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国王朝末年,老皇帝年老糊涂逼死了正值壮年的太子致使诸子夺嫡,天灾**横行皇帝却只顾享乐沉浸在盛世王朝的美梦里。
后来老皇帝被夺嫡诸子饿死在信阳宫,太后扶持老皇帝最小的10岁小儿登基直接导致了五王之乱。
五王之乱致使北方陷入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诸位王爷只顾着争夺帝位,哪里还管百姓的死活。
中原大乱,北蛮趁机入侵,京城被围太后和小皇帝来不及号召勤王就被北蛮掳走,之后北蛮虽然被打退,但搜刮走了无数人口和钱粮,且皇城被攻破皇帝被掳走,大岳国在名义上已经国灭。
老皇帝驾崩前就已经天灾横行,几个王爷争夺帝位,北方战乱不休烽火连天,南北各州府接连有起义军竖起起义大旗,十年之后各有人杰分别统一南北两方,最后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
从老皇帝死到南北方分别一统一共用了十年,南北对峙不知道几年,小说结局没有提到到底是江南氏族门阀支持的南朝还是割据军阀出身兵强马壮的北朝最终定鼎天下。
不过小说女主最后成为南朝的王后,故事主要是讲她和南朝皇帝的爱恨情仇,小说是围绕女主展开的,对于其他背景风物描写的不多。
池鱼看小说的时候也是看看开头结局,中间内容走马观花没有细看,早知道要穿越她就全文背诵了。
见池鱼自责内疚的皱眉,池堂抬手摸了摸池鱼的脑袋宽慰,“好了,别难受了,能知道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时隔几个月还能记住这些就谢天谢地了,谁能预料到咱们会穿越呢!”
池堂把夏夏放回驴车车厢里,低声安慰了几句小家伙,这才骑着骡子让池鱼驾着驴车跟上。
夏夏很乖,看见舅舅这个主心骨在安全感重回,倒是乖乖的坐在驴车里,虽然道路颠簸,但是巴拉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大人也没有哭。
池鱼驾驶着颠簸的驴车跟着池堂,“哥,咱们这是要去县城吗?”
池堂点头,“咱们先去曹家,也就是这个世界大姐的夫家,来之前我就已经动员曹家收拾东西准备了,势单力薄的出去逃难逃荒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说话间,池堂突然转头询问池鱼,“小鱼,地震后会发生瘟疫的事你跟村子里说过了吗?”
池鱼一怔,随即咬着唇低下头不敢看池堂的眼睛,“没有,我怕说了就出不来村子了,我都是说带着孩子去县城找你们的,没敢说有瘟疫要逃跑。”
池堂勒住了缰绳,池鱼也跟着停下。
见池鱼心虚的模样,池堂安慰道:“小鱼,你不用自责,你是女孩子带着更小的孩子有顾虑是对的,不过一句话的事,我骑着骡子去说一声,不管如何占了这个身份给村民们提醒一声也算尽了心。”
池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咬着唇,或许她应该说一声的,只是当时人生地不熟,她又慌又害怕没敢多嘴,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当妖怪烧了,或者当她妖言惑众拿石头砸死她。
这是封建愚昧落后的古代,容不得她不谨慎。
虽然道路崎岖,但刚出村子不远池堂骑着骡子脚程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
县城距离草坝村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因着地震的缘故虽然有乱石枯木拦路,但城外道路宽阔也不算难走。
一路上能看见房屋倒塌树木折断,还隐约能听见哭嚎声,池鱼看着灾难后的场景脸色越来越难看苍白。
百姓真是太难了,稍微有点天灾**就是家破人亡,古代的老百姓抵御风险的能力基本为零。
越靠近县城房屋倒塌的情况倒是越来越轻,可能是因为县城里大部分建筑都是砖瓦结构,抗震能力较强,没有村子里的泥巴茅草屋那么脆皮。
曹家是商户出身,曹父更是多年跑商挣下了偌大的家业,还用半数家产为儿子捐了个不入流的小官。
官职虽小,但终究是官,是士农工商里的士,本来曹家从曹壮这一代就可以慢慢摆脱商户出身的缺陷慢慢往上爬,但一场地震后终究是一场空。
曹家为了方便做生意,房屋铺子大多都在一条街上,跟着跑商的伙计们也住在同一条街。
街上的房子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歪歪扭扭不能住人,但到底比村子里情况好些,没有彻底沦为废墟。
