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最先点头,谢煜舟向来跟随她,自然也默认参与。青杏与陈默对视一眼,先后应下声来。咕哒从一堆食物中冒头,吵着闹着要当裁判,闻人熹则笑着说“好好好”。
圆桌上欢乐气氛正浓,唯有端木听竹不乐意,他跳出来抗议:“不是,你们又不让我喝酒,这游戏我怎么玩儿?”
青杏瞥他一眼,将一杯石榴汁推到他面前:“你喝这个。”
“我不!”端木听竹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他坚决抗争到底,“这不公平!”
沉晚笑他:“谁让你年龄小?若是喝出个什么事儿来,木生长老肯定要将我们捆起来斥责一番。”
说不定还会给掌门告状,她可不想被掌门师尊罚禁闭。
端木不服:“你们不也只比我大个三四五六岁的,就在那儿自视甚高瞧不起人!”
一向沉默的谢煜舟出声:“比起你,还是略大点。”
端木“嘿哟”一声,来劲儿了,他捏起一张符纸,高高举起,威胁谢煜舟:“师兄真是为老不尊!年龄大又如何?敢不敢来和我比试比试,谁的能力更大!”
比武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由着他们瞎胡闹,游戏恐怕就玩不成了。
于是青杏清了清嗓子,在桌底下轻扯陈默衣袖,向她投去诚恳求助目光。
这几月来,她早就看明了,或许是大师姐太过威严的缘故,端木听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陈默。
陈默对上青杏目光,心中会意。端木就坐于她身旁,她微微伸手,就轻松夺去后者手中符纸。
她轻拍端木肩膀,宽慰道:“酒不好喝。你可当裁判,挑他们错处。”
端木冷哼一声,但到底还是收敛些许,不再吵闹。
闻人熹方才一直在笑着看热闹,现下见大家都安静了,这才开始缓缓宣读游戏规则:
“这游戏玩来简单,与其说是‘击鼓传花’,不若说‘飞花令’更为合适些呢。只是我将它稍微改动些许,由咕哒起头,”闻人熹轻点咕哒额头,接着道,“它将说出一个诸如‘雨’‘花’之类的词,下一人接着念出带此字眼的术法,若是谁卡壳了,请自罚一杯哦。”
青杏问道:“什么术法都可以么?”
闻人熹笑答:“什么都可以哦。”
青杏点头,脑中已开始飞速查找自己看过的书本。
读了这么久的书,这次总算能派上用场。
咕哒轻咳两声,它飞到上空,扫视下方六人:“那我开始了!”
大家自觉开始拍手,咕哒在有节奏的拍手声中不怀好意地笑着,就在青杏手都快要麻木时,它倏然开口:“第一个,水!”
沉晚立刻接话:“蛟龙戏水!”
谢煜舟只犹豫一瞬,便紧随其后:“江潭落月。”
“你为何用我的剑法招数?!”沉晚不干了,她举手向咕哒告发,“师兄耍赖,他说的术法里并不带‘水’字!”
端木附和:“就是就是!”
咕哒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我同意沉晚的说辞,谢煜舟罚一杯酒!”
谢煜舟没说话,只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游戏继续!”
拍掌声四起,这下轮到端木听竹,他憋了半天,脸都涨红,却怎么也想不出带有“水”字的符咒。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他舔舔嘴唇,最后只是弱弱道:“……花钱如流水。”
包间内吵闹声骤然停止,沉晚爆发出第一阵笑声,咕哒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闻人熹无奈地摇了摇头,端木听竹缩着脖子,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青杏停下手中动作,她挑了挑眉,挥手将端木方才推来的石榴汁运了回去,同时开口,语气里都是笑意:“自己喝吧,同桌师弟。”
端木听竹:……
他一脸忍辱负重,“咕噜咕噜”喝下果汁。
咕哒擦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期待道:“大师姐,到你啦!”
