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淮带着乔清棠来到了安济堂,下了车江景淮才开口道,“安济堂是我外公的徒弟开的,我回国之后时不时地过来客串一下。”
“客串?”乔清棠有些不明白。
江景淮点头,“我跟着外公学过一阵子中医,回来后考了中医资格证,但是中医博大精深,我这只能算小打小闹,所以有空的话,就会过来客串一下实习生,跟着师兄学习一下。昨天我给师兄打电话了,今天让他给你施针。”
乔清棠这才明白江景淮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感叹江景淮对医学的追求。“景淮哥真的很喜欢医学啊。”
江景淮看着乔清棠笑了下,说喜欢医学,他不否认,他继承了妈妈和外公的血脉,但还有一个让他对医学坚定的原因,却是棠棠为了摘桂花爬树摔下来腿受伤的那次。
那次他看着棠棠因为疼痛哭得厉害却无能为力,后来棠棠被送去医院,腿也打了石膏,好几个月上学回家都是他背着棠棠爬上爬下。
他一直记得棠棠受伤难受的模样,所以才在认真思考后选择了临床医学专业,更是在后期的研究生阶段选择了骨科学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
至于学习中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棠棠是早产的,身体免疫力不足,换季就生病,用中医温补的方法不仅能够提高免疫力,还能调和气血,调和身体机能平衡……
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都有棠棠陪着,后面虽然和棠棠分别,但他人生的决定也都有棠棠的参与,江景淮的眼中满是乔清棠的身影。
因为周末的缘故,安济堂大堂的人很多,江景淮带着乔清棠直接上了二楼,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才推门进去。
“师兄,”江景淮打了声招呼,然后便介绍道,
“棠棠,这是我师兄安苏木,师兄,这是乔清棠。”江景淮没有说他和乔清棠的关系。
妹妹,他不想说,他不想乔清棠真的把自己当哥哥,朋友这个词,他又觉得不够亲近,他最想要介绍的是,这是我的女朋友,这是我的妻子,可是现在还不行。
安苏木显然也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个师弟的,性子冷,脸也冷,不和异性有工作之外的接触的人,突然带了个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这什么关系那还用说吗?
想到这,安苏木决定今天要给自己师父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铁树终于开花了。
“乔小姐你好,你和景淮一样叫我师兄就行。”
安苏木笑着开口道,他年纪看上去有40多岁,看上去成熟稳重还有一种儒雅的气质,感觉和中医这个职业很贴合。
乔清棠虽然不好意思,但安苏木都这么说了,不叫好像也不太好,只能笑着打招呼,“安师兄好。”
安苏木笑得更开心了,用眼神跟江景淮示意了一下,江景淮没有搭理。
这个师兄人到中年,看着成熟儒雅,实际上性子却很活泼。
“师兄,你看下棠棠的手腕,是腕部筋膜炎,前段时间被篮球砸了后没有进行治疗,又长时间使用电脑,酸疼,偶尔有麻感。”
进入工作的安苏木还蛮严肃的,他先给乔清棠把了脉,又看了江景淮手机上存的乔清棠做的检查片子后点了点头。
“没事,要想快速恢复的话,最好是一周来针灸3次,回去后,让景淮每天给你腕部做下按摩。”安苏木说道,
“刚才把脉你身体还有一些小问题,气血不足,脾胃也不太好,寒气比较重,平时是不是还喜欢吃凉东西?晚上熬夜?”
乔清棠回答道:“凉的会吃,有时候会熬夜,但其实也不多……”其实除了有兼职或者作业多的情况下她才会熬夜的。
“景淮一会下去拿两盒阿胶糕,你每天吃上一两片,凉东西的话最好不要吃,不然自己遭罪,晚上尽量10点前就睡觉,熬夜很伤身体的。最好等你手腕好了之后,过来我再给看看,吃上几副药调理一下。”安苏木安顿道。
他心里默默想着,他这个小师弟看着也不像是会追女孩子的样子,脸也冷得很,温柔体贴和他应该也无缘了,估计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师父也不在国内,自己这个师兄不得多帮忙嘛。
安苏木可没想到,江景淮的态度那是因人而异,他的冷脸是对着乔清棠以外的人,温柔体贴和甜言蜜语也是仅乔清棠专属的,等到后面两个人在一起后,他看到两个人相处的画面才知道自家这个小师弟哪是不会追女孩子啊,闷骚得很呢!
