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被凛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脸呆滞,随即一双明媚的桃花眼中迅速积蓄起泪水。
凛疑惑地看着她的妈妈,小小的脑瓜转动着思考着现在的情况。妈妈在哭,她意识到,是因为她刚才亲了妈妈吗?可是凛能感受到妈妈是开心的,那为什么还会哭?
幼小的凛还不知道有一种情感叫喜极而泣,伴生灵默默替凛解释道。
凛虽然不懂为什么,但她不想让妈妈继续流泪,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一昧用手摸去妈妈眼角的泪,却发现越摸泪越多,流得越快。
不一会凛的手和妈妈的脸都湿漉漉的。
“咦,怎么这样?”凛无辜的眨巴眨巴碧眼,一脸无措与困惑,怎么结果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没等凛疑惑太久,一个温暖泛着香气的拥抱袭来。
“好舒服啊!”凛轻叹,这个怀抱是如此的令她感到安心,她晃动着头蹭蹭,朝妈妈表达她的喜爱。
早在凛将脸托进她手中的那刻起,她就察觉到今天的凛有点不一样,心中泛起隐秘的期翼,暗自期待事情会朝好方向发展,不过…哪怕还是同从前一样,她也不会有任何失望。
凛是她的孩子,这一点将永远成为她爱她的理由,她从不认为凛有问题,只是迟缓内向罢了,江雪自认为以自己和丈夫的能力,能提供给她足够优沃的生活,哪怕一直这样都可以。
可真的当凛能回应外界,能呼唤她,向她撒娇,对她亲昵时又无可避免开心到流泪。
凛稚嫩小巧的手轻轻摸去她眼泪的那一刻,同凛一样,感受到她对亲人的关心,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她。
楼下的佐藤久久不见妻子下楼,疑惑的找了上去,推开门,就是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妻子明艳的脸还沾满泪水。
“这是怎么了?”他惊呼一声,担心的朝她们跑来。
江雪听见丈夫的呼喊,哽咽的向他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边讲着男人眼里也开始含着热泪,直到讲完男人也默默的,掉下大颗大颗的泪滴。
见此的江雪反而冷静下来,将怀里的凛塞给佐藤,充当安抚物的凛发现自己从妈妈怀里挪到了爸爸怀里,怎么转移的她并不关注。
只还是重复先前的动作,一点点摸去爸爸的眼泪,刚才的手还没干,擦的效果更加不明显了。
凛见状求助般的望向妈妈,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一双泪眼婆娑,另一双则单纯清透。这一刻,心中的触动感是如此的明显。
江雪拿了张纸,揩去佐藤的泪,又耐心宽慰着他,凛也再次发挥安抚物作用,母女俩合力之下,终于平复好佐藤的心情。
“天呐!”伴生灵看到这个接力哭泣真的有被震惊,这就是书中说的反派大家庭吗?哭包大家庭的称号感觉更适合她们一家,这里面最坚强的竟然是凛这个刚醒的小幼崽。
“不愧是未来的邪恶大魔王,就是这么的有魄力,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当这个家庭的支柱了,果然是不得了呢。”得出这样结论的伴生灵自豪想着。
……
等一家三口都平复好心情,才想起下楼吃饭。鉴于下午佐藤见到凛奇异的走路姿势,为安全起见,就由他抱下去了。
佐藤满意的承担了这个任务,凛小小的肉嘟嘟的身体靠着他,如同一个小火炉,暖呼呼的,抱在怀里连带着驱散了他身上的凉意,整个人也变得暖洋洋。
“凛宝贝就是我们的福星吧,实在是太厉害了。”佐藤寻着莫名其妙的由头夸赞道。
随即一个亲亲落在凛脸颊上,被亲的凛也以同样的方式向他反馈——响亮的啵的一声。
父女俩也借此亲昵的互动起来。
直到深夜,到凛该睡觉的时间了,虽然下午睡了,但小孩子还是得按时早睡,才能长高高。
凛在妈妈爸爸的陪伴下,很快进入梦乡。夫妻俩看着熟睡的孩子,一个在一边留下了晚安吻后才离开。
夫妻俩并没如往常一样回房间进行她们的夜间生活,而且一反常态地端坐在客厅,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证明。
