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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你又来干嘛?

作者:一口吞只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廊的微光将二人的身形拉得极长。


    月光透过高窗,在青石砖上投下冰冷的光带。


    两人进了书房,萧栩安没来由地心头猛沉,不详的预感攫住了他,他紧盯着谢玉棠,声音带着戒备:“你想谈什么?”


    “辛家旧案,”谢玉棠直命主题,平静说道,“我要参与。”


    “你说什么?!”萧栩安瞳孔骤缩,几乎是立刻厉声否决:“不可能!”


    “姓谢的,你休想掺和进来!”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对方,胸膛因压抑的怒意微微起伏。


    且不说谢玉棠值不值得信任,单是这潭浑水的凶险,沾上就是万劫不复!


    “我绝不会同意!”


    谁知谢玉棠听完后,唇角却只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在夜色中幽深得可怕:“萧将军,你似乎误会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更不是在等你同意。”


    他看着眼前的人,薄唇轻启:“我只是在告知你一声。”


    萧栩安拳头蜷缩又松开:“你凭什么?!”


    “凭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谢玉棠的声音陡然转冷。


    “凭我怕你哪天行事不慎,把自己填进去,顺带连累整个靖安府,害我无辜受牵连!”


    他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萧栩安灼热的呼吸。


    “凭你身后是萧家,我身后是谢家!”


    “你萧栩安想孤注一掷,我谢玉棠却不想陪葬!”


    谢玉棠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萧栩安心底:“若你执意不肯……也好办。”


    萧栩安眸光微亮。


    “我现在就入宫面圣,大义灭亲,总好过日后事发,你我两家落得个满门抄斩!”


    “你——!”


    他究竟在肖想什么!


    不得不说,谢玉棠的威胁非常奏效。


    萧栩安被这番赤裸裸的威胁激得气血翻涌,额角青筋暴起。


    谢玉棠不惧,就这么盯着他看。


    烛光下,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要么合作,要么现在就鱼死网破。


    书房里的寂静被两人间无形的角力撕扯。


    最终,萧栩安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声音干涩沉重


    谢玉棠眼底那层冰霜般的锐利瞬间化开,如同春雪消融,唇角漾开一抹浅笑。


    与方才的冷厉判若两人。


    “萧郎果然识时务。”


    他心情甚好地坐了下来,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慵懒:“那么,从今往后,这东厢院,谢某少不得要常来叨扰了。”


    他看向萧栩安那张写满憋屈和不情愿的脸,“将军晚些可记得和手下们打好招呼。”


    萧栩安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要呕出血来。


    他别开视线,目光投向廊外沉沉的夜色,强压着心中翻腾的怒意,声音冷硬:


    “谢大人说笑了,在这靖安府里,您想去何处,谁人敢拦?”


    他自始至终没再看谢玉棠那张此刻写满春风得意的脸,害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套个麻袋动手揍人。


    至于打人为何还要先套个麻袋?


    萧栩安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对着这张在烛光下愈发显得清俊病恹恹的脸,他该死的确实有些……下不去手!


    只有眼不见,心才不软!


    他背过身,只留给谢玉棠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冷硬背影。


    谢玉棠将他这副强忍怒火气闷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尽收眼底,眸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见目的已然达成,便不再逗留。


    随即起身,望向那道僵硬的背影,施施然道:“夜深了,将军早些歇息。”


    言毕步履从容,踏月而去,身影很快融入沉沉夜色,只留下萧栩安一人独对寒宵。


    冷月浸着未消的郁气在他胸中翻涌,久久难消。


    ——这姓谢的,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另一边。


    李府书房内,烛影摇曳,映得李崇文那张阴沉的脸上沟壑更深。


    他静坐于太师椅中,书案上堆着几卷半开的账册。


    墨迹未干,却透着一股腐朽的铜臭气。


    管家黄六躬身侍立一旁,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书卷的霉味与未散尽的檀香。


    忽地,烛火一晃,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屋内,连窗棂都未惊动半分。


    来人身着夜行衣,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冰冷刺骨。


    “人呢?”李崇文猛地抬头,声音发寒问道。


    黑衣人哑声道:“人……被救走了,第二批追出去的人……无一归返,怕是凶多吉少。”


    “废物!”


    李崇文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架叮当乱响。


    他眼中血丝密布,齿缝里挤出森然寒意:“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都拿不下。”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衣人不敢多言,身形如烟般退去,转瞬消失在门外浓稠的夜色里。


    屋内死寂复归。


    黄六见状,忙上前半步,躬身道:“老爷息怒,切莫伤了身子。”


    “杨知远虽纵使侥幸脱身,估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的老娘、妻儿可都还在咱们手里。”


    “他若还念着骨肉性命,就该知道什么该烂在肚里,什么该带到坟头去。”


    李崇文抬手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眼神疲惫地扫过窗外沉沉月色。


    他身为户部侍郎,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勾当,杨知远经手了十之八九。


    每一笔烂账,每一桩阴私,他都门儿清!