陈默淡淡开口:“水拳术。”
青杏想了想,紧接着说:“镜花水月。”
最后来到闻人熹这儿,他却和端木一样卡了壳。
咕哒出题实在是有些为难符修和傀修了,带“水”字的剑法阵法甚多,符篆和傀术倒不见得有几个。
于是闻人熹只能无奈低笑,自认倒霉地喝了酒。
见第一轮就有这么多人遭殃,咕哒兴奋道:“继续继续!”
……
喜客来里欢笑声不绝,六人一书灵又玩了半个时辰,到最后甚至都变成了斗嘴吹牛,再无之前规矩。等到圆月爬上树冠,小二都来催促了,包间里却倒的倒醉的醉,只剩青杏、谢煜舟和端木听竹还立着。
看着眼前混乱场景,青杏沉默半晌,最终决定和其他二人分工,先将这些人运回太华山再说。
但她刚开口要叫谢煜舟名字,眼前少男瞟她一眼,随即“扑通”一声倒地,毫无预兆。
青杏:?
“嘁,一个二个酒量这么差,还怕我喝出事呢。”端木一边撑着谢煜舟身体,一边吐槽道,“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
青杏将咕哒装回包里,转身要扶闻人熹。
可喝酒的人各有各的醉法,有沾杯就睡、怎么也叫不醒者如陈默,有一直喃喃自语者如沉晚,还有胡言乱语、表情乱飞者——闻人熹。
青杏甫一碰到他手腕,这人就条件反射甩出一根丝线,青杏面无表情偏头躲过,顺手将丝线绕了个圈,稳稳拴住闻人熹手腕,还牢牢打了个结。
“哎呀,青杏师妹真绝情呢……”闻人熹看她,语气幽怨,“薄情寡义!我之前叫你学我们杀戮道你也不愿,现在还要这般束缚我……”
青杏不欲与醉鬼争论,但眼前人话多如江水,滔滔不绝,非逮着她之前拒绝杀戮道一事不放。青杏最后实在没法,只得解释道:“没有不愿,只是我早已想好修什么。”
“哦?说来听听,我看是什么道,能与我们杀戮相媲美……”
这句话却让青杏犯起了难。
因为她着实没想好要修什么。
前几世都是选来玩玩,若是再修那几个,也未尝不可。
青杏正思忖着,忽然一阵凉风闯进屋内,桌边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映出几人剪影。
她抬眼,看见包间内场景:沉晚正追着要揪端木耳朵,谢煜舟不知从何处寻来木条,一下一下地砍着柱子,陈默依旧睡着,呼吸平稳。
桌上酒菜盘碗早已七倒八歪,还有一瓶开封了的酒壶沿边缘翻滚着,里面的清酒早已被喝完,只有几点液体幸存,被外力挤压着向外落下,一滴,又一滴。
青杏视线顺着酒液向下,在地上那滩浅浅水渍里,看到了自己含笑的眼睛。
她起身,唤出不尽木,抬手落下一道巨型传送阵。
闻人熹正到处找水喝,余光中瞥见身旁座位没了人,以为青杏是要走,便开口唤人:“……师妹不厚道啊,丢下我们自己上山么?”
“没有,我送你们回去。”大型传送阵极消耗灵力,青杏快速念着法决,脚底已经泛起青光。
“端木,将沉晚引过来。”她将不尽木立于原地,转身去拉谢煜舟。
端木依言照做,只是沉晚醉酒后太烦人,他废了好些力气。
传送法阵已经启动,在他们消失前,青杏回头,对闻人熹轻声道:“师兄,多谢。”
“嗯?”闻人熹一脸茫然,“谢我作甚?”
