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慕月抬起头,一脸诧异。
为什么?
上一世的他,不是同意娶永嘉了吗?
为什么这次他的选择会不同?
这次事故唯一不同的……就是嫌疑人。
她立时想明白了。
上一世的她,不知道皇上早就想除掉她。
她死不肯认罪。即便皇帝下旨要送她去凤鸣山道观清修三年,她也自呈即便是被下刑部大牢三十年,也绝不认罪。
她只觉得被软禁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皇宫除了太后和公主,没有任何她留恋的人。太后再疼她,也不能不顾忌老太妃的脸面情分。她不愿太后为难。
可萧珩,大约是知道凤鸣山她必定有去无回,终是向皇帝妥协,答应娶永嘉县主。
这让她彻底失望了。
“殿下,你怎么能不同意呢?你不心疼自家表妹,也要想想大舅舅,他在天上看着你呢。”
“这永嘉县主也是如花似玉,你娶她回家做个侧妃又没什么损失,何苦让她在外面难做人。”
旁人还没发话,崔氏夫妇倒先来施压了。
他们是担心崔珞的事被捅出去,有辱崔家的颜面,耽误将来崔璎议亲。
“珩儿,你当真不愿?”皇帝非常意外,萧珩自来对母亲孝顺,如今竟然要置皇贵妃和崔家的颜面不顾。
萧珩语气里满是无动于衷:“今日点头,来日若再遇到类似的险情,儿臣救还是不救?每搭救一位姑娘,我就要给一个名分,看来再遇到这种事,我应该见死不救,免得给自己惹麻烦。父皇母妃,想看到儿臣变成这样的冷血之人吗?”
“珩儿……”
帝妃无言相劝,萧珩又问永嘉:“还是县主你希望将来遇险,别人顾忌人言可畏,都对你见死不救?”
永嘉县主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是不肯点头,楚楚可怜地拭泪:“没想到殿下这样嫌弃我,反正我的名声已是毁了,将来就由我被人耻笑去吧。”
安乐公主在一旁嘀咕:“那也总比被马蹄踩死好吧。”
“可是此事终究是因为崔氏女而起,皇贵妃和殿下不能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老太妃忽而大怒,指着崔珞不肯罢手。
崔珞忙跪下求皇贵妃:“姑姑,救我!今天的事,我真的没有做过!你相信我!”
崔若飞夫妇也给皇贵妃施压:“姐姐,大哥哥在天上看着呢!若不是他军功显赫振兴家族,当初你哪能嫁给陛下啊?此刻你和你的孩子,怎么能对他的孩子见死不救?”
皇贵妃如同被无形的两股力量拉扯着,身不由己,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萧珩见母亲处在夹缝中左右为难,忽而道:“父皇,儿臣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银针这么隐秘的东西,一旦事发随意抛在马球场上就是,何至于要一直藏在身上被人搜出来?就算是安宁郡主所为,她也不至于如此愚蠢。”
崔珞忙道:“是啊!姑父,我真的是冤枉的!您不能任由臣下欺瞒利用您啊!”
襄王也帮腔:“今日御马发狂险些冲撞了父皇,此事还是不要在这个屋子里草草定案,应该请刑部详细调查。”
“刑部?”崔若飞大惊,“郡主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被刑部调查?”
皇贵妃狠下心道:“她有郡主之衔,刑部不敢对她屈打成招,她身上搜出了物证,嫌疑最大,自然需要配合调查。她若问心无愧,经过刑部调查就能得到清白,否则永远都要为人指摘!”
“去就去!”崔珞抹了一把眼泪,“不是我做的,莫说是刑部,就是三司会审,我也不怕!”
“好孩子,”皇贵妃见她如此坚定,方去了疑惑,扶崔珞起来,给她擦了擦脸,“就是这话,咱们崔家的女儿顶天立地,绝不能糊里糊涂地让人冤枉了去。”
皇帝见此情形,心中有数,高声道:“太后,太妃,朕将疑犯交给刑部,二位可有异议?”
锦阳王太妃见崔家女有皇贵妃和宸王撑腰,如此硬气,自然是别无他法。
只是太后心想,自己寿诞之上出了这样的事,把崔大将军的女儿送到刑部,终究对皇帝与皇贵妃名声不好,为难之际,她习惯性征求慕月的意见。
“月儿,你怎么从进来就没说过话?你有什么主意吗?”
皇帝皱了皱眉,这个慕家丫头行事出格,连珩儿都得罪了,太后全都知道,结果不仅给了她县主的头衔,还如此纵容她。
慕月瞥见皇帝脸色,知道自己这次好不容易从麻烦里跳出来,不该多言。
可是,也许是安宁郡主的一番话与她在上一世所说有些相似,也许是因为她终于明白了萧珩曾经想要护她安全的用心。
也或许什么都不为,只是因为迟来的真相和公道,她不能作壁上观。
于是她轻轻开口:“其实,今日的搜查,还漏了一个人。”
“谁?场上不就我们几个?连珩哥哥都搜身了!”安乐公主急得不行,“你就别卖关子了!”
慕月目光锐利,径直投向永嘉县主。
县主那张凄楚的脸上,一瞬间所有神情全都凝固。
“混账!”若不是年纪大了,行动不太利索,老太妃都恨不得上来甩慕月一个耳光。
“慕姑娘,你怎能如此恶意揣测?难道那马儿是我有意所伤?”永嘉县主泪水涟涟看向皇上,“求皇上替我做主!想不到臣女今日遭此磨难还不够,还要让人污蔑羞辱!”
