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骤然亮起。
马浩哼着不着调的曲子,随手想把钥匙扔在鞋柜上。
下一秒。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而他日思夜想的苏青竹正从他的书房里走出来。
她那张绝美的脸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双眼睛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火焰。
“苏青竹!”
一声压抑着极致怒火的低吼。
他眼里已经没有那个沙发上的男人。
那是什么东西?一个随便就能碾死的蝼蚁。
他全部的怒火都指向了那个胆敢“背叛”他的女人!
“你他妈敢背着我找野男人!”
“还敢闯进我家!”
“贱人!”
马浩的面孔扭曲,青筋在脖子上突突直跳,朝着苏青竹猛扑过去。
那架势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苏青竹的呼吸瞬间停滞,本能地后退,脚跟却撞上了坚硬的门框。
退无可退。
眼看马浩那只戴着名表的脏手就要揪住她的头发。
一道黑影闪过。
前一秒还安坐在沙发上的陆鸣,身形一晃,已然横跨两米精准地立在苏青竹身前。
【正义铁拳】的力量瞬间冲刷他整条右臂的肌肉纤维。
面对马浩挟带风声的一抓,陆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没有格挡,没有闪避。
他只是抬手。
探出。
擒拿。
他的手掌后发先至,五指精准扣住马浩挥来的手腕。
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间锁死,马浩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焊进一个滚烫的钢箍,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卸得一干二净。
“你……你他妈……放手!”
马浩的瞳孔因剧痛而收缩,另一只手攥拳发狠地砸向陆鸣的脸。
陆鸣看都未看。
扣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向下。
一拧。
一折!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空旷的客厅里炸开。
马浩那只右手的手腕,被以一个非人的角度,生生对折!
森白的骨茬甚至扎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挂着血珠。
“啊——!!!”
一道尖啸刺破空气。
剧痛的海啸淹没了他所有理智。
他抱着那只软塌塌、已然成了一滩烂肉的右手整个人瘫软在地。
陆鸣甩了甩手,好像只是掸掉了什么脏东西。
他没再看地上的马浩一眼。
转身大步冲回电脑前,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屏幕上,那该死的下载进度条,数字定格在99%。
只差最后几秒!
陆鸣眼中寒光一闪,从口袋里摸出另一个黑色的U盘,猛地插入!
【逻辑炸弹已植入!】
【终极格式化指令已启动!】
【30秒后,目标硬盘所有数据将被不可逆转地彻底清除!】
另一边苏青竹的心跳还在疯狂擂着胸口。
刚才那一幕的血腥冲击还未散去。
但她看着地上哀嚎的马浩,再想到那本笔记里的内容,一股滚烫的怒火烧尽了她最后一丝颤抖。
冲回书房一把抓起那本黑色的“狩猎笔记”和自己的手机,快步走到马浩面前。
“马浩,你完了!”
“这本笔记,你电脑里的视频,我们全拿到了!”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剧痛让马浩的脸扭曲变形,汗水混着油脂从他额角滚落。
可听到苏青竹的话,他喉咙深处竟挤出一阵破风箱般的笑声。
“呵呵……报警?”
“哈哈哈哈!苏青竹,你可真是天真得够蠢啊!”
他笑得眼泪鼻涕直流,声音嘶哑,充满了同归于尽的快意。
“你以为毁了电脑就赢了?”
“我告诉你们!”
“我手机装了死穴程序!连着的心跳和GPS!”
“只要我二十四小时没登录特定网站验证,或者我生命体征消失……”
“程序就会自动把我云端备份的所有视频……”
“注意,是所有的!”
“包括你们两个寝室,还有我以前收集的所有‘作品’……”
“全部自动发布到网上!”
他狞笑着。
“到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校花会成为全网男人硬盘里的宝贝!”
“你们的家人,朋友,都会看到你们最‘精彩’的样子!”
“你们只会比我更惨!惨一百倍!一千倍!哈哈哈哈!”
苏青竹手里的“狩猎笔记”,沉重得快要拿不稳。
那种比死更绝望的后果,让她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
陆鸣蹲下身,捡起了马浩掉在地上的最新款水果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需要密码。
马浩忍着剧痛,脸上重新浮现出掌控一切的狞笑。
“别费劲了,最新款的,没有密码,你一辈子也别想……”
话音未落。
他看见陆鸣的手指在屏幕边缘一个隐蔽的位置,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快速敲击了五下。
屏幕,闪烁了一下。
解锁了。
马浩的笑容僵在脸上。
陆鸣压根没理会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那些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文件夹被轻易翻出。
“初级网络入侵”技能,对这些移动终端的系统架构同样是降维打击。
几秒后他找到了一个图标被伪装成天气软件的APP。
“嗯,死穴程序,图标做得挺别致。”
“服务器在境外,用了两层动态加密和虚拟IP跳转。”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想法不错。”
“可惜……”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后门留得太明显了。”
“为了方便你自己随时偷看,预留了一个最高权限的管理员后门。”
“密码居然还是你初恋的生日缩写……品味真差。”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确认卸载“我的天气”吗?】
【确认】
那个维系着马浩最后疯狂的程序,就这么被干脆利落地抹去。
马浩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震惊,再到呆滞。
他看着陆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蹭去,像是要躲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那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预留的后门?
怎么会知道那个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的密码?!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嘶吼着,挣扎着想爬起来抢回手机,
但断腕传来的剧痛让他刚一动,就再次惨叫着摔了回去。
陆鸣站起身。
将马浩的手机、那本黑色的笔记、还有刚刚拷贝了所有罪证的U盘慢条斯理地收进口袋。
他走到已经彻底垮掉的马浩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你父亲马建国的‘香榭丽舍’烂尾楼项目……”
“你们家通过海外信托账户进行的资产转移……”
“还有那栋用来骗取银行贷款的所谓‘捐赠教学楼’……”
他每说出一个词,马浩的呼吸就停滞一秒。
这些……
这些都是他父亲最核心的商业秘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怎么会知道?!
“比起这些,”陆鸣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怜悯,“你那点偷鸡摸狗的视频,屁都算不上。”
他说完,拉起身旁还有些恍惚的苏青竹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客厅的死寂。
是陆鸣握在手里的,马浩的那台手机。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两个字。
父亲。
陆鸣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