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乐盘腿坐在训练室的电竞椅上，手指在通讯录上来回滑动。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脸纠结。
"先打给谁呢……"他小声嘀咕着，拇指在"孙哲平"，"林敬言"和"韩文清"三个名字之间来回晃动。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用力戳向了第一个联系人。
电话接通得比他想象中快。
"喂？"孙哲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伴随着明显的金属碰撞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张佳乐几乎能想象到对方在举铁的样子。
"喂，大孙！过年什么安排？！"张佳乐故意把声音拔高了一个度。
电话那头传来杠铃落地的闷响。"还能干嘛，锻炼身体，在家看春晚。"孙哲平喘着气回答。
"别练了！"张佳乐猛地直起腰，"跟我去泡温泉！雷霆包场，随便玩！"他边说边无意识地在椅子上转了个圈，"有私人汤池，自助餐，还能打雪仗！哦，对了，听说温泉缓解手部关节劳损也挺有用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请客？"
"我们老板报销！"张佳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老板说了，可以带亲友。"
又是一阵沉默。张佳乐几乎要把手机贴到耳朵上，生怕错过对方的回应。
"行。"孙哲平终于开口答应。
"太好了！"张佳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记得带泳裤！不对，温泉好像不用……算了随便带点啥都行！"
挂断电话后，张佳乐兴奋地在联系人列表里继续翻找。手指停在"韩文清"的名字上时，他犹豫了一下。
"应该……没问题吧？"他自言自语着按下拨号键，同时不自觉地把手机拿远了些。
电话接通得依然很快。
"喂。"韩文清的声音比孙哲平还要低沉，带着特有的威严感。
张佳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喂，老韩啊，我们战队过年打算去泡温泉，你要不要……"
"张佳乐。"韩文清直接打断了他。
"啊？咋了？不去啊，行……"张佳乐顿时绷直了后背。
"你打电话前，张新杰已经跟我说了，我会去。"
"……哦，啊？"张佳乐的声音瞬间又拔高了，引得路过的方学才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嗯。"韩文清的声音依然平静，"顺便监督你们别闹出乱子。"
张佳乐干笑两声："哈哈……怎么会呢……"他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在韩文清眼皮底下组织雪仗大赛。
挂掉电话后，张佳乐长舒一口气，目光又落在"林敬言"的名字上。这次他拨号的动作果断多了。
"喂，老林！过年有空吗？"电话一接通他就开门见山。
"乐乐？"林敬言的声音带着笑意，"怎么，要请我吃饭？"
"比吃饭刺激！"张佳乐兴奋地说，"雷霆包了温泉山庄，一起来玩呗！大孙和老韩都来！"
"大孙也去？"林敬言明显惊讶了一下，"感觉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对啊，所以你来不来吧，我跟你说，半个联盟的都会来！"
"来，当然来。"林敬言笑道，"正好方锐刚才还问我过年去哪呢。"
"太好了！"张佳乐欢呼一声，"记得多带点换洗衣服，听说那边还能……"
他的话突然卡住了，因为训练室的门被推开，肖时钦探头进来："张佳乐，你约人约得怎么样了？我这边统计下名单，等下给陆总。"
“OKOK，我马上就好，那行，老林我这边先挂了啊。”张佳乐挂断电话，随即对肖时钦比了个OK的手势，"都搞定了！大孙、老韩、老林他们都来！"
肖时钦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大孙？你居然还叫了孙哲平？"这下可热闹了。
张佳乐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人多热闹嘛！"
———
方学才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五分钟，终于憋出一条看似关心的消息：「李队，吴副，听说今年春运票特别难抢，你们买到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聊天窗口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不到三秒，李轩的回复就带着表情包轰炸过来：
「扎心了老铁.jpg」
「春运票到底是谁在抢啊！我这么高的APM居然连个站票都抢不到！[捶地痛哭GIF]」
「昨天蹲点抢票结果系统直接崩了，我连验证码都没看见就没了！愤怒拍桌.jpg」
「这合理吗？啊？这科学吗？」
