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一觉，不知过了多久，又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拽醒了。
睁开眼，雨滴声不止，窗外还是一片昏红。
她怔怔地望着，露出已经认命的眼神。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晚上六点多了。
饥饿感像一根细绳正勒紧她的胃。
她知道，再不吃东西，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沈妍揉了揉昏沉的太阳穴，目光扫过身旁仍在熟睡的周海宁，最终落在桌上那袋只剩碎屑的饼干上。
她拎起袋子轻轻晃了晃，袋底只剩下不到一口的碎渣。
她毫不犹豫地将碎渣倒进嘴里，又灌了一小口水，努力让那点干涩的粉末在喉间滑下去，奢望着能换来一丝饱腹感。
天色越来越暗。沈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毛毯往身上裹紧，准备继续睡下去。
可就在她刚躺下时，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两人都惊醒了。
“妈的？我刚刚还在做美梦呢！”周海宁带着一肚子起床气，起身就要去开门。
沈妍黛眉一紧，压低声音制止：“别去！”
这几天楼上老是传来惨叫声，说明外面很危险！
在不清楚门外是什么人的前提下，贸然开门只会令他们陷入险境。
周海宁愣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贴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开门！我们是社区送温暖的！”
屋外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周海宁顿时眼睛一亮：“妍儿，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沈妍简直无语。这男人是饿昏头了吗？
这种鬼话也敢相信。
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周海宁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黄毛和一个瘦子，手里都拎着钢棍，脸上写满了戾气。
“操，等这么久才开门，你俩睡死了啊！”
黄毛毫不客气地挤进来，四下打量一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朝着瘦子喊道：“二狗，记上2103是一男一女，没多余物资。”
“得嘞！走，下一家！”
两人伸了个懒腰，刚要转身，却被周海宁拦住了。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
黄毛一脸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将他推到墙上，“关你屁事，滚蛋！”
周海宁却不死心，强装镇定地凑上前：“你们不是来送温暖的吗？温暖呢？”
黄毛和瘦子相视一笑，嘲讽道：“你是傻逼吧？说什么信什么？”
这番羞辱让周海宁涨红了脸，可他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两位大哥，你们有没有吃的？我可以买！”
“哦？”黄毛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这个斯文男人，“吃的倒是有，不过你拿什么买？”
“钱！我有很多钱！”周海宁激动地掏出钱包，把一叠钞票全塞了过去。
一看是钱，黄毛顿时没了兴趣，张口就骂：“你屎吃多了吧？这世道要钱有个屁用！要么拿水换，要么拿女人换！”
“女人？”周海宁脸上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指向沙发：“对！两位大哥！我用这个女人换食物！”
沈妍听到这句丧心病狂的话，猛地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骂道：“周海宁！你这个混蛋！”
她一直保持沉默，就是怕引起外人的注意。
现在人都要走了，周海宁却主动把她往火坑里推。
“沈妍，老子给你脸了？以前买包买衣服，哪样不是我出钱？现在让你报答一下都不行？”
周海宁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顺手按亮了客厅的灯。
灯光大亮，沈妍彻底暴露在两人面前。
“卧槽！刚才太暗没看清，这妞真是极品啊！”黄毛的眼睛瞬间亮了。
尽管沈妍面色憔悴，但身材和脸蛋都是一等一的棒。
绝非楼下那些主动卖身换物资的女人能比的！
“海宁！求你了，别把我交出去....”沈妍手腕被拽得生疼，哭着哀求。
“听话，妍儿，我不是卖你，是交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周海宁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转头和两人讨价还价，“我女朋友这么漂亮，一晚上至少值一箱水和十桶泡面！”
黄毛嗤笑一声，钢棍重重敲在门框上：“你还敢狮子大开口啊？”
他伸出五根手指：“两瓶水，三根火腿肠，爱换不换！”
周海宁看着那根生锈的钢棍，不甘心地点头：“行吧.....成交。但明天你们得让她安全回来。”
黄毛冷笑一声，用手肘捅了捅瘦子：“东西给他。”
三言两语之间，沈妍就被交了出去。
她瘫倒在周海宁脚边，痛哭流涕：“海宁！求你了，别卖我....你知道他们有多狠，我会死的啊！”
周海宁别过脸，紧紧攥着刚到手的火腿肠和矿泉水，深吸了好几口气：“妍儿，我....我明天一定来接你！”
“海宁！你为什么....”沈妍的哭声支离破碎。
黄毛看烦了，一脸不耐烦地上前揪住沈妍的头发，把她往外拖：“臭婊子，老子可是花了钱的！别浪费老子时间！”
沈妍本就饿得虚弱，根本无力反抗黄毛的粗暴拉扯。
就这样，她被硬生生拖到门外，瘦子利落地捆住她的双手，将她按在墙上。
黄毛凑近嗅了嗅沈妍的脸，随后戏谑地看向周海宁：“走吧美人，跟你男朋友说再见！”
经过刚刚的挣扎，沈妍已经心如死灰，低着头，忍不住地啜泣。
见她没反应，黄毛冷哼一声，拽着绳子就往楼上走。
目送沈妍的背影，周海宁眼眶通红地用力揪住头发，嘴角抽搐几下，突然追出门外，朝着沈妍的方向大喊：“妍儿！坚持住，我明天一定来接你！”
....
走出一段距离后，黄毛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妈的，都把女人卖了还装深情，真恶心！”
瘦子叼着烟，深表同意地点头：“管他呢，反正今晚老子要好好爽一把！”
“爽归爽，可别玩死了！”黄毛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这妞长得标致，等咱俩玩够了，再转手送给老大，肯定能捞笔大的！”
瘦子一听，眼睛都亮了：“嘿，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刚好昨天那个女人被玩死了，现在送个极品过去，咱俩说不定能混个管理层当当呀！”
两人勾肩搭背，脸都笑烂了。
而被他们牵在身后的沈妍，却仿佛正一步一步走向地狱，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痛心疾首。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人，如今竟用两瓶水和三根火腿肠，就把她卖给了魔鬼。
黄毛二人组牵着虚弱的沈妍，又陆续敲了几户人家的门。
除了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外，这一层的住户几乎都空了。
就在两人纳闷这一层怎么这么冷清时，他们的脚步正好停在了2203门前。
砰砰砰！
“有人吗？社区送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