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带着嘉宾做游戏，随机搭配，直播间的网友随便抓两个人都能磕起来。
比如说白杨和孟清如一起用身体贴着套环完成任务，弹幕里疯狂吃了波“白日孟”的年上饭，又比如陈恩伯给孟清如倒饮料也能磕一波“恩清两许”，就算两个位女嘉宾凑在一起也能吃一口。
一顿操作下来，各路cp粉是大吃特吃，周霖坐在桌前看着手机里的弹幕层层滚动，眼神晦暗不明。
陈恩伯这就在这个时候悄悄凑到他附近喊孟姐接周边礼物。
孟清如听见但转不了身子，陈恩伯见状绕道孟清如面前，笑着将礼物接过。
陈恩伯忽然接收到一双犀利眼神，快速溜走。
今天聚餐直播的本质是工作，一顿饭下来各个角度摄影录制不停，足够嘉宾们在助农期前发宣传素材后才算罢休。
直播结束，大家也没心思再吃早就凉透的饭菜，各家助理早就等在楼下，等着接艺人回家。
导演和编导在机器前核对完母带，走到周霖跟前确认时间。
孟清如因为落枕，动作多有不便，收拾东西也比其他人慢一拍，和其他嘉宾道别后，先去了趟卫生间。
碰巧遇见了赵思凝，小姑娘眼神亮亮，“孟姐，你等会一个人走吗？”
试探意味十足，明着打听八卦。
孟清如拿着包插科打诨，“我半个人走，行了吧？”
“哎呀孟姐！”赵思凝挽着她胳膊撒娇，“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的……”
两个人往外走没几步就看见走廊尽头的周霖，赵思凝捂着嘴惊呼，“你不用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
快速撒开她的手，赵思凝小跑几步，和周霖打了声招呼就先走，站在电梯门口给孟清如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周霖。
还贴心的拽走旁边碍眼的陈恩伯，火速关上电梯，给两人留了独处空间。
鎏金吊灯灯光映在大理石地面上，在周霖的身上投下淡淡光泽，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电梯间，像是等电梯，又像是在等什么人同行。
孟清如下意识咬嘴，牙齿磕在在唇上，留下一点痕迹，短短几米的距离让她走出了颁奖典礼的紧张感，差点同手同脚。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轻响，周霖视线没动，听着脚步声音由远及近，指尖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腕上手串的凉意贴着皮肤渗进来。
“下去吗？”孟清如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她停在她身侧一步远的地方，手里握着包有些紧张。
周霖这才转过头，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顿了顿，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嗯。”
两个人彻底没话，孟清如紧盯着电梯数字，逐渐上升停在14层，心里莫名紧了一下。
周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转过头看她，忽然开口，
“姐姐为什么躲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孟清如的动作僵了半秒，随机若无其事地拢了下耳边的碎发，“哪有？”
周霖：“整晚，姐姐你没看过我一次。”
她一时接不上话，反应过来错愕，周霖整场坐她左边，她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昨天睡落枕了，转不了左边。”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骗人，顾不上难为情，孟清如小幅度转向左边，肩颈神经拉扯，痛得她轻呼一声。
周霖忽然距离她很近，电梯在这时“叮”地一声到达，门打开。周霖没动，只是看着她细长的脖颈，目光深邃得像泡在水里，“那热搜呢？姐姐会觉得麻烦吗？”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孟清如轻轻摇头。
什么叫做她会不会觉得麻烦，她是整场事件中的既得利益者，高兴还来不及。
那……他呢？会不会觉得麻烦？
孟清如抓住包的指尖蜷缩起来，试图从周霖的面部表情中捕捉信息，但周霖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她就是察觉到周霖似乎勾了下唇，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垂着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轻声问他，“我以为你会觉得麻烦……”
周霖眼底漾起一点笑意，往前一步，“姐姐猜一下？”
没等孟清如回答，电梯再一次打开门，陈恩伯从里面走出，满目疑惑，
“你俩在这干啥呢？”
“……”
无人回答他，孟清如只好开口问他怎么了，陈恩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楼干什么的，“哎呀我手机落包间了！”
陈恩伯心心念念自己的手机，扭头就直冲包间。
周霖拉着她走进电梯，而后快速摁了个负二层。
空气突然变得燥热起来，看着自己被对方紧紧抓住的手，孟清如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像是撞开了闸门的洪水，咚咚地敲着耳膜。