“此事已经很乱了,安荣县主你就不要来添乱了!”皇帝象征性地斥责了一句,可萧珩立刻反应过来。
他大步上前,平静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愤怒:“既然县主问心无愧,搜一搜又何妨?”
“就是,皇子公主都被搜身了,县主也请吧。”芳嬷嬷反应极快,已经做了请的手势。
永嘉县主不愿意,芳嬷嬷眼疾手快,直接拉开了她头顶的发带,乌发跌落,随之而来的是细微的银针落地声。
“银针?”
永嘉县主死死盯着地上的银针,魂魄似乎一同被芳嬷嬷抽走了。
至此,皇贵妃终于明白,这一切根本不是冲着崔珞去的。她只是一个用于要挟他们母子二人的棋子。
锦阳王府真正的目标,是萧珩。
为了嫁进宸王府,竟然甘冒此险,不惜陷害他人。
皇贵妃一脸愤恨:“锦阳王府真是好手段!”
锦阳王太妃摇着头,坚决不承认:“老身一把年纪,没想到今天还要受这样的侮辱!太后,定是有人陷害永嘉。”
此刻,永嘉县主终于回过神来,哭道:“这不是我的!这银针为何会在我身上?!我是被人陷害的!”
崔珞冷笑一声:“怎么,银针在我身上便是铁证,在你身上便是陷害!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双重标准?”
“好了!”皇帝语气间已经没有耐心,他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作势要离开,“既然你们两个身上都搜出了证物,那就一起去刑部报到。”
慕月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所有人的反应,忽然出声:“永延世子,这银针该不会是你放到县主身上的吧!”
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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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小世子自进殿内就从未吱声,此刻正在疑惑间,陡然被突袭,口不择言起来:“我怎么会放到姐姐身上?我哪儿有那么蠢!”
萧珩立即抓住他话中的漏洞:“所以,安宁郡主身上的银针,是你放的?”
“那也不是我放的!”永延口里急着否认,眼神却已经闪躲开来。
“不是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崔珞怒道,“你应该跟你姐姐一样笃定,骂我是凶手,银针是我私藏的才对!”
“我想起来了!”襄王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走到永延身边,“马儿发性的时候,永延就在我旁边。当时情况突变,大家都顾着看状况,我还担心你来着,结果你却盯着安宁郡主。我还纳闷你怎么不关心陷入险境的县主。是不是那个时候,你趁乱把银针扎进了郡主的发髻里?”
皇帝见永延无措的样子,当即半吓半哄:“永延,你一直是朕眼中的好孩子,你父亲早逝,锦阳王府的王位由你叔叔继承。是朕特念旧恩,将世子之位传给你,等你长大成人再袭回王位。你若今日敢撒谎,朕便罢了你的世子之位,将你丢进刑部拷问!”
天威震怒,永延小小年纪哪里扛得住,当即跪下哭道:“请皇上饶恕,今天的事都是姐姐的主意,我只是听命行事!”
“永延!”锦阳王太妃气得站不稳,拄着拐杖怒斥孙子:“你怎可这样污蔑你的姐姐?你让她将来如何做人?”
永延抹着眼泪,懊恼不已:“祖母,是我没用,我干不了坏事!我对不起姐姐!”
说着,便将他们姐弟二人如何自导自演这场戏,嫁祸给安宁郡主,以谋求与宸王结亲之事一五一十抖落了出来。就连永嘉靴子被马镫卡住,都是她佯装出来的。只因她马术极佳,才敢冒此险。
至此,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太后和皇贵妃已经气得不想多说一个字,老太妃亦无颜面对她们。所有人只看永嘉如何交代。
她的眼泪干在脸上,双眼失焦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只怨恨地盯了一眼萧珩和慕月,便朝殿侧的柱石上撞去。
萧策和永延离得近,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老太妃搂着孙女又是一顿哭天抹泪,哭这孩子自小没了父亲,无人为她计划将来,逼得她只能出此下策。
太后娘娘听得心里难受。皇帝考虑太后的情绪,又顾忌着今日是太后寿诞,自然不能重罚,便只命盛泽传旨,晓谕宗亲:永嘉县主,欺君罔上,攀诬他人,险酿大祸,故褫夺封号,禁闭于府中思过。
安宁郡主岂肯这样轻易收场,欲再陈词,被皇贵妃按住,让她见好就收。
永嘉县主见事情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只得在陛下面前跪地领罪,又跪到太妃面前。
“永嘉不孝,连累锦阳王府,连累祖母一起丢脸。”
老太妃也丢了拐,跪倒在地,抱着她一起痛哭。
太后叹了口气,示意慕月去搀扶太妃起来。她刚走上前俯下身,就觉一阵风扑面而来,下意识后撤,但为时已晚,瞬时天旋地转。
她被狠狠撞倒在地,后脑磕到地上,一阵头晕恶心,眼前一黑。
“慕月!”安乐公主惊叫出声,只见永嘉将慕月冲撞在地,右手向她眼睛袭去。
与此同时,萧珩手中鞭子如长蛇吐信,无声又迅速地卷上永嘉的右手腕,大力一拉将她掀翻在地。
慕月眼前恢复清明的时候,正看见永嘉左手从被缚的右手里接过银针,继续朝她刺过来。
她立即双手攥住永嘉的手腕,夺下银针直接跪坐在永嘉身上,把银针扎进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