方学才看着满屏的表情包，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关心：
「啊？这么惨啊...那要不要...」
吴羽策突然说话：
「方学才，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去泡温泉？」
方学才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我靠，吴羽策还能未卜先知？！
「你怎么知道的？！」
李轩秒回：「也就刚知道吧，看了孙翔发的微博#过年温泉团建#，配图是你们雷霆的行程表。」
「靠！」方学才忍不住爆了粗口，赶紧点开微博。果然，孙翔那个二货发了张温泉山庄的宣传单，上面明晃晃写着"雷霆战队春节团建"，还特意用红圈标出了日期。
方学才扶额：
「......那你们来吗？」
吴羽策秒回：
「来啊，反正虚空今年不组织活动，经理说要省钱。」
「不过人多吗？都谁啊？」
方学才想了想：
「应该不少吧，我刚路过张佳乐房间都听见他在跟韩文清打电话……」
聊天窗口突然安静了五秒钟。
然后吴羽策率先爆炸：
「我靠？！老韩不会也来吧？！」
「那还能快乐玩耍吗？！」
「泡温泉要穿泳裤的吧？他往那一站谁敢脱衣服啊！」
「张新杰是不是还要拿秒表计时每个人泡多久？！」
「晚上有门禁吗？？？」
李轩紧跟着崩溃：
「我靠吴女士你打字真快！刚帮我抢票怎么没见你这么快？！」
「完了完了完了.jpg」
「张新杰肯定要搞作息表！惊恐.jpg」
「我现在买票回老家还来得及吗？虽然我根本没抢到票……哭泣.jpg」
方学才看着疯狂刷屏的消息，憋笑憋得肚子疼。他赶紧安抚：「放心，这次纯娱乐，没有战队纪律要求……大概。」
吴羽策：「''大概''这个词很灵性。」
李轩：「我已经开始害怕了.jpg」
吴羽策：「还有哪些重量级人物，要不你一次性说完吧」
方学才默默回复：
「刚收到消息……苏沐橙那边说要带个''退役人士''……大概率是叶神」
聊天界面再次安静了三秒。
然后消息弹来：
李轩：「我靠，叶秋也去？！要是他在的话，老韩的仇恨值肯定全程锁定他」
李轩：「哈哈哈哈稳了稳了！」
吴羽策：「买一送一，这波血赚！」
当晚，虚空战队。
李轩看着打包到一半的行李，突然抬头：“阿策，你说我们要不还是带点防身武器吧”
吴羽策头也不抬地往箱子里塞防噪音耳塞：“带什么？键盘吗？”
“不是……”李轩忧心忡忡，“我是怕黄少天话痨，张佳乐捣蛋，孙翔挑衅，还有叶秋在旁边精神污染……”
吴羽策沉默片刻，又默默往箱子里又塞了两盒静心口服液。
———
几天后，J市温泉山庄。
"还真是半个职业圈的人都在这了……"肖时钦推了推眼镜，看着山庄前台挤成一团的职业选手们，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陆瑶笑盈盈地晃了晃手中的房卡："人多热闹嘛。"
大厅里，黄少天正举着手机直播："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你们看到的是荣耀职业联盟第一届非官方春节联欢会现场！看那边！微草和蓝雨的世纪同框！王杰希队长请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王杰希闻言转过头，眼睛微微眯起："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给黄少天选手准备个防水麦克风。"
"哈哈哈哈老王你终于也会开玩笑了！"方锐从后面一把勾住王杰希的肩膀，"不过说真的，你们微草这次带了多少人？待会雪仗可别哭啊！"
袁柏清默默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其实我带了豪华版大富翁……"
徐景熙：“我靠，圆白菜你太机智了！”
另一边，孙翔和唐昊已经剑拔弩张地对上了。
"全明星的账该算了。"唐昊活动着手腕，他特意带的加厚雪仗手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正合我意。"孙翔冷笑，"这次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喂喂，要打去雪场打。"张佳乐一手一个把人分开，转头对看热闹的邹远说，"小远啊，记得给他俩收尸。"
苏沐橙挽着楚云秀的手臂从他们身边经过："秀秀你看，男孩子就是幼稚。"
"沐橙你这话就不对了。"方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我们明明是在进行友好的体育交流！话说叶秋呢？不是说他也来吗？人呢人呢？"
提到这个名字，大厅突然安静了一瞬。
"那个……"邱非犹豫着开口，"前辈他……"
"在这儿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慢悠悠地从旋转门晃进来，手里还拿着根没点燃的烟。
"靠！叶修你终于来了！"黄少天第一个冲上去，"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我连泳裤都换了三条……"
“嗯？叶……修？”李轩get到了华点。