一沓房地产证书,一些银行的存折,大大小小的各种银行卡,还有些两家祖传的首饰以及凛出生时长辈送的贺礼。
夫妻俩深夜不睡觉,就在这清点财产。江雪想着不一样的女儿有不一样的养法,先前的凛相比于绝对优沃的物质条件,更需要母父的陪伴,江雪和佐藤尽可能的减少工作,陪凛生活,而现在的凛除了足够的陪伴,还需要丰富的物质条件,她值得最好的一切——这是她俩在今晚产生的共识。
所以才在深夜,本该睡觉的时候在这清点上这些之前她们不在意的东西,在对家中的财政状况有了大致了解后,江雪处于一种从未有过的内心激昂的状态,迫不及待为凛未来美好生活打好基础,同样斗志满满的还有佐藤,在未来他仍会是家庭主夫的形象,但同时还得继续他的艺术创作,为女儿的优沃生活添砖加瓦。
睡梦中的凛还不知道她妈妈爸爸的雄心壮志呢。而命运的齿轮因此转动得更为剧烈。
果然第二天,凛早早的就清醒,她还记得昨天她那奇怪的姿势,这次她反复的练习,终于掌握了控制身体的主动权。
像是刚装上四肢的机器人,简单的熟悉活动一下,立马就开始投入使用。
凛翻身,双手扒在床沿,脚尖颤颤巍巍试探着触地,平稳落地后,整间屋子就成了她的爬爬乐园,这是什么,好奇,爬过去摸一下,那又是什么,也好奇,爬过去摸一下。
不一会屋内大大小小的物件都被她摆弄个遍,感觉地板都被她擦得铮亮几分,就差没把天花板的灰擦下来了。
佐藤推开门,见到的就是屋内摆件乱七八糟,遍地都是的场景,而显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凛。
然而他半分恼怒都没有,翠绿的眼中里全是欣慰,像是十分满意大清早就活力十足的凛。
“真是太厉害,把房间弄成这样,都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誒,这么早就醒来,一定是很无聊难耐,对吧。”佐藤自如的替凛找好借口,踮起脚尖,灵活绕过地上的物品,抱起凛下楼,顺便夸赞一番他的凛简直是天使宝宝,早早醒来,没人关注到她,也不哭不闹,怜爱了~
伴生灵听到这话震惊于他良好的自洽能力以及对凛的纵容,不过话说在这样的家庭她一定会好好的长大,伴生灵感慨到。
楼下,桌上已经摆满佐藤做好的早餐,江雪也在,不过看架势快要结束了,见凛下来,眼神一亮,她如同玩偶在俩人怀里交替。
江雪对着可爱的凛亲昵的贴贴,又是捏脸颊肉,又是亲额头的,她白嫩的脸上都不可避免的沾上口红印。
凛也不反抗,任由妈妈动作,自个找了舒适的姿势窝在她身上,她享受着妈妈的亲近。碧绿的眼都舒服地眯在一起,满头的金发肆意铺散着,舒适又懒洋洋的神态活像只晒饱太阳的小猫。
可惜腻歪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江雪终究还是得出门工作。
在妈妈出门后,凛就又转移到爸爸身上。
佐藤协助凛吃完早饭,也要送凛到今天她“工作”的地方——幼稚园。
可别忘了,凛她还只是个3岁的小孩,去幼稚园就是她的每日修行。
乖乖换上幼稚园制服,再扎上个对称的双马尾,佐藤牵着凛的手出门了,一路上凛在脑子里询问伴生灵幼稚园是个什么地方。
“大概是集中存放幼童的地方吧。”它解疑,“当然,这也会是你打响恶役名头的第一站。”
凛只大概懂了前半句话,但这不影响她跟着爸爸一起去。
把凛送到幼稚园门口,佐藤摸着她的头,如同往常般轻声交代:“要好好吃饭,不要害怕,下午的时候我就来接你了,好吗?”
凛乖巧的点头,随即就被在门口等待的一位老师接走,她离开前还颇为潇洒地冲他挥手告别。
佐藤就这么目送着凛,直到她彻底进教室。
深吸几口气,克制地压下眼中的泪光,向另一位老师特别交待了凛的情况。
因着她们家这片地段不错,房价也高,所以这是个推崇精英教育理念的私立幼稚园,但由于先前凛的情况特殊,夫妻俩并未想让凛贯彻这种想法,她们只希望她能好好长大就好,选择这里也是因为离家近。
佐藤时常拜托老师对凛多注意些,是在吃饭和人际交往上,并不强制要求凛交朋友,仅仅是希望她每天吃饱,不被人欺负,安稳的度过在幼稚园一天就行。
对老师而言,相比于其他家长要求的密切关注自家孩子的学习进度,凛的轻松得多,尤其是她一向沉默,最擅长的就是躲角落里装蘑菇,是个让老师也会怜爱的孩子。
如同NPC的对话,每天在上学时都会发生,佐藤和老师已经习惯了,并且事实上凛在学校不会出任何差错。直到——今天,这种固定模式即将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