不觉得方医生是真的喜欢景淮哥，我觉得呀，她对景淮哥更像是那种追星的事业粉，对，就是事业粉，想让景淮哥事业的成就更高，一旦出现可能会干扰景淮哥事业的存在，她就想解决。”
“那你的意思是，她觉得你会干扰你家那位的事业？”艾莉莎有些不太懂这种情绪，她不追星，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明星，很难理解这种感情。
“应该是这样。”乔清棠不禁笑了出来，“好啦好啦，快点开始干活了，我的冰激凌都化了。”乔清棠拿起冰激凌，打开一看，已经开始化了。
“哎，这个空调也太烂了，都老古董了，还不换，我都想把我宿舍的空调移过来。”艾莉莎嫌弃的看了看顶上的空调，不由叹了口气。
“你这个老古董这个词，用的非常正确。”乔清棠赞同的点了点头。挖了一勺冰激凌，“好啦，开始干活。”
艾莉莎也重新坐回电脑前，开始继续工作。
另一边的江景淮，直接上楼敲响了张老房间的门。
“老师，”
张老打开门让他进去，“怎么啦？”
张老刚才答应了京市第一医院副院长的邀请，明天要去参观交流，这会儿戴着眼镜正在翻看资料。
“老师，您听这个。”江景淮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音频，点击播放。
自从乔清棠答应江景淮在一起后，他就习惯每次见面前就打开录音，把乔清棠对她说的话都录下来，然后再剪切成只有乔清棠的声音的音频，每天晚上听着入睡，所以就录到了方晚和乔清棠的对话。
只不过在他过去的时候，方晚的话已经说了一半了。
张老听着音频里的声音，眉头皱起。
“这是方晚去找棠棠的对话，因为我想录平时和棠棠的聊天回来听，所以刚好录到了。”江景淮淡淡的说道。
“老师，我建议方晚还是先回医院继续工作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