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深收回视线后，淡声对S大的教授们说了什么。约50米的距离下，拥挤嘈杂的学生们无人能够听见，但梅德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戚深说的是“进去谈”。
果然，下一秒，S大的教授们就转身带着戚深和他身后的几名42区人员走进了科研塔。
“戚教授别走！”、“戚教授——”
情绪高涨的围观学生们哄然涌上，被早有准备的安保阻拦，却也难以抵挡这种热烈的气氛。过了十几分钟，学生们才终于陆续散去。
梅德微垂着脑袋站在原地，额前的碎发落下，令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宿主？】系统808语气小心地问道，【您还好吗？】
片刻后，梅德缓缓勾起嘴角。祂左手的指甲缓缓变得坚硬而长，仿佛尖锐的刀片。
“我要杀了他。”
【宿主！】系统808拉响警报，【宿主，这是您难得喜爱的人类，留着反派有很多用处——】
“你没看到？”梅德危险地眯起眼，“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疏离淡漠的神情，还有毫不停留的背影。
【记得吗，宿主，在离开‘红房子’前，反派让您在回到现实世界后远离他。】系统808安抚道，【反派说，您远离他才更安全。】
【似乎在反派眼里，他表现得不认识您，反而才对您的安全有好处。】系统808说。
“真的？”闻言，梅德皱眉困惑：“为什么？”
系统808：【具体原因尚需探寻。】
“梅德——找到你了。”夏和从远处跑来，弯腰喘气道：“刚、刚刚人太多，你一下就跑不见了，我找了半天。”
“找我？”梅德歪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对，我刚刚一直在找你……诶？都已经这个点了。”夏和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梅德，一起去食堂吗？”
食堂？
梅德看了眼科研塔，面无表情。
“可以。”梅德冷淡地点了点头，“带路。”
科研塔上，戚深和其他人一同路过旋转扶梯旁的落地窗时，瞥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少年站在温煦度阳光中，有和他一样青春活力的同龄人向他跑来，两人交谈几句，而后相伴离开。
戚深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神情。
就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梅德有自己的朋友，相对平静的生活。
这是当然的。
……
和他不同，少年会有很好的人生。
就像所有被守护的人类一样。
*
二十多分钟后，S大红叶食堂内。
【宿主，请模仿主角吃饭的方式进食，不要张大嘴就把所有东西一口吞进肚子里。】系统808嘱咐道，【切记，只吃人类能吃的食物，餐盘不能吃，筷子和勺子也不能吃！】
好吵！
梅德烦躁，完全没看自己的餐盘半眼，也没吃任何食物。
在祂看来，人类的食物实在无法理解。
“呃……那个，梅德。”几分钟后，夏和终于顶不住了：“你……就是……”
夏和涨红了脸，努力憋出一句：“这间食堂的菜合你胃口吗？”
“还行。”梅德冷淡。
“嘿，班长大人。”突然有人从后面弯腰搭上了夏和的肩，“你刚刚跑到哪去了？一直找不到人。”
“啊，安德烈。”夏和侧过脸看见来人，“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梅德。”
看见梅德的第一秒，安德烈眼中闪过几分惊艳，但很快又变为警惕。
“梅德，这是安德烈，他也是我们班的——”
“夏和。”安德烈眼底的神色不知何时沉了下来，“你还真是喜欢漂亮的家伙啊。”
“并且喜新厌旧？呵。”安德烈直起身，冷笑道：“那你就在这继续陪着你的新欢吧。”
话落，安德烈转身离开。
夏和明显愣了，片刻后才猛地站起身，想去追又记起梅德还在，一下子手忙脚乱。
“我、我过去看看！”夏和匆忙离开，走了几步还不忘折返回来，跑着把餐盘拿去回收处。
“主角走了。”梅德把筷子勺子一扔，“我也要走。”
人类的食物，恶心。
【您可以像主角那样，将餐盘放到回收处后离开。】系统808的电子音响起。
“这么麻烦？”梅德皱起脸，“不能干脆把餐盘吞了吗？”
祂不理解人类的食物，但可以不尝味道一口吞了，就当是处理垃圾。
【绝对不行！宿主——】系统808给梅德输入诸如“公共场合”、“被拍视频”、“网络传播”等概念。
“麻烦！”梅德炸毛。
【请您尽量低调些。】系统808无奈，【至少在公共场合要低调些。】
“在所有公共场合都要低调？”
【准确地说，最好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需要低调些……当然，并不是说您需要顾忌人类！】系统808紧急顺毛，【只是人类太渺小了，不配见识到您的特殊之处！】
“是吗？”梅德挑眉，“除了戚深？”
【是的。】系统808顺势附和，【除了反派，目前唯一被您真正注视着的人类。】
梅德突然满意了，愉悦地眯起了眼。
“好无聊——去找戚深吧。”梅德伸了个懒腰，“808，看看群聊，戚深现在在哪。”
在夏和问起能否加梅德好友时，系统808紧急将一部手机变到了梅德的口袋里。来食堂的路上，夏和已经加了梅德好友并将祂拉到了好几个群聊中。
梅德发现，夏和拉祂进入的所有群聊都在发戚深的消息，无论是专业群、学院群，还是代课群、打印群、宿舍楼群，所有群聊都无一幸免。
很好呀，这就方便祂远程监控戚深的行动啦。
【宿主，反派目前位于湖畔漫步道。】系统808查看了S大吃瓜群的聊天记录，【群聊中说，有穿着作战部制服的人跟在反派身旁，学生们不敢靠近，大多都围在远处。】
S大吃瓜群中嘻嘻哈哈的消息不断弹出，热闹不已。突然间，有一条陈述句突兀出现。
[有人坠湖了。]
这条消息没引起什么注意，无人回复下，一分钟内就被其他学生的笑闹和讨论顶掉，不见踪迹。
但某种直觉让系统808注意上了发出这条消息的账号。
头像空白，名称空白，个人资料空白……在青春热烈的S大群聊内，这个账号十分违和。
小号？
系统808继续查看，却在看到什么后停顿了半瞬。
这个账号的入群方式，依然是空白——本应显示“以XX方式入群”的地方空无一物，这个账号就如同一个鬼魂般，莫名出现在群聊里。
系统808刚准备向梅德报告异常，就见那个账号又发出一条消息。
[戚深坠湖了。]
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戚教授落水了？？？？？]不在现场的人顿时陷入慌乱。
[不是，好好地在湖边走怎么会落水，有人推他？]
[啊啊啊啊啊不是说有作战部的人在吗，作战部都在做什么！]
[戚教授会游泳吗？人游上来了吗？]
[大家冷静，旁边那么多人在，不会有危险的。]
[哈？戚教授现在还站在湖边和怕旁边的人聊天，谁落水了。]有此时正位于湖畔漫步道的人反驳。
[在现场，没人落水谢谢，造谣的人请问户口本是只有一页吗？]
[搞笑吗这不是，造这种谣有什么好处，我给大家开个直播吧干脆。]
[好欸，正好今天因为有课没能去！]
过了没多久，一条直播链接被甩到群里。
[离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太清楚，但能看到戚教授。]
[感谢——有课人终于也看到现场了！]
[真的没人落水，太好了，刚刚被吓晕……]
突然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急速移动的不明物体不知从何处冲出，直接撞上了戚深！
所有人都愣了片刻，下一秒，现场和线上都彻底沸腾！
“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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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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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