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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剑影初动

作者:墨染清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剑影情丝?江湖绝恋》第一卷烟雨惊鸿


    第一章:剑影初动


    夜雨如丝,细密地织满了烟雨阁的飞檐翘角。雨水顺着黛瓦滑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檐下铜铃轻摇,声如低语,似在诉说一段尘封的往事。远处的太湖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山间的雾气与雨丝交织,将这座百年武林圣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藏经阁内,烛火摇曳。三十六盏长明灯按照天罡之位排列,映照着满室经卷。书架高耸入顶,上面整齐陈列着各派武学典籍,纸页泛黄,墨香幽幽。这里是烟雨阁最神圣之地,藏有百年来江湖失传的武学秘典,尤以《情丝剑谱》为尊——传说此谱非情之所钟者不可练,非心有所寄者不能成。阁中弟子皆知,这部剑谱不仅是武学瑰宝,更关系着一段江湖秘辛。


    三更时分,一道极细的剑痕自东墙无声划过,如丝如缕,却精准无比地将三卷古籍一分为二。那剑痕细若发丝,深嵌入墙,隐隐泛着幽蓝的光,似有寒意渗出。最令人惊异的是,被斩断的书页切口平滑如镜,竟未激起半点纸屑飞扬,可见出剑者内力之精纯、剑法之高超。


    无人察觉。守阁弟子如往常般巡视,却无人注意到这一细微变化。唯有檐角铜铃轻响一声,似有客来,又似风过,旋即归于沉寂。雨声渐密,将一切不寻常的声响都淹没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烟雨阁主苏挽云立于藏经阁中央。她身着素青长袍,发髻高挽,虽已年过四旬,却依旧风姿绰约。此刻,她指尖轻抚那道剑痕,眉心微蹙。阳光从雕花木窗斜射而入,照在她凝重的面容上。


    “《情丝剑谱》‘悟’篇残页失窃,昨夜守阁弟子无一人察觉……”她声音清冷,在空旷的藏经阁内回荡,“这剑痕,是‘丝线剑意’,唯有练过情丝剑法的人,才能留下。”


    阶下众弟子闻言皆惊。丝线剑意是情丝剑法最高境界,能以气化丝,杀人于无形。二十年来,江湖上已无人能练成此功。


    苏挽云抬眸,目光如电,扫过阶下肃立的众弟子,最后定格在一名白衣女子身上:“凝霜,你可愿下山追查?”


    苏凝霜应声出列,跪立于前。她一袭素白长衫,如霜雪般清冷,腰间佩剑散发着幽幽寒光。抬首间,眸光如剑,清亮而坚定:“女儿愿往。”


    她便是烟雨阁少主,苏挽云之女。自幼习剑,天赋卓绝,五岁识剑谱,七岁悟剑意,十二岁便已掌握烟雨阁七成剑法。尤擅“情丝剑意”——一种以柔克刚、以情驭剑的奇功。传说此剑法需“心有所寄”方能大成,而苏凝霜从未动情,剑法却已入三重境,令人称奇。阁中长老皆道:“少主剑心通明,或可破此宿命。”


    苏挽云凝视女儿良久,目光复杂。她缓步上前,亲手将“凝霜剑”递到苏凝霜手中。剑身如秋水,寒光流转,剑柄缠着一条褪色的蓝丝带,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此剑是你生母遗物。”苏挽云轻声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苏凝霜的身世,“二十年前,我在江南断桥边拾到你时,此剑便在你身旁。”


    苏凝霜指尖轻颤,接过凝霜剑。她不知生母是谁,只知自己是苏挽云从江南拾回的弃婴,自幼养于阁中,视如己出。剑柄上的蓝丝带已经褪色,却依旧牢固地缠绕在剑柄上,仿佛缠绕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苏挽云最后叮嘱:“去吧。但记住,情丝非罪,乃劫。你若执于剑,终将困于情。”


    临行前,苏凝霜回到养母旧居。这是一处僻静小院,院中一株老梅,花期已过,只剩青翠枝叶。她推开尘封已久的房门,室内陈设简朴,一桌一椅一榻,墙上挂着一柄木剑,那是她幼时习剑所用。


    在檀木匣中,除了一件旧衣、一枚玉簪,她意外发现一页泛黄的残卷。轻轻展开,只见上书八字:“情丝非罪,乃劫。”字迹清瘦,笔力内敛,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这字迹,与她平日所见的养母亲笔截然不同。


