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七年之痒,可仅仅四年,我的感情就已经走到头了。]
一到下班时间,蒋津隅就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九年,他要早早回去,布置好家里。
他去商业街常去的那家甜品店拿了早就预定好的六寸蛋糕,整体为淡绿色系,还有小树叶点缀,外圈摆满了阳光玫瑰。
一到家,家门口放满了快递,这都是他前几天订的,用来装饰家里。
他最喜欢拆快递了,第一个是五颜六色的气球,他吹的腮帮子酸疼。
第二个便是彩灯串串,与气球交织,极为好看。
蒋津隅忙前忙后整整忙了快一个小时,但他还得做饭,他要做他最拿手的番茄炒鸡蛋,他可喜欢做饭,但和邵应青在一起后他就没怎么做过了,大部分时间都是邵应青在做。
一切就绪,现在就差另一个主人公了,哦不对,还有一份重要礼物。
蒋津隅环顾了一圈家里,在这个家住了快四年,俩人也就在浴室和卧室做过,今天他要规划好该从哪里到哪里。
对了,还得有酒,他从厨房置物架拿了一个月前买的酒。本来是用于庆祝邵应青升职的,但最后被朋友叫出去外面吃了。
现在是真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蒋津隅左等右等邵应青都还是没有回来,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无法接通。
实在坐不住,他拿起外套就出了门,元城的天气逐渐变冷,寒风萧瑟,吹的人生疼。
这几天很奇怪,邵应青每次都回来的很晚,有时候甚至不会回来,问就是要加班,哪有一天到晚加不完的班?他只在心里想,从没跟邵应青说过。而且很是心疼他,黑心公司。要找他去,邵应青也不肯,他也就作罢了。
但今天可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九年欸,多么的重要!他以为不管怎么样邵应青都会回来,就算不那么早,应该也不会很晚,但怎么会这样,还得自己去找他,真是的!
一路上念念叨叨,不自觉的就到了,蒋津隅刚要迈脚,就看到邵应青出来了,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格外惹眼。就是东张西望的,是在等人吗?
蒋津隅想。
他刚要打招呼,就见一个人从后面蒙住邵应青的眼睛,好像还说了什么,就见邵应青把对方的手拿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走了。
蒋津隅很想出声问他是谁,但嘴巴被封住了一般,竟吐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好多个这人是谁,他思绪放飞,出轨了?不可能,邵应青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出轨。
对,是好朋友,蒙眼有什么的,好朋友也可以,手放进口袋,又有什么。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忍不住怀疑,他这几天真的是在加班吗?
蒋津隅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些烦人的想法都甩出去,他怎么能怀疑他呢?谁都有可能出轨,唯独邵应青不会,蒋津隅坚信,可他还是想问问邵应青,亲口听他说那个人是谁。
蒋津隅顺着台阶坐下,脑子很混乱,心里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就是很烦很烦,但不知道在烦什么。
刚觉得刺骨的冷风,现在却成了唯一能令他清醒的东西,他不知在台阶上坐了多久,才缓缓起身沿着街漫无目的的游走。
他没怎么来过这边,邵应青和他的公司并不顺路,以前都是邵应青来接他,后面都逐渐忙了起来,蒋津隅心疼他,好说歹说才把邵应青说服。
路过美食街,蒋津隅想,他平时会在哪里吃呢?是公司食堂,还是点外卖?或者出来吃。
现在细细想来,他和邵应青好像很久没有说过彼此的事了,或许也有,只是他单方面的。
蒋津隅游到了家里,心倏地狂跳,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很遗憾,所期待的人并没有在家里,他打开灯,此刻精心布置温馨的惊喜都成了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向他的心脏。中间的戒指闪闪发亮,明晃晃的刺眼,像在嘲笑他。
他关了灯,坐在了沙发上,平时觉得柔软的沙发,今天却咯的他生疼。
窗外灯火通明,蒋津隅一夜未眠。
门锁有动静,蒋津隅抬眸往上,是邵应青回来了。
“不去上班吗?”蒋津隅问。
“打算换身衣服。”他脱掉外衣。
“怎么不在外面买?”蒋津隅耻笑,“邵总还缺这点钱?”
邵应青像是听不出来蒋津隅话中带药似的,把衣服脱下来后说:“还是更喜欢家里的。”
“昨天什么日子你没忘吧?”蒋津隅本身觉得没什么,可能就是普通朋友,但现在这个人站在他面前,还对他布置的家里一字未提,就让他感到很生气。
“忘了。”而邵应青只是淡淡的说着,很是理所当然,语气听不出任何愧疚。 “忘了,忘了。”蒋津隅重复着这两个字,他明明该生气的,但他却笑出了声。
“忘了好。”
“对不起。”邵应青说。
“对不起什么呢,你又不是故意忘了。”蒋津隅没有谴责,而是表示理解,“你是大忙人,这种小事你怎么会记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邵应青抱住蒋津隅。
“那是什么意思!”原本毫无波澜的情绪被一个拥抱激起,蒋津隅猛的推开他。
邵应青踉跄着后退,一脸无奈,好像很不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蒋津隅又生气了。
“我都看到了。”蒋津隅眼眶里挤满了不争气的泪,倔犟的控制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好像只要掉下来,他就输了一样,可看两人,一个冷静,一个狂吼,他早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这能代表什么呢?”邵应青摊手,他好像很不理解。
“对,所以我问你。”蒋津隅已经完全哽咽,表情很无助,他也不想像个疯子一样,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能这么冷静自持呢?完全陌生。
“没什么关系。”说完就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