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夜看着她紧绷的神色,有必要编谎话解释:“我既受你父亲嘱托自然要看管你,你若懂事些,追杀的人已毙命不再威胁,将来随你去任何地方,我不过问。”
方才拿钱跑路确实是她不对,可面对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三叔”,本能躲开也不算错吧?
讲这么多大道理,真是啰嗦。
裴雪嫣看着他悠然的走进房间,好似自己多想了一般。
她没有关门,低着头小声辩解说:“爹爹阿娘都没了,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三叔?而且,哪有初次见面就同住一间房的?传出去成何体统?”
“你愿不愿意叫,随你。”
江栖夜没再纠缠身份的事,抬手一甩衣袖,房门“咔嗒”一声便自动关上。
他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浴桶,转头问她:“先洗澡,还是先让人把菜送上来?”
裴雪嫣脸颊红了,难为情的说:“唯安自小在山里长大,是散漫了些,的确对很多礼仪不甚在意。可是阿娘也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江湖儿女,该守的礼节也不能乱……”
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栖夜脱掉外袍,随手搭在椅背上,将佩剑放在桌案上,转身就往门外走。
裴雪嫣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看来同房是定了,不过她洗澡时,他会先出去避嫌。
裴雪嫣故意洗的很慢,全身揉搓的皮肤红红的,连长发都仔细揉了好几遍。
上早沾满了灰尘和汗味,此刻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得几乎要哼出声来。
长发披肩,房间里早已弥漫着水汽,地板上溅得满是水渍。
江栖夜在房顶放空许久,回到房间发现还没清洗好,不由得怀疑她又逃跑。
轻轻敲了一下门。
裴雪嫣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中,听到敲门声猛地惊醒:“三叔莫急!再等一刻钟,我肯定穿好衣服出来!”
江栖夜没再催,就站在门外静静等着。
房内不时传来她碰倒桌椅的声响,还有慌乱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下一秒,屏风后的门被拉开,裴雪嫣披着湿发走出来,少女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微怒的看着他,盯着江栖夜故意说气话:“三叔刚才一直在门外听着,这算什么君子所为?还不停催我,我刚才慌慌张张的,都摔了一跤!”
说着,她就撩起右边的衣袖,白嫩的胳膊上,果然有一块淡淡的红印,有点微微泛肿。
江栖夜一时语塞。
他今天特意端着长辈的架子,结果先是被她跑路,现在又被指责不君子,这三叔当得,确实不算合格。
没辩解,而是转身走进内室,抬手从袖中变出一个青瓷小罐。
里面是青宗门的祖传药膏,治跌打损伤最有效,红肿不消半个时辰就能退。
他拿着药膏走出内室时,正好碰到店小二来收拾浴桶,地板很快擦拭很干净。
等房间重新恢复整洁,他才拉过裴雪嫣的手腕,让她坐在椅上,轻轻撸起她的袖子,将药膏挤在指尖,细细涂在红印上。
药膏触肤是微凉的,江栖夜轻轻一涂抹,裴雪嫣倒没有感觉药膏有什么触感。
只是指尖碰到皮肤时,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痒得她心里发颤。。
长这么大,除了爹爹,还没被别的男人这样抓过手腕,小声问道:“三叔……你经常这样摸别人的手吗?”
江栖夜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是没有这样摸过旁的女人,更没有摸过别人的手腕。
除非下山时行侠仗义救人,为了看病人的脉象会碰一碰,其余时候,他连跟旁人说话都少,更别说碰手腕了。
“你这个年纪,最是爱胡思乱想。我之前下山救人,免不了要摸病人的脉搏看病情,自然碰过不少人的手。”
这句话判定是因为知道上一次幻境时,薛莲同样是这个年龄,情感丰富,为了爱情死去活来。
想必十几岁年龄的少女,都是这般情感。
没想到话出口,裴雪嫣生气了。
“哼!”裴雪嫣立刻抽回手,别过脸不看他,带着点小脾气说:“叔总是取笑我!你觉得我是胡思乱想,那我就是胡思乱想好了!不用擦了,疼死我算了。”
江栖夜自然不是真的要与她吵架的,也不会专门与她有情感隔阂。
竟他还需要靠这份亲情让她凝丹,若是真把人惹恼了,反而得不偿失。
他又抓紧她的手腕,语气软了些:“快些涂好,我去让店小二把菜送上来,你先把头发擦干,免得着凉。”
裴雪嫣没应声,却也没再抽回手,乖乖让他把药膏涂完。
一个多时辰前,裴雪嫣在镇上闲逛时已买了不少零嘴垫肚子,可此刻见店小二端来满满一桌子菜,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咕噜”叫了起来。
饿得不行。
她吃着菜,余光却瞥见江栖夜坐在一旁,姿态清雅得像尊神仙塑像,只夹了几口青菜,便起身走到床沿,闭目打坐去了。
直到这时,裴雪嫣心里的最后一点防备才彻底放下。
此男子应该是一个沉迷于武功、修道的道人,长得又仙风道骨,身上都泛着神仙的光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等她吃得肚皮滚圆,让店小二来收拾了碗筷,走到江栖夜身旁,小声说:“三叔,您是长辈,床您睡,我趴在桌子上对付一晚就好。”
江栖夜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站起身,不容置疑的说道:“你睡床上,我要静修,不用管我。”
静修?
