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合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工作习惯和性格。
郁士文七点多钟到的食堂,吃完早餐差不多七点四十五,五分钟时间走到停车场,见到应寒栀俨然一副已经整装待发、在那等候多时的模样。
“郁主任,早!”此刻,应寒栀热情洋溢地挥手,老远便冲着领导打招呼,其实她刚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就看见郁士文了,只是鉴于彼此级别差得太多,且上下级之间的交情也着实没到可以同桌吃饭的程度,便选择了在角落里埋头吃早饭。
现在避无可避,再不打招呼有点不像话。
待他慢慢走近,刚才还在驾驶室稳稳坐着听广播的司机师傅麻利地下车,小跑着给郁士文打开后座车门,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弯腰迎他上车,一套动作下来堪称行云流水。
“早。”郁士文微微点头回应,很自然地坐在了车后座右边的尊位。
应寒栀乖巧地在副驾驶车门边站着继续等待自己的队友陆一鸣,她抬手看了看表,距离通知的集合时间还有五分钟,她选择在外边再站一会儿。
七点五十九分,陆一鸣终于现身。
“早啊各位。”丝毫没有迟于领导和同事来的羞愧感和任何慌张感,陆一鸣手里甚至还带了一套煎饼果子,看那架势是准备在路上解决早饭。
心情不错的他临上车还顺带问了一嘴应寒栀:吃早饭没,没吃我包里还有吃的。
仿佛全然忘了两人昨天刚为工作杠过吵过的事儿,还带零食……敢情这人把去国外出差当小学生春游了。
应寒栀摇摇头婉拒表示自己吃过了,不得不说,陆一鸣身上的松弛感是她很佩服却也是学不来的。
从部里出发去机场还有一段距离,应寒栀在副驾驶安稳坐着发呆,后座的陆一鸣旁若无人地吃着早点,郁士文则拿着手机在签批一些紧急公文,三人都没有什么闲聊的欲望。
直到到了机场,取完机票看到登机牌的时候,应寒栀和陆一鸣才知道这次的目的地是T国。
T国,东南亚旅游胜地,阳光、沙滩、美女、人妖……
应寒栀脑海第一反应就冒出这些个标签和名词。
对于从小就玩遍世界各地的陆一鸣来说,出国跟去趟超市一样稀松平常,而应寒栀,坐飞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趟出差,更是她第一次出国。
“经济舱是不是有点夸张了?”陆一鸣皱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拿着登机牌询问郁士文,“郁主任,你这级别带我们出去,不说全部头等舱,商务舱和公务舱是最基本的吧?我们仨,全部经济舱?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三张票也是通过工作关系才协调来的。”郁士文言下之意,没得挑。
确实,正值旅游高峰期,又是临时决定出的差,机票紧张很正常。
好在安检的时候持公务护照走的特殊通道,不怎么拥挤,三人很快登了机。
一路上,因为郁士文俊朗挺拔的身姿和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吸引了很多欣赏与期许的目光,空姐的笑容格外甜美,服务也是异常贴心。
明明是简单款式的白衬衫黑西装,却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气质。然而,他不笑的时候,那生人勿近的气场距离感十足,愣是让还算有眼力见的应寒栀无处献殷勤。
其实以前应寒栀也不懂这些和领导打交道的弯弯绕绕和关门过节,刚出校门那会儿,她觉得只要做好分内工作就好了,扫地拖地、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这些活儿她没干过也不想干。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郁士文轻轻一举,毫不费力地就将行李箱放到了座位上方的飞机行李柜中,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他都很坚决并冷淡地拒绝了应寒栀的好意。
略微有些尴尬的应寒栀抿了抿嘴唇,沉默着保持手悬在空中的姿势。
“那就谢谢你啦。”一旁的陆一鸣倒是很自觉地顺势将自己的箱子和背包递到应寒栀手中,随后耳机一戴,抢先占据靠窗的座位摆出一副世间纷扰与我无关的姿态开始睡觉。
“不客气。”身材看着纤弱苗条的应寒栀力气并不小,也不怎么娇气,她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就将所有行李箱都归置完毕。
然后拍拍手上的灰,乖乖入座。
三个人坐一排,应寒栀在中间,陆一鸣靠窗,郁士文靠过道。
起飞之前,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机舱里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但是听到广播里空姐播报飞机要准备起飞的时候,应寒栀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恐高且非常害怕失重感,很少坐飞机的她每次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都是极度恐惧的。
