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组被泄密的设计图,布满虞然名字加工号水印,第二天在设计部私下的群聊里传了个遍。
群聊炸沸,刷屏的愤然声讨,新来的,真不要脸。
从复婚后,虞然每天坐宋霁希的车一起上班。
总监职级有独立的电梯,在地下车库下车后,虞然坚持要走普通员工的电梯。
上班时间,等电梯的员工排着长队,虞然等了几趟才上去。
到了十六楼,虞然出电梯时,办公区不少人从工位站起来,朝他看过来。
虞然低头把自己的打扮看了一遍,确定普普通通,没什么异常。
走到工位边,六组的人朝他围过来,近乎气势汹汹。
“怎么了?”虞然对这阵仗一头雾水。
林诗晚在一个群里看到那几张图,翻出聊天记录塞到虞然手里,小声说,“然哥,你看这个。”
虞然心里一阵慌乱,这些泄密的设计图从他的电脑上发出去,是他狡辩不了的事实。
昨天在会议室并没有提到调查进展,虞然一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图片会传开。
“身为设计师,把别人辛辛苦苦画的设计图泄露给竞品公司,竟然还好意思来上班。”
“脸皮这么厚,怪不得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真特么倒霉死了,上个月老子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奖金全特么没了。”
“哆唯给了你多少钱,说说啊。”
“……”
六组到的比较早的十来个人,聚在工位过道,矛头直指虞然。
其他组围观的同事,或多或少地声援六组。
不知夏刚进设计部,人数又少,一时孤立无援。
虞然本身是社恐不善言辞,加上水印摆在那里,不管他说什么辩解的话都是苍白无力。
面对同事的质疑和谩骂,一时他脚下像踩进湿水泥似的,难堪地僵在原地。
“哗”一声拖开椅子的声音。
林诗晚站到虞然面前,手撑着腰气势丝毫不弱:“昨天已经开董事会了,还没有正式的邮件通报,就说明还不一定是谁干的。”
“这种事有处理结果,公司肯定会发正式的通报,你们不要胡乱猜测。”苏眸加入理论,对吵架一点没在怂的。
付怀柔比较文静内向,她从工位起来,拉了下虞然,“然哥,我跟你换个位置。”
虞然的位置对面是六组的同事。
“非常能理解六组各位同事的心情,只要收集到证据,公司肯定会处理,大家先等通报。”张枫亭好声好气地和稀泥,拿出手机翻出点单小程序,“来来来,我请大家喝咖啡,不用客气随便点。”
六组的人这才勉为其难地散开,但仍然没有打消对虞然的质疑。
虞然感激地朝林诗晚几人道了谢。
不知夏一起创业,朋友一场,林诗晚几人都不信虞然会做出这种事。
林诗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没事。”
几人回了各自的工位。
烦闷地深吸了口气,虞然搓了搓脸颊,给张枫亭转了请咖啡的钱。
颜放敲门进总监办公室时,宋霁希正在倒办公区的监控录像。
除了那组带水印的设计图,没有其他的线索。
如果不是宋霁希坚持认为不是虞然做的,完全可以直接交给法务部走起诉流程。
被组员的奖金问题轰炸得焦头烂额,颜放哀怨地长叹一声,“这还有什么好查的?”
宋霁希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没抬,“什么事?”
“哆唯的总经理想请你吃个饭,打听到我这里来了。”颜放在宋霁希对面的椅子坐下。
版权既然已经泄露,宋氏集团起诉也只会两败俱伤。
生意人不会跟利益过不去,这种饭局的用意很明显,哆唯见宋氏集团还没起诉,无非是想打点商讨一个双赢的方案,让宋霁希放弃起诉。
颜放在行业圈内人脉很广,不少人想通过他搭上宋氏集团的资源。
私底下这种邀约很常见,颜放本来不想理会。
但泄密的调查几乎没有进展,泄密的人跟哆唯肯定有联系,那这个饭局,倒是旁敲侧击的机会。
宋霁希跟他想到一块,皱着的眉松了一下,“吃什么?”