青杏却没再说话了。
等回到太华山,已是夜深人静之时。青杏让端木自行回去,随后将沉晚、陈默拉进屋内,留下已经熟睡的谢煜舟、闻人熹二人,她看了半响,只施了个水火不侵阵,便将房门一关,睡觉去了。
第二日清晨,比野鸡还要先发出鸣叫的,是来找青杏的九衢尘。
他此次出来,只有一天时间,本就打算用来给徒弟探查灵网的。但青杏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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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他不想打扰她,又怕睡过头,便熬了个通宵,等着天边晨线出现,他原本想着青杏为人勤快,应当也醒了,便借着丑娃娃的身子,艰难来到半山腰。
听雨苑院门没关,他正奇怪着,甫一踏入,就被院子里横着的两个长条物种骇了一跳。
“谢煜舟……闻人熹?!你们怎的在这儿?”他走到两人耳边,大喊道,“太阳晒屁股啦!起床!起床!”
二人陡然惊醒,他们先是被丑娃娃的脸吓了一跳,随后立刻坐起,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问你们呢,怎么在我徒弟院子里?”布娃娃指着他们,斥责道,“两个大男子躺人家院里……成何体统!”
闻人熹愣了一瞬,但他到底是傀修,立刻反应过来,他刚要解释,却被闻声赶来的青杏打断。
“哗啦”一声,木门从里面被打开,青杏看了眼地上二人,转而对布娃娃行了个弟子礼:“师尊,昨夜醉酒,回来的稍晚了些,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在此处。”
“这样啊。”九衢尘看他们两眼,随即挥挥手,“罢了罢了……这说明我徒弟……”
话还未说完,青杏身后又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沉晚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出来,她站在青杏身边,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后笑着对众人打招呼:“早上好啊!”
她瞥见地上的丑娃娃,疑惑道:“师姐,这是你的娃娃么?好丑!”
青杏淡淡开口:“这是我师尊。”
沉晚:……
闻人熹没忍住,将头歪去一边。谢煜舟则是抹了把脸,似是不忍再看。
这还没完,因为陈默紧跟着出现,由于她长得太高,出门时还不小心磕了下头。
她没听见几人前面谈话,甫一看见九衢尘,借着昨夜酒劲,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好丑。”
九衢尘:……
接二连三被人说丑,还都是晚辈,他的自尊心有些受伤了。
青杏只能再次解释:“这是我师尊。”
陈默静立一瞬,随即出声:“抱歉。”
听雨苑里几人面面相觑,气氛诡异。青杏难得感到尴尬,她转着眼珠子,不知该如何和师父解释。
九衢尘则是定定看着几人,被说“丑”是小事,他实在没想到,青杏竟将几人都放进听雨苑里。
日后定不能再让这群弟子喝酒了!
但他平时也没做过什么好榜样,眼下更是不知从何训起,几度欲言又止后,他只能挥挥手,塞给几人一方醒酒汤药单,将他们送走。
沉晚走时不放心道:“师叔应该不会向掌门告发我们吧?”
谢煜舟:“不知道。”
闻人熹睨了眼身后院门,轻松道:“放心吧,九师叔人可好了呢。”
沉晚犹豫:“可是我说他丑。”
陈默:“我也说了。”
二人对视一眼,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听雨苑里只剩下青杏和师父,九衢尘爬到石桌上,抬手点点面前石凳。
青杏会意,过去坐下,这才开口问道:“师尊这么早就来听雨苑,是有要事么?”
“来看看你的修炼进度。”布娃娃将手放在她手腕上,细细感受一番后“哟呵”一声,惊讶道,“徒儿果然天资卓绝,竟都到金丹中期了!”
青杏抿唇:“师尊教的好。”
“我教什么了?你不必谦虚。”九衢尘收回手,“按照灵网状况来看,你突破金丹后期只是早晚的事……”
“但若无‘道’相助,这过程,就会有些缓慢了。”布娃娃仰头看她,“为师闭关前,曾问过你想修什么道,你说还没想好。如今已过去几月,不知徒儿可有答案了?”
他不想自己听起来像是在催促,就又道:“没有也行,不急不急。”
青杏听后沉默良久,就在九衢尘以为她还没想好时,青杏却开了口。
“师尊,我想好了。”她看着石桌上落叶,缓缓道,“我修红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