男人笑了笑，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其实吧，有件事得跟各位说一下。"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韩文清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不叫叶秋。"
全场寂静。
"我的真名是叶修。"他挠了挠头，"当年用弟弟的身份证注册的账号，就这么一直用下来了。"
"什么？！"最先炸锅的是黄少天，"老叶你居然……等等所以你这些年……"
“黄少天你惊讶什么？之前你来帮我打boss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叶修说道。
众人立马看向黄少天，不知道是叶秋叫叶修让人震惊点，还是黄少天帮叶秋打boss震惊点。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这确实解释了为什么联盟一直查不到你的真实信息。"
韩文清冷哼一声："果然是你的一贯作风。"
"哎呀，这不重要，反正都过去了，再说了，我叫叶秋还是叶修，有什么影响，你们不照样打不过我？"叶修摆摆手。
众人：md，拳头硬了
就在众人要群起而攻之的时候，有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双手插兜，脸上带着熟悉的张扬笑容。他右手的绷带依然醒目，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比当年退役时好了太多。
"我靠！我没眼花吧？大孙？！"李轩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不是在B市养伤吗？"
孙哲平挑了挑眉："怎么，不欢迎？"
张佳乐得意地撞了下老搭档的肩膀："我请来的，厉害吧？"
整个大厅顿时炸开了锅。
卢瀚文第一个蹦过来："孙哲平前辈！我是蓝雨的卢瀚文！当年您和张佳乐前辈的繁花血景简直太帅了！我可崇拜您了！"
黄少天顿时炸毛：“我靠小卢，你之前还说最崇拜我的！你现在怎么又变心了！这是……”
喻文州及时把自家话痨往后拽了拽："前辈好。"
王杰希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韩文清大步走过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重重拍了拍孙哲平的肩膀："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孙哲平活动了下右手，"高强度的比赛打不了，间断打打还是没问题的。"
叶修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人群中央，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大孙啊，你这算诈尸吗？"
"滚。"孙哲平笑骂，"比你强，至少我用的是真名。"
张佳乐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百花二人组："唐昊，邹远，过来打个招呼啊。"
唐昊僵硬地站在原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倒是邹远先反应过来，拉着唐昊的袖子走上前："孙、孙前辈好！我是现在百花的队长邹远！"
孙哲平打量着他，突然伸手揉了揉邹远的脑袋："不错，比张佳乐那会儿稳重多了。"
张佳乐抗议："喂！"
唐昊终于开口，声音绷得紧紧的："孙前辈好，我是唐昊。"
孙哲平笑了："我知道，你流氓打得很不错，百花新体系很好。"
方锐：“啧，繁花血景重聚，早知道带个相机来了。”
林敬言非常淡定："黄少天已经在直播了。"
果然，黄少天的手机镜头正直直对着这边："观众朋友们！见证历史啊！初代百花组合重现！让我们猜猜后面打雪仗哪队会赢……"
"黄少天。"喻文州温柔地提醒，"你再拍下去，张佳乐可能要找你真人PK了。"
陆瑶适时地清了清嗓子："各位，要不我们先把房间分一下，然后放个行李？"
"可以可以！"方锐第一个响应。
"等等！"戴妍琦突然举手，"我提议先来个合影！就现在！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于是，在温泉山庄的大堂里，荣耀联盟有史以来最混乱的全家福诞生了：
前排蹲着的孙翔和唐昊在互相锁喉；
黄少天比着V字手势几乎要扑到镜头前；
王杰希站在最边上，神情温和；
周泽楷被江波涛推到中间，笑容腼腆；
韩文清抱着手臂站在最后，旁边是正在调整眼镜的张新杰；
苏沐橙拽着叶修的胳膊，后者一脸无奈；
张佳乐和孙哲平站在角落……
"3，2，1——"
"荣耀！！！"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春节快乐！"
远处，温泉的热气袅袅升起，预示着这将是一个难忘的假期。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