“今晚七点,日料。”
“地址发我。”
颜放效率很高,手指嗒嗒地敲手机,“发了。”
对已婚男人来说,应酬一向是引发家庭矛盾的源头。
宋霁希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把颜放发的地址转过去。
“今晚有应酬。”
“下班和我一起去。”
下班时间,因为走不同的电梯,虞然先宋霁希到地下车库。
虞然穿着棉麻质地的白衬衣和浅卡其色的宽松长裤,搭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
他很适合浅色,给人的感觉像一只不爱动温顺的猫。
不知道要参加的是什么性质的应酬,虞然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会不会穿得过于不正式。
但上车之后,宋霁希只提到吃日料,没有其他解释。
虞然没继续问。
车行驶了近二十分钟,到一家门面低调雅致的日料店。
进门时,有穿木屐的服务生在前面指引,把两人带到客人提前预定的包厢,将木门拉开。
包厢里围坐着近十个人,纷纷站了起来。
哆唯总经理王煊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上前笑容满面地伸出手,“宋总监,幸会幸会。”
宋霁希伸手虚握了下,“王总。”
像是没预料到宋霁希会带人,看到虞然时,王煊先错愕了下,又一脸了然,客客气气地引两人落座。
哆唯很重视这次会面,三个合伙人都来了,另外还有一些年轻的面孔。
宋霁希被安排在主位,右手边是王煊。
左手边本来坐着一位气质干净的男孩,鞠着躬懂事地让出位置,坐到对面去。
虞然不由地看向宋霁希,见他习以为常地落座,虞然局促地挂着社交笑容,在主位左边坐下来。
注意到旁边的女生穿着短裙,虞然将外套脱下来,从桌下递过去给她。
女生接过,笑着小声说了句“谢谢”。
还没上菜,桌上已经摆了不少酒。
王煊旁边坐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腰肢纤瘦,喊“王总”的声音甜得发腻。
那三个合伙人身边各陪着一个漂亮的小情人。
显而易见,王煊打的是,往宋霁希身边塞人的主意。
换平时,宋霁希半分面子都不会给,直接走人。
但今天是为了打探线索,宋霁希冷着脸,接过王煊递的菜单。
虞然早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刚进包厢,他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场合。
但他不知道王煊和几个合伙人的身份,便安静地坐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菜品很快陆续上来,桌子上摆着醒好的红酒,也有日式的清酒。
王煊和三个合伙人侃侃而谈,话题一直无关紧要,且无聊。
他们身边的小情人,体贴又有眼力见地拿过酒杯,倒酒,随时迎合着说几句好听的话,让席间的氛围不冷场。
这种场合心照不宣,话题间少不了不正经的挑逗和玩笑。
虞然如坐针毡,闷头喝了一口味增汤,感觉舌尖发苦。
他没想明白,宋霁希为什么要带他来。
宋霁希收购不知夏花了那么大一笔钱,把他留在身边。
这么看来,对宋霁希来说,他或许确实跟在场这些通过金钱交易的情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才带他来的吧。
虞然抬起头,跟对面那个原本被安排在宋霁希身边的男孩对上视线。
男孩自然地朝他点头笑了下,露出一颗虎牙。
虞然没出息地差点碰倒手边的茶杯,茶水溅到袖口。
抿了下唇,虞然直起上身,拿过高酒杯倒了半杯红酒,轻轻放到宋霁希手边。
他半挽着白衬衣的袖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半露着。
宋霁希话很少,偶尔提杯,随意地喝一口。
高脚杯里刚剩个杯底,虞然又凑过去,添上半杯。
在虞然第三次拿过醒酒器,要往宋霁希杯里添酒时,宋霁希抬手按住他的手腕,用深黑的眼眸看着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用你做这些。”
“啊?”虞然愣了下,余光看到王煊身边的男孩,正用筷子夹着一块青花鱼,挑好了刺往王煊嘴里喂。
这么一对比,他好像只会一味地倒酒,也不会说好听话。