脑子里还在思索周霖说的那句让她猜。
直到被拉着坐进黑色宾利的副驾，孟清如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不受控制的发展。
她坐在位上有些茫然，抬眼看周霖，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分明，侧脸线条冷硬。
“姐姐和我去个地方吧。”从上车开始到目前为止，周霖只说了这一句话。
车里随机放着音乐缓解沉默，但丝毫没作用。
她几次想开口问周霖他们到底要去哪，话到嘴边又被他专注开车的神色堵了回来，只能偏头看窗外的景色。
她只能掏出手机和萌萌说自己有事，让她先回家。
节目录制选的地点为了隐私性，选在了市中心的酒楼顶端，孟清如看着窗外街景从繁华逐渐变得荒凉，开始怀疑周霖是不是别有所图。
车子下了高速，路线逐渐变成熟悉的记忆。
“这里……”她忍不住的放轻呼吸，手无意识搭在车门上。
当车绕过她以前居住的小区门口，看着沿街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有些愣神。
周霖没说话，将车开进小路里，最终，车子停在小区后的湿地公园。
孟清如彻底懵了，她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都有些迟滞，看着周霖熄了火，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带我来这边干什么？”
周霖转过头，先替她解开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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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好几秒，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我不觉得麻烦。”
孟清如愣住，脑子似乎没跟上他的节奏。
“很难受吧？”路灯的光线打在车上，周霖的脸半明半暗，“被那么多人盯着一言一行，我才体会到姐姐作为公众人物的艰难。”
他的语气过于温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孟清如就算没跟上节奏，也下意识地安慰。
她张了张嘴，想说‘还好’，又觉得太空洞，没什么实际作用，只能先含糊着摇摇头，斟酌着说点什么。
她还在思考说什么才能说到对方心里，周霖忽然往前倾身，视线牢牢锁住她的表情，“姐姐看到那些帖子，怎么想？”
狭小的空间，男人的突然靠近让她更加转不动，“凑巧吧……”
“是吗？”他的声音很轻。
孟清如闻言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神从自己的眼睛下滑，滑过鼻尖，落在她无意识抿住的唇上。不是随意的打量，是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认真。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在家看的野生动物纪录片里的老虎，面对猎物时懒洋洋地趴在草丛里蛰伏，眼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猎物早就划分进捕捉范围，用一种几乎残忍的耐心，等待最佳捕猎时间。
周霖的此刻眼神，和捕猎的虎如出一辙。
孟清如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后背却轻轻撞在了车门上，没开窗的车里不知道从哪吹起了一股风，掀起她发丝，也掀起她掩饰不住的慌乱。
“如果我说不是凑巧呢？”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甚至微微上扬了下眉梢。
孟清如这下脑子彻底死机，慌乱低头看自己的腿，像是要把自己盯出个洞来。
她开始后悔选择跟着周霖走，手背在后面试图打开车门。
周霖坐回原位，声音冷静，“姐姐。”
今晚的聚餐直播，没人喝酒，大家此时此刻都很清醒。
“我知道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时间。”周霖声音很轻，耐心十足。“上次在姐姐家，我问姐姐把我当做什么，姐姐说一直把我当做家人。”
“但我对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姐弟情。”
车门落锁，孟清如打不开车门只能放弃，被迫听完他说的话。
她甚至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身侧男人炽热的眼神，好在自己落枕，转头艰难，只能目视挡风玻璃。
周霖侧目问她：“姐姐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会。”孟清如下意识接了话，反应过来绝望闭眼。
孟清如听到旁边人轻笑出声，似乎心情特别好。
周霖继续说，“端午夜我没喝多。”
“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我很喜欢你。”
孟清如瞪大双眼，低头沉默，终归是躲不过。
从热搜爆出来，她也不是没猜过对方心思，但两个人感情基础摆在这，只要对方不点明，她可以继续装聋作哑，维持表面友好姐弟情。
现在这样，彻底扯下这块欲盖弥彰的布，她只能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