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期间禁止外出，非特殊原因不能请假，但每周末晚在结束模拟考核后可以找训导员寻借电话。
闻塔本身没那么多的人需要联系，除了照常给要求回电话的方源例行打个电话报平安之外，偶尔给褚时遇回个电话，询问他们近况，宿白没见他与谁联系过。
方源在电话里百提不厌地重复问题：“狐狸，你还好吗？”
闻塔也总是不会厌倦般温声回复：“挺好的，我不在就没人盯着你不熬夜了，不知道褚时遇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了下个星期回来。”
“所以你承认你又熬夜了？”
“……”
听见对方沉默，估摸着又要恼羞成怒了，赶紧止住话题：“行了不说了，我这里训导员要我挂电话了，你早点睡，我很快就能有假了。”
季风说过，他们完成三个月特训后会转为正式特工，开始正式执行任务。到时候时间分配就自由多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二十四小时封闭式训练。
而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看着二人温声亲密的聊天，宿白在一旁看着总是抿着嘴一言不发，直到闻塔哄着方源挂了电话，他才出声询问：“闻学长和方学长……关系很好，对吗？”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闻塔的眼睛，仿佛固执得能从中第一时间得到答案。
好到什么程度？他也是像我和你一样的关系吗？其他人呢？其他人也会响我和你之间这样吗？
闻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向僻静处，宿白自觉跟上。
闻塔确保身旁没有人，懒散地倚在墙上，奇怪的是经过三个月的军事化管理，换作别人早已脱胎换骨，身上会带着那种特有的精悍干练。
可似乎到了闻塔身上，除了隐隐约约多了分不易察觉的成熟与狠厉，这个人身上总是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
他真的很会伪装，宿白对此整体评价道。
但也是真的能够轻易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力。
他一手插兜，靠在墙上抬头看着这里的星星。
基地远离市区，抬头望去，这片没有遭受光污染的夜空还保留着群星的领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到这个时候还在笑，“别担心，你在我这里的地位暂时还没有人能够争抢。”
宿白确信，那就是以后还是会有人来抢。
“但为了不妨碍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我需要提前跟你说一声，不需要为方源感到紧张。”
似乎是提到方源，他的温柔才会不经意体现一丝：“如果你把我放在心上，也请你把方源认真对待，哪怕是爱屋及乌的关心。”
“为什么？”
“你可以把他当弟弟，当朋友，都随你，”他不再看星星，而是盯住宿白的眼睛，“但唯一要和我保持一致的是，别让他受任何欺负，我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他吃的苦够多了，我不想再看见他再受委屈的样子，可以吗？”
宿白丝毫不避闻塔的目光，仿佛是从他认真而不再轻佻的语气中读懂了什么：“好。”
其实闻塔不说这话他也会这么做，既然他想追闻塔，自然而然会把他身边的朋友纳入己方保护范围。
狼群一向保留着强烈的群体意识，他们会共同抚养族内的幼崽，在宿白眼里，方源其实攻击性和幼崽没什么区别，所以自然而然地，他同样不会让自己人受任何欺负。
只不过他还是看见闻塔这么温柔对别人讲话，心底下意识会感到威胁。
闻塔见他答应自己，便不再多聊，转身打算回去，刚刚结束为时两天的模拟训考核，如果不是强撑着过来打电话想和亲近的人多聊会天，其实现在都会累到立马就回宿舍洗漱休息。
可就在这时，宿白开口道：“你刚刚说他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学长能否告诉我，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你说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暂时无人能取代，我能问一句，能到什么程度吗？”
你能让我得寸进尺到什么程度呢？
闻塔听见这话，随即停止住想要离开的脚步。
哪怕在基地和他共处三个月，在高压的环境下，其实他们二人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说话相处。
一有时间，宿白更多是在关心他的训练成果和受伤情况，其余的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聊。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特训的最后一晚，大家都有些不舍，季风带着其余训导员带头在不远处的宿舍楼下点篝火庆祝，闻塔还能听见舍友和他的兄弟在人群中的豪放笑声。
远处是熙熙攘攘听不确真的庆祝与欢呼，他们身边只有轻微的风声，和不知名的虫鸣。
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们这个角落。
“宿白，你呢？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想追你的关系。”
这几乎就是在挑明他的态度了，几个月间的相处，从重新相见的那天起，二人心照不宣的亲近。虽然闻塔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每次自由选择队友的时候，宿白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