确实不够体贴,也不够识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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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虞然悻悻地收回手,努力自然地笑了下,垂着头拿起筷子。
还没伸出手,宋霁希越过他,夹起一节青花鱼,往虞然面前的碗里放。
虞然绷着肩膀,看着碗里的鱼露出一丝茫然,埋头拿着筷子吃起来。
对生意人来说,酒杯里的喝下去都是诚意,王煊几人很快喝上脸,有了醉意。
一个合伙人搂过小情人的肩膀,不着边际地开始胡吹。
氛围吵嚷、躁动起来。
中途,虞然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王煊本来摸不太清楚宋霁希的喜好,担心宋霁希会反感这一套,看到宋霁希带了人,他一下把心放回肚子里。
也不怪王煊把虞然当成是宋霁希带出来玩乐的情人,他一眼看到宋霁希左手无名指的钻戒,而虞然什么都没戴。
刚看到虞然出包厢,王煊使了个眼色,坐对面的男孩立马起身过去作陪。
菜吃得差不多了,王煊六分醉,是最适合套话的状态,宋霁希耐着心,接过男孩倒的酒,敬了王煊一杯。
其他人三三两两凑着,借着半醉高谈些不用负责的虚话。
虞然回到包厢时,宋霁希左手边的位置上,坐着个长得漂亮笑起来甜的男孩,手里的酒杯装着清酒,不知道说了什么。
宋霁希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点了下头。
虞然怔了下,胸口有些闷。
包厢很宽敞,右侧是一扇落地的推拉门,门半开着透气,外面延伸出去的木质回廊,连着一片日式小庭院。
见酒局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趁没人注意,虞然悄然走到回廊上,深深地呼吸了口夜里清凉的空气。
庭院里亮着几盏落地的小灯,大致照出一条石子路和枯山水景观。
虞然挪了几步,在回廊边沿坐下,刚好被门挡着。
想着等酒局结束,他再进去,刚坐下两分钟,有个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
虞然回过头,是那个王煊身边的男孩白泽阳,他自来熟地往虞然身边坐下,轻快道,“我也出来透透气,哥不介意吧。”
用的不是刚才在王煊身边那种发嗲的声线,是清爽活力的少年音。
虞然一脸诧异。
“基操基操,王总就喜欢听那种调调的。”白泽阳俏皮地眨了下眼,笑着说,“我学播音专业的,今年大三。”
白泽阳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虞然没想到他真的是大学生。
跟王煊的年龄差了一倍多。
虞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哥你跟宋总监多久了?”白泽阳曲起一只脚,抱着膝盖,歪着头看虞然,问得无比真诚。
跟?
虞然摸了下自己的无名指,果然酒桌上都以为他只是跟在宋霁希身边的情人。
不过他和宋霁希的关系确实更像是一场交易。
虞然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说:“没多久,一个多星期。”
“哇,宋总监长得那么帅,又年轻有为,出手应该也很大方吧。”白泽阳满眼的羡慕,听起来特别想立刻就改换门庭。
虞然赞同地点了下头,轻轻说,“嗯,宋总监他人很好。”
“真好。”白泽阳蠢蠢欲动地打听,“那在床上呢?宋总监脾气怎么样?”
虞然呛了下,因为零经验而随口说:“他挺温柔,不会强迫我。”
“哥你也太幸福了。”白泽阳把腿放下,长叹了一口气,“我跟的那位就不一样了,就爱搞折磨人的那套。”
白泽阳凑近虞然,拉了下袖子,露出手腕上几圈红痕,又撩了下裤腿,膝盖青紫一片,他啧声道,“你看,这都昨晚整出来的。”
虞然见这还挺严重的,有些生气,皱起眉低声问:“是他威胁你了吗?太过分了。”
白泽阳哈哈哈笑起来,摆了摆手,大大方方地说,“没有,我也挺爽的。”
虞然表情空白了一下,不解地问:“……不疼吗?”
“疼啊。”白泽阳一脸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拿出手机翻了个科普帖子放到虞然面前,意犹未尽地说,“不疼怎么会爽。”
好奇心驱使,虞然接过白泽阳的手机。
开头就是一张露骨的照片,虞然脸颊发烫,看到一些不太理解的知识点,又忍不住往下翻。
一个潘多拉魔盒,就这么措手不及地在虞然面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