要静修一整夜吗?
江栖夜走到屏风外,抬手凭空变出一个蒲团,盘腿坐下,很快便再次闭上眼。
她坐在床沿,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敢真的躺下,头只歪在床柱上,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雪嫣猛地惊醒,瞬间惊醒起身准备走出去。
江栖夜早就听到声音,身形一晃便到了门边,等她走出来已经关好门。
抬头看见她,轻声说:“去睡吧。”
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裴雪嫣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外面是谁啊?是不是……是不是追杀我的人?”
“无名之卒。”
江栖夜说完,转身走回蒲团旁,重新盘腿坐下,很快又恢复了打坐的姿态。
这下,裴雪嫣才彻底放了心。
她走回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柔软的被褥裹着身体,驱散了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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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疲惫。
这是她逃亡以来,第一次睡在安稳的床上,全身心都是安全感。
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江栖夜打坐可以三天不动,能安心辟谷许久不食。
别说一夜不动,便是连坐三日、粒米不进,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寻常事。
师尊常说,他是青宗门里少有的能沉下心性、淡然处事的弟子,这份定力,在同辈中实属难得。
不过,静修时耳朵格外敏感,窗外风吹草动、檐下虫鸣雀啼,哪怕是极细微的声响,都能清晰传入耳中。
是人的脚步的声音。
陈唯安的仇人追来了。
想来也容易,那间破草屋里还留着她的衣物,从山林出来,最近的便是这座镇子。
只要稍微打听,很容易找到客栈。
江栖夜心中了然。
唯安父母的仇人只是武林中人,凡夫俗子,以他的修为,只需随手一挥衣袖,便能让他们毙命。
这次,他没打算动用灵力。
他听到房顶声音,睁开眼睛,轻轻推开房门,身形如落叶般飘上房顶。
月色中衣袂飘飘,他抬手缓缓抽出剑。
房顶上的三人见突然冒出个陌生男人,还这般挑衅地持剑而立。
江湖人讲究快意恩仇,话不必多说,三人对视一眼,便提剑朝江栖夜攻了过来。
江栖夜却只是单手握剑,双脚稳稳站在原地,连身形都没动一下。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剑光闪过,那三人手中的长剑竟瞬时被削成了几段。
碎剑直接飘了起来,轻飘飘地悬在三人脖颈前半尺处的距离。
那三人倒是硬气,竟没露出半分惧色。
其中一人咬牙瞪着江栖夜,不服气地喊道:“我不服!刚才不过是没使出全力,有种再比一次!”
江栖夜眼中闪过一丝淡漠,手腕轻挥,将自己的佩剑扔到一旁,又抬手一拂,空中悬着的断剑顿时“哗啦啦”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一阵轻响。
那三人见束缚没了,也顾不上什么江湖规矩,互相使了个眼色,竟是一起扑了上来,拳脚齐出,想以三对一的优势压制江栖夜。
江栖夜立在原地,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待三人的拳脚快要落到身前时,他才身形微侧,如同闲庭信步般避开最前头那人的拳头。
那拳风带着蛮力,擦着他的衣袖砸在瓦片上,竟震得几片青瓦碎裂滚落。
这般声响,很快惊醒了大半年来始终战战兢兢的人。
江栖夜原本想快速结束,感知到裴雪嫣起身走来。
立刻装作打得难舍难分。
身后两人趁他分神立刻夹击,一人攻他后腰,一人扣他手腕。
过了几招,耐心有限。
江栖夜衣袖反挡飞来的瓦片,长凌飞过去扣住攻来的手腕,轻轻一拧。
几人摔倒。
又伸出掌心,其内力把三人胸口被震得吐出血。
武功彻底被废。
做完这一切,他故意捂住胸口,勉强憋出了一点血。
裴雪嫣连忙扶住从房顶上落下的江栖夜,望着他嘴角的血迹,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哽咽着问:“三叔,你伤得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