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死了。”
鸣人从病床上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第一个念头是——佐助有救了。
可下一秒，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三代目爷爷赌上性命、三忍联手都未能杀死的怪物，如今却被杀了？
“是谁...？”他干涩的喉咙挤出问句。
自来也嘴唇翕动，吐出的那个名字让鸣人脑中轰然一响——
漩涡朔光。
*
第一次听到那个名字，是在三忍对峙的战场上。
大蛇丸在自来也与纲手的联手压制下渐显颓势，却突然冷笑起来。
“自来也，纲手，你们拼死守护的木叶，就如此光明么？”
他的目光蛇一般掠过鸣人，掷下一句低语：
“漩涡朔光……鸣人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吧？”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散。
鸣人愣在原地，疑问卡在喉间。他转过头，只见自来也老师脸上血色尽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惊骇的严肃。
“老色鬼！那是什么意思？‘哥哥’是……”
自来也沉默了。没有插科打诨，没有敷衍搪塞，他只是将手重重按在鸣人肩上。
“不要再问这件事了。”
那只手很沉，声音更沉。那双总是笑弯的眼睛里，某种东西硬生生将鸣人的话压了回去。他第一次感到，玩笑之外的自来也老师，如此令人畏惧。
那一晚，他躺在陌生的床上，盯着天花板。
哥哥。
这个词在他脑中反复回响，像一颗投入寂静水面的石子。佐助憎恨着他的哥哥，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哥哥。是斩不断的血缘，是独属于自己的来处。
而他，漩涡鸣人，原来也可能拥有这样的羁绊。
天一亮鸣人再也忍不住了，缠着去问纲手婆婆。
“阿诺撒阿诺撒，巴桑，”鸣人攥着衣角，声音不自觉地变小，“昨天大蛇丸说的……我哥哥的事，是真的吗？”
纲手的神情骤然严肃，但当她看向鸣人那双湛蓝的、与她弟弟绳树如此相似的眼睛时，目光终究软化下来。
“是真的。”她听见自己说。
她无法说出那个更残酷的真相——根据木叶的记录，漩涡朔光早在十二年前就已殉难。
最终，她只是偏过头，低声补充了一句：“也许……中间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鸣人跑回村子，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他渴望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更多关于“漩涡朔光”的事，哪怕只是一个词。
然而，那个名字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漩涡朔光……”
“他居然还活着？”
“十二年前……是叛逃了吧？”
“这次袭击，他也在场！”
鸣人猛地停住脚步，看向交谈的人们。那些人也看见了他。
一瞬间，所有声音消失了。
熟悉的、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那是他体内藏着九尾时，人们看他的眼神。是避讳，是隔绝。
可这一次，他在那一张张骤然空白的面孔上，读到了另一种东西。
隐瞒。
他握紧拳头，扭头跑开了。
伙伴们聚在村口，话题正围绕着最近的诡异传闻。
“太奇怪了，”小樱抱着手臂，“大蛇丸明明已经撤退，卡卡西老师和佐助却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井野压低声音：“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那个‘漩涡朔光’。”
“我们村姓漩涡的，不就鸣人吗？”
看见鸣人回来，牙立刻把他拉进圈子，开玩笑的撞了下他的胳膊，：“喂！听说那家伙姓漩涡，该不会是你老爸的私生子吧？”
一声“哥哥”几乎要冲破鸣人的喉咙，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冲动。可下一秒，冰冷的现实将他刺穿。
“别开玩笑了，牙。”鹿丸少见地神色凝重，打断了嬉闹，“能在那晚的混乱后，让卡卡西老师陷入苦战甚至重伤的人……想想就麻烦死了。那个漩涡朔光，实力恐怕非常可怕。”
可怕……
这个词让鸣人浑身一颤。他想起终结谷边，佐助对宇智波鼬那浸透骨髓的仇恨与恐惧。一个强大的、可能是叛忍的哥哥……
一股灼热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他竟为了这个“可怕”的人，心生过一瞬间的骄傲。他想嘶吼，想辩解，喉咙却像是被无数只手死死扼住。他再也无法面对伙伴们的目光，猛地扭过头，像逃离自己般冲了出去。
终于，在一个彻夜难眠的晚上，他出现在了卡卡西老师的病房里。
卡卡西老师经过纲手婆婆的诊治，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
“我不知道还能去问谁，卡卡西老师，也许只有卡卡西老师能告诉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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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漫不经心的卡卡西老师却有着出人意料的细心，他还没有睡，也许是知道自己今夜会等到这个问题，他懒洋洋的眼睛半睁，道：“是想问朔光吧。”他慵懒的声线里，好像那个名字也不是恶的，是亲近的。
他脑中浮现他的老师四代目波风水门的身影，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儿从他老师身后跑出来，热烈的声音喊他哥哥。
卡卡西老师是温柔的，只一句话就让鸣人的所有阴霾烟消云散。
他弯起眼睛，嗓音很柔和，“如果他能陪着你成长，一定会是一位好哥哥。”
鸣人不自觉的咧开嘴笑起来，回去睡了个好觉。
那一夜，他梦见了那个金发蓝眼的青年，笑容比太阳更温暖。
“鸣人。”梦中人揉着他的头发。
“哥哥！”他喊着，仿佛要将十二年缺失的称呼一次补回。
翌日清晨，梦境的余温还熨帖着心房，他脚步轻快地走向火影办公室。直到门内传来团藏冰冷的声音——
“漩涡朔光现在正在晓组织。”
“晓组织”三个字像一把苦无，瞬间刺穿了他整夜的美梦。
门内，纲手的声音罕见地充满威压：“团藏，那都是你的猜测！”
“五代目，你我都听卡卡西报告了。宇智波鼬奉‘晓’之命捕捉九尾，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团藏的声音低沉而压迫，“有九尾人柱力在，他迟早会找上门。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别让他们相见。”
晓。
这个字让鸣人浑身发冷。他立刻想起了鼬和鬼鲛，那两个强大得令人绝望的叛忍。
为什么哥哥会在那种地方？
为什么说他袭击了村子？
为什么……从不来看我？
纷乱的思绪中，最让他恐惧的是，鼬那双写轮眼的形象，正与他梦中哥哥温暖的微笑缓缓重叠。
这份沉甸甸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随后，佐助叛逃了。
在终结之谷，他挥向佐助的每一拳，都仿佛在击打自己内心的恐惧——他害怕佐助对鼬的仇恨，终有一天会变成自己对哥哥的感情。
直到他在木叶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听见那个最终的消息。
“大蛇丸死了。”自来也的声音沉重，“是‘晓’在清理叛徒，执行人……是漩涡朔光。”
他顿了顿，像是感慨，又像是警告。
“那个和鼬同龄的忍者……实力真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