    她指尖微颤,心中莫名一动。这残卷材质特殊,与阁中藏书用纸大相径庭,倒像是来自江南特有的桑皮纸。


    窗外雨声渐急,她走到镜前,凝视自己。镜中女子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却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她忽然想起昨夜那道剑痕——极细,如丝,与她修习的“情丝剑意”起手式如出一辙,却又更加精妙,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缠绵意味。


    “难道……是她回来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随即摇头。养母说过,生母早已离世,尸骨无存,怎可能……


    她将残卷小心收起,佩剑在身,推门而出。


    烟雨阁坐落于江南深处,依山傍水,白墙黛瓦,宛如水墨画卷。此时细雨霏霏,山间云雾缭绕,弟子们列队相送。苏挽云立于石阶之上,身后是十二名执法长老,神色肃穆。


    “此去江湖,凶险难测。”苏挽云道,目光深远,“情丝剑谱关乎前朝秘辛,若落入野心家之手,江湖将再起血雨腥风。你务必小心,莫轻信人言,更莫……动情。”


    苏凝霜颔首:“女儿谨记。”她转身踏上青石小径,背影孤绝如剑。山风拂过,吹起她素白的衣袂,凝霜剑在她腰间轻鸣,似在回应她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下得山来,但见太湖烟波浩渺,渔帆点点。她一路南下,沿途打听用剑高手近日行踪。三日后,行至苏州城外。


    此处水网密布,小桥流水,乌篷船荡于河面,渔火点点。她投宿于“听雨轩”客栈,择了一间临水客房。推开雕花木窗,但见河水潺潺,雨中荷花摇曳,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吴侬软语。


    “姑娘,雨这么大,不回乡里,却往南去,所为何事?”店小二端茶上来,笑问。这是个精明的年轻人,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着这位气质不凡的白衣女子。


    苏凝霜轻抿一口碧螺春,茶香清雅:“寻人。”


    “寻谁?”小二一边擦拭桌子,一边状若无意地打听。


    “一个……用剑的人。”


    小二一笑:“这世道,用剑的人多了去了。但要说用剑如丝、剑出无痕的,怕只有当年的‘情丝仙子’了。”


    苏凝霜眸光微闪,手中茶盏轻轻放下:“你可知她?”


    “听老辈人说,二十年前,情剑仙子与一位姓萧的剑客,曾是江湖上最令人艳羡的一对。那萧剑客使得一手好剑,人称‘惊鸿一剑’,与情丝仙子的‘情丝剑法’堪称双绝。”小二压低声音,“可惜好景不长,天煞教突袭烟雨阁,萧家满门被灭,情丝仙子也……香消玉殒。有人说,她是为护剑谱而死;也有人说,她是被自己人出卖。”


    苏凝霜指尖微紧,茶杯中倒映出她清冷的面容。她忽然明白,养母为何临行前那般凝重。这不仅是一次追查,更是一场揭开旧伤的旅程。


    是夜,苏州城华灯初上,河面上画舫如织,笙歌隐隐。苏凝霜独坐房中,取出那页残卷,在灯下反复端详。忽然,她发现纸背有极淡的墨迹,似被水浸过又晾干。她以茶水轻润纸背,字迹缓缓浮现:


    “情丝非罪,乃劫。若见丝线剑意,必是惊鸿归来。”


    落款处,是一个模糊的“萧”字。


    苏凝霜心头剧震,茶杯落地,碎成数片。惊鸿——这不正是店小二口中的萧姓剑客?难道生父尚在人间?那剑痕是他的手笔?


    “母亲……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她喃喃自语,想起养母密室中那幅从未让她细看的画像。


    她推开窗,任凭风雨扑面。雷声滚滚,电光划破长空,照亮她苍白的脸。握紧凝霜剑,剑身微颤,似在呼应她内心的波澜。


    “无论真相如何,我必查清。”她对着漫天雨丝立誓,声音清冷而坚定,“哪怕……那真相,会撕裂我所信奉的一切。”


    雨幕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与此同时,烟雨阁密室之中,苏挽云独坐于青铜灯下。她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萧”字。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血迹却已深深入玉,再也擦拭不去。


    “二十年了……你终于还是来了。”她指尖轻抚玉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密室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画像——画中女子怀抱婴儿,身着烟雨阁圣女服饰,眉目如画,与苏凝霜有七分相似。身旁立着一名男子,佩“惊鸿剑”,目光如炬,英气逼人。画像下方,一行小字:“萧氏惊鸿,与苏氏共守情丝,誓不相负。”


    苏挽云闭目,一滴清泪滑落:“若她真是你女儿……我该如何面对?”


    窗外,惊雷炸响,雨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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