“来,我现在给你针灸,你先躺在那,大概要留针30分钟,你可以稍微眯一下休息一会。”安苏木拿出针灸盒,给银针消毒。
乔清棠乖乖地躺下,看着那些针心里却有些怕,是不是会很疼啊,要不……不扎了吧,但是自己都已经过来了,景淮哥还拜托了他师兄帮忙扎……
江景淮好像能知道乔清棠在想什么一样,搬了个凳子放在另外一边坐下,然后很自然地握住乔清棠的左手,轻声安抚道:
“没事不用怕,针灸其实不疼的,你可能感觉到酸、胀、麻,我就在一边,感觉不舒服就捏我,掐我也行。”
听到这话乔清棠一下笑开了,刚才的紧张也没了,“我都已经长大了,打针也不用拽个人掐了。”
乔清棠从小怕苦、怕疼,偏偏总是生病,要打针吃药,在江景淮出现之前,每次打针那掐的是爸爸,江景淮出现后就把这个重任从乔爸爸的身上接了过来。
他这般说,让乔清棠也想起每次打针江景淮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一只手被她攥着捏的场景了。
“嗯,棠棠是长大了。”江景淮这么说着,手却没有松开。
安苏木看着江景淮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偷笑,脸上却是一副认真专业的模样,给乔清棠开始扎针。
乔清棠扭着头不去看那些针,等到安苏木说好了,她才发现针灸还真的不会感觉到疼痛。
“棠棠,留针的时候你可以睡一会儿,我去跟师兄说个事。”江景淮松开了乔清棠的手,乔清棠心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失落,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轻声嗯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昨晚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直在乱想也没睡好的缘故,乔清棠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困意。
“师兄。”江景淮将帘子拉上,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声音压低。
“怎么不自己给那小姑娘扎?以你现在的水平,还用把我拉出来?”安苏木也将自己的音量压低。
江景淮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我知道这是很简单的,但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安,”面对熟悉的师兄,江景淮也没有掩饰。
“师兄,你不知道,我找了她好久……可能是因为近乡情怯,也可能是因为我还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害怕一个晃神,有没有照顾好她。”
安苏木对自己这个小师弟也是心疼的,如今见他这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如何安慰才好。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
“是个好姑娘,我看她对你也不是没有意思,要不你就直白一点,追就好了。我当初追你嫂子就是,给自己灌了酒就冲到她跟前表白去了,你嫂子那时候可是校花,追她的可多了,可偏偏我这个打直球的就追上了。”
江景淮其实也觉得乔清棠对他应该是有感觉的,只是他却害怕,害怕自己判断错了,害怕一个不小心连机会都没了。
昨晚他想了很多,他在想他的棠棠那么优秀,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会做很多小手工,以前画画也很好看,能够发现身边好看的事物,就跟个小太阳一样。
她那时候还小就有极为厉害的语言天赋了,跟着她妈妈学法语,跟着自己妈妈学德语,无论是谁都夸她厉害又聪明,如今又是江大的研究生,那么好的她,光他知道的就有很多人追求。
而他呢?他有什么?长得好?可是长得好的男的又不止他一个,有份好工作?可是手术、坐诊、参加医学论坛等等会很忙,陪棠棠的时间就少了。有钱?虽然他是有些资产,还有公司每年的分红,可是棠棠她也并不是那么重视金钱的人……
相反他经常被人说性格孤僻、不好接触,生活枯燥,就连他外公都说他是个很没生气的人,更何况他内心对棠棠那病态的占有欲……这样的他,棠棠会喜欢吗?
“师兄,刚才你给棠棠把脉怎么样?”江景淮转移了话题,想要问一下。
“小姑娘抵抗力有点弱,气血不足、脾胃失调……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不过小姑娘爱吃凉的,体寒,来例假难免会有很多不适,等了喝几服中药调理一下就行。其实,要是不愿意喝药的话,你对做药膳不是挺擅长的嘛,你给那小姑娘把个脉就知道每天该做什么给她温补一下了。”
安苏木见江景淮不接追女孩那话,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棵铁树啊,开花都不知道咋开,看来还有的磨呢。
江景淮点了点头,“我去看看棠棠。”
说罢便脚步很轻地走了过去,乔清棠好似已经睡着了的模样,江景淮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把着,脉象和刚才安苏木说的一样,是得好好调理一下了。
将手移开,手掌轻轻的抚上女孩的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明明那么有力,如今却轻柔的好像怕吵醒睡着的人儿一样,他也只有现在才能够肆无忌惮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从重逢开始,他就一直在克制,其实他多想好好地看看她。
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嫩的好似刚剥壳的鸡蛋,下颌线带着自然的弧度,没有一点瑕疵,她的睫毛很长,又长又翘,就好似蝴蝶的羽翼一般,轻轻颤动着,鼻子小巧秀气,鼻尖带着圆润的弧度,很是可爱,嘴巴也是小小的,唇珠饱满,就像是软软的糖果,江景淮好想尝一下,是不是真的是甜的。
许是梦到了什么,乔清棠眉头轻蹙着,江景淮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去,将那眉心的小褶皱抚平,他的眼睛贪婪地看着,眼神浓烈而又幽深。
乔清棠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般,黑漆漆的梦境里,一个巨大的黑影不断向自己袭来,她被惊醒,江景淮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收回视线,看了下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