而宿白的举动则更是直白，把喜欢他这几个字在一见面就写在脸上，装看不懂很难。
其实无论是从外貌，品行等各种角度来说，宿白简直就是完美选择，可是……
他抬头迎接宿白直接明了的目光，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还不大的原因，经历过训练后似乎长高了一些，骨架也完全长开了，气质更加成熟凌厉，磨去了初见时余留的一分稚气，如同山丘般隆起的肌肉完美收束在黑色背心下，只等他的回答。
“宿白，我现在的状态暂时还不适合谈恋爱。”
宿白眼中没有退避和气馁，而是立即追问：“为什么？”
“你足够优秀，我也很喜欢你，但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我无法保证给你一个正常的恋爱，所以我们的关系暂时停在这个层次可以吗？”
“什么层次？我们可以继续和平时训练一样吗？我们可以上床吗？”他直言不讳地提出疑问，“我还可以追你吗？”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起那个无法言说的夜晚，闻塔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能闻到酒精的味道和青柠的青涩。
他低头沉思，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宿白提出的问题，良久之后，他缓缓点头，这些是宿白的自由，是他的权益，他没有权利做主否定。
下一瞬间，他被宿白抵在墙上，呼吸声扑在他的颈间，他看着宿白低头——
轻轻吻上了他的嘴角。
“不要拒绝我。”
宿白鼻尖贴着他的，闭眼停顿了片刻，仿佛隐忍过后发现自己无法按耐住的无奈，低头克制地又亲了一下颈窝。
闻塔不受控制地抬了抬头，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
“除了答应你恋爱，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我们暂时就维持到现在在这样的关系，可以吗？”
闻塔当然不会否认他自己对宿白的心动，但他同样也不能辜负宿白的真心。在不确定自己能否给他一段正常稳定的恋爱前，他希望能给宿白更多的选择。他认为，宿白或许只是接触到的人太少了，或许等他认识到了更广阔的群体，或许会遇见一个比自己更值得付出身心的人。
他认为自己无法明确一段爱的恋爱对宿白来说不公平，他认为因为自己以前的事，他不太会爱人，在学会真正爱人之前，他不能给出承诺，只能与别人维持这样一段不上不下的关系。
“那我就当我还没有追到你，这不会是你的问题，我会再接再厉。”
宿白将闻塔的窄而韧的腰揽入怀里，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紧密的身躯因为低沉的嗓音而发生共振，他们完成了一段安静的拥抱。
他的腰好细，宿白想，一只手就能环的过来，这是狐族的天性吗？这么想着，他突然被抓了一把尾巴。
……尾巴？？？
闻塔被抓到现行并没有感到愧疚，而是坏笑地看着眼前的人陡然一惊低头看着自己。
本来刚刚他被抱着的时候手足无措，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因为刚刚的亲密，不自觉半兽化露出了狼尾，蓬松且看起来很好摸，就在他身后摇来摇去。然后……
等宿白猛然将晃荡的狼尾收回去的时候，只见闻塔带着无辜的表情凑近他的耳边，用带着无法抑制笑意的嗓音轻声说道：“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兽化的完整形态时什么感受吗？”
“我迫不及待地想接近你，触摸你，我当时脑子里全是你好漂亮，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狼，你是第一个，跟你睡果然不亏。”
宿白呼吸瞬间就沉了一个度，暗黑的眼眸盯着面前勾人的狐狸，眼底似乎深不可测：“你也是。”
闻塔弯着眼睛低声笑了起来：“谢谢夸奖~”
正好这时陈珂找了过来：“闻塔？季风说下星期派我们出任务，问问你……”
这姑娘还是一成不变的高马尾，训练的时候有男人见她独来独往的一个女生，对她做了个下流手势，并对其出言不逊，还和身边的同行人拍着肩哈哈大笑起来，结果被陈珂当场一人揍进了医务室，闻塔当时比宿白先注意到，在其他人想要伤害陈珂的时候在背后一脚踢过去，加入这场战斗。
他蹲下身抓着罪魁祸首的头发，说：“你再让我看见你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你信不信我先找人把你的想法用在你自己身上？”
最后闹到季风面前，季风听完了全程，又给了那个男人一脚，把人踹出三米远，边吐血边爬不起来，被罚了两个月工资，且被扔去下一次选拔，通过了再来重新从头开始进行实行特工特训。
陈珂还是带着冷冷的眼睛看着他，好奇他们之间的奇怪气氛：“季风说下周一的首次任务你带第一小分队，按照实力分组带队，估计我是你的人，宿白大概率要带领另一只分队，要去S市的一个废弃工厂里，派我们两支分队去试水。具体任务到时候会说，让你提前准备。”
“好，辛苦你了，记得早点休息。”
交代完任务，陈珂不带半点留念地离开，对方才的场景没有半点询问。
“行了，走吧。”
闻塔：抱歉拒绝了你的恋爱邀请并发出保持现状关系的邀请
宿白：再次发起p友邀请，管他的先把老婆拐在身边早晚能在一起的[让我康康]
抱歉抱歉，昨天有点事所以不小心晚发啦[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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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