但是应寒栀不想表现出来。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滑行,面上的镇静可以伪装,但只有应寒栀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跳有多快,机头昂起升空的一瞬间,推背感袭来,应寒栀紧闭双眼,喉咙发紧到有点想吐,紧握在扶手上的双手暗自发力,为心中的恐惧寻一个出处。
等到飞机进入一定高度平稳飞行后,应寒栀整个人才慢慢缓过来。手心因为紧张渗出不少汗液,她深吸一口气,用余光扫视了一下两边,陆一鸣待着耳机睡得很香,郁士文则在闭目养神,应寒栀确认这两位没有被刚才的自己影响到,心才算沉了下来。
正当她低头翻着包想要找纸巾的时候,空姐已经悄然来到身边。
“您好女士,这里是毛毯和纸巾。”东西递过去后,空姐半蹲在过道,轻声细语地再次询问应寒栀的情况,“需要喝点水吗?或者是其他饮品?牛奶、咖啡和果汁都有的。”
“暂时不需要,谢谢你。”应寒栀有点受宠若惊,礼貌致谢后,内心不禁感叹这个航空公司服务的细致和到位。
然而,直到空姐离开,身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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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某人开口,应寒栀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刚极力掩饰的恐惧和强行伪装的镇定,统统没有逃过某人的法眼。
“我们的工作性质,出差是免不了的。”郁士文停顿了几秒,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提醒道,“下次自己备一副耳塞和眼罩或者是镇静药片,可能会有些效果。”
“好,谢谢郁主任。还不至于到要吃药品的程度……”
“也是,飞得多,飞到麻木,自然就脱敏了。”
“……”
“试用期期间如果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和这份工作不匹配,就早做打算吧,领保中心的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吃下来的,你没有正式身份和编制,付出和收获会严重不成正比,长期干下来,心理必定失衡。”
“……”应寒栀觉得郁士文就算作为领导,讲出这样的话也让她难以接受,她本想隐忍不发,但是现在不是在部里的办公室,二者之间的级别和身份差距无形中被飞机上的环境和彼此间的物理距离弱化,她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卷毛陆一鸣,确保自己和郁士文的二人谈话是私密的,便鼓足勇气开口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郁主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您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劝退过,还是只针对我一个?”
“所有人。”
“我很清楚我选了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只要在职一天,我都会竭尽全力、尽我所能地去完成工作任务。选了,我就不后悔。”应寒栀言下之意,就算哪天后悔了,她自己会走,这是她的自由,也是她的权利,她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轻飘飘几句话就犹豫不决乱做决定的人,她有自己的主意。
郁士文点点头,没有再言语,对话就此结束。
事实上,郁士文对应寒栀的印象不算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他的心态更偏向于一种观察和考验。这个人能不能用、值不值得培养,才是他考虑的,至于其他,他都无感且毫不在意。
外交部,太多人来了又走,领保中心,更加不是谁都能待得住耐得住的地方。
在这里,决心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飞机落地,陆一鸣打着哈欠问:“我们这次来T国是干嘛的?”
应寒栀也好奇地看向郁士文,期待他的回答。
郁士文边走边嘱咐道:“T国几辆大巴车在北部一个偏远城市出了车祸坠入山崖,确认下有无中国籍公民伤亡情况,相关资料在使馆同事那边,你们两人先负责对接核实,我参加完一个临时会议后与你们汇合。”
语毕,他又补了一句:“基本算是没什么难度的一个外勤工作任务,我相信你们俩即使没有经验,应该也能很好地完成。”
应寒栀和陆一鸣面面相觑,很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意外。
话音刚落,使馆派来接机的两辆车已到跟前,至此,由郁士文带领的三人小分队开始了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