    若非近日风声骤紧,有人暗中查探银碳之事,他何至于走这步棋?


    “原只想让他外出避避风头的……”李崇文忽地冷笑一声,可底下那帮蠢货!竟没眼力劲地会错了意。


    他猛地盯住黄六,目光阴厉,“内鬼……查到了吗?”


    黄六垂首,“人已处置干净。”


    “是账房的老王,贪了几两银子,酒后失言。”


    李崇文疲惫地挥了挥手。


    “罢了……只盼杨知远是个知趣的。”他望向窗外黑黢黢的庭院,喃喃低语。


    似说与黄六听,又似说与自己。


    “若他非要拖着全家下地狱……便休怪本官,不念这十余年的主仆情分了。”


    尾音飘散在烛影里,裹着未尽的杀意与一丝几不可察的悲凉。


    ......


    “头儿,那个......谢大人又来了。”王兵立在书房门口,通报道。


    萧栩安正与杜衡、钟韬二人商议营中事情,闻言话音一顿。


    他眉峰拧紧,像是要把那点烦心事也一并摁死,最终化作一声沉重又饱含不耐的长叹:“知道了。”


    自从两日前被谢玉棠拿捏住把柄,应允了对方参与辛家旧案。


    这厮跑他这东厢院的次数简直比回他自己主院还勤!


    恨不得一日跑个三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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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姓谢的,他堂堂京都名动天下的大才子,年关将近,难道就没个文会雅集、世家宴请要赶?


    就没有堆积如山的公文要赶?


    天天往他这东厢院里钻,算怎么回事?!


    一旁的杜衡和钟韬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两人齐齐抱拳,动作干脆利落,异口同声道:“属下告退!”


    话音一落,两人便麻利地转身退出了书房,最后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两人觉得,头儿和谢大人的“交锋”,他们做下属的还是有多远躲多远为妙。


    更何况……谢大人面上含笑,内心实则腹黑得紧。


    一旦被盯上,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都忍不住后颈发凉,能避则避。


    书房里霎时陷入一片沉寂。


    这安静并未持续太久,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靠近。


    门被推开,谢玉棠那张俊逸出尘、此刻在萧栩安看来却格外刺眼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月白常服,衬得人愈发清贵。


    谢玉棠目光在略显空荡的书房里一扫,径直走向窗边那张铺了软垫的圈椅。


    随后姿态闲适地坐了下来,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


    萧栩安抬眼看向他,语气硬邦邦,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又来干嘛?”


    “隅中不是刚来过?”


    “谢玉棠,你很闲吗?”


    谢玉棠被他这三连问的嫌弃之情逗乐了,非但不恼,反而“啧”了一声。


    他倚靠着软垫,眸子含着揶揄的笑意,直直望向萧栩安:“萧郎,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我分别半晌,这思念之情,自然难以按捺……”


    “停!”萧栩安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猛地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出声打断。


    他一脸嫌恶,“有事说事,别整那套文绉绉的酸腐玩意!”


    谢玉棠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丝“对牛弹琴”的惋惜,面上却从善如流地收起了那副风流作态。


    他正色道:“我祖母从青寿寺回来了。”


    “之前,你我成婚仓促,她老人家当时不在府中,今晚家宴,祖母特意吩咐,要我们一同回府用膳。”


    回……回谢府?萧栩安身体一僵。


    这个消息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他本能地抗拒。


    谢玉棠将他瞬间的僵硬尽收眼底,脸上流露出一丝戏谑:“怎么,将军不会是忘了……我们之间应尽的‘义务’了吧?”


    萧栩安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低头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重新抬起头。


    只一瞬间,便又撞进了一双潋滟含笑的凤眸里。


    他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连带着声音都有些磕绊:“谁、谁忘了!回就回!”


    谢玉棠看着对方挺直腰板,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喉间忍不住抵出轻笑:


    “将军这模样,哪像是要赴宴的样子。”


    “倒像是......要披甲上阵,斩将夺旗。”


    萧栩安被那一笑晃得似被蛊惑了一般,心神微微一荡,忘却了回怼。


    谢玉棠含笑看着他的反应,以及那悄然爬上耳际的薄红,眸色微深,不再戏逗,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谢府又不是虎狼窝,没人能吃了你。”


    萧栩安被安抚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觉得脸上温度更热了。


    怼不过,只能恨恨别开视线,随后有种上战杀敌都比应付谢家那一屋子人精轻松自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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