前晚地震之后,比较警醒的人逃出来之后就帮着挖掘埋在倒塌房屋中的人,几场余震之后虽也有伤亡,但起码活着的人都挖出来了,免不了受伤,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曹家跟着跑商的几个伙计家里也有伤亡,但几个伙计都没事,平常跟着跑商都很警醒,地震一开始就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起挖掘救人。
损失最大的反而是曹家,除了曹父几个主人都死了,真是时也命也。
曹家的三进大院倒了三分之一,没倒的也歪歪扭扭看着就很危险,因为姐姐的缘故,古代版池鱼来过很多次曹家,看见曾经精致华丽的宅院变成这样也是唏嘘不已。
包括曹父在内,受伤的人员都只能待在院子里新搭的简易棚子里,剩下的下人伙计在废墟里挖着还能用的生活用品。
池堂带着池鱼和夏夏走进曹家院子,也没有人惊呼,只是依旧忙碌着,只是看见池鱼怀里的夏夏时流露出几分庆幸。
幸好啊幸好,小小姐还活着,老爷为了孙女也能支撑住,偌大的曹家还不至于散了。
在一开始受伤的时候因为剧痛老爷虽然虚弱但精神头还好,谁知道在下人探听消息知道衙门因为地裂整个掉入了地缝,里面的人都没了的时候直接就倒了下去,若不是温大夫施针救助及时,怕不是立即就要跟着儿子去了。
曹家仅存的下人都知道,现在曹家的一切事宜暂时被托付给了少爷的内弟池兄弟和刘管家,但刘管家因为儿子跟着少爷死了精神头有些恍惚,一直很沉默,诸事还是池兄弟拿主意。
池堂带着池鱼和夏夏来到院子最中间,几个木板搭成的一张简易木床上半躺着一个面色灰败的老者,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年纪。
此刻老者正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夫把脉,池鱼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躺着的老者是曹父,他的年纪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只是遭受打击太重,一时间承受不了就变成了这样。
大夫把完脉低声吩咐了几句旁边端着药碗的婢女,转头看见走近的三人这才舒了口气。
“老曹啊,我就说你家孙女吉人自有天相,你得振作起来,将来看着孙女招赘,再生几个大胖小子继承曹家的门楣,你可不能这么消沉下去,好好将养才能好起来。”
大夫对着半躺的曹父宽慰,虚弱的曹父灰白着脸色,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池鱼怀里活蹦乱跳的小娃娃,重重的长长的舒了口气,无神的眼睛仿佛一下子有了神采。
曹父心里有了盼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温大夫,曹叔没事吧?”池堂上前一步小声询问。
温大夫摇头,背着药箱领着几人出来几步才有说话,“暂时没事了,看见孙女没事老曹的心气儿就不会散,慢慢调理就能恢复,老曹这人就惦记着曹家香火,一时不会有事的。”
说完温大夫叹了口气又道:“老曹这是急火攻心伤了根基啊!”
曹家三代单传,如今竟只剩下一懵懂女童,也难怪老曹承受不住。
池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低声说,“温大夫,药庐那边的草药就劳烦您多费心了,还有您得赶紧收拾,若是人手不够就来这边叫人,我们后天一早准时出发。”
温大夫也不浪费时间寒暄,点点头就赶快回家去收拾东西了。
池鱼在旁边听了半天,发现自己大哥竟然能说服一位大夫跟着一起去逃难,实在很离奇。
“哥,你说怎么说服这位温大夫相信你的?”
池堂压低了声音,“古人很聪明的,温大夫祖上行医好几代,是知道大震后有大疫的,这场地震死了好些人,我一说他就相信了。
而且温大夫家里还有女儿外孙女要养,自然不会有留在这里牺牲自己。
大夫也是人啊,哪有那么多舍己为人的圣人!”
池鱼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一路上有个大夫总是好的,尤其是面对即将到来的瘟疫。
池堂看着温大夫的背影补充道:“其实温大夫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这两天谁家有个伤患或者头疼脑热他都免费去看,收拾家当的活计都是女儿和外孙女在干,身为大夫也没有只顾自己家,在这个时代这种人比较难得了。”
池鱼默默不语,她并不觉得要温大夫这个医者留在北槐治病救人才是正确的,自私的人才能活的更好,但人性都是复杂的,像温大夫这种有私心之余还能保持善心的人已经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