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外的过道通向客厅，还有能看见却怎么也无法接近的玄关。
梅德：“这房子有几层？”
李小二没有应声。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沉默地跟在后面，像是完全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嗞……嗞啦……’
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声响，李小二猛然瞪大眼抬起了头！
这个声音是——
“如果不算地下室的话，这房子可能会有三层吧。”美少年似乎是无知无觉地继续说着，“它有地下室吗？”
“那、那个，”见对方没有察觉到方才的声响，李小二缓慢地扬起嘴角，语气依然小心翼翼：“我们一起，去客厅看看吧？”
“好呀。”美少年语气轻松地应允。
梅德一转身，眼前的景色“唰”地一闪，蓦然从过道变成了客厅！
瞬间改变的场景，在氛围谲怪的红房子内，足以在瞬间造成巨大的冲击和惊吓。
“刚、刚有电流声。”李小二的声音幽幽响起，恶意中透着不再掩藏的兴奋，“你没发现，对吧？”
“电流，电流，你肯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唰——’
刹那间，整个客厅灯光大亮！
‘正面2：房子里没有灯。如果前方出现灯光，立即闭上双眼后退离开。’
【宿主！】系统808警铃大作，【是灯光，您快闭眼——】
来不及了。
强烈的灯光已然笼罩，愈发明亮刺目。茶几、地毯、电视柜、墙壁……客厅内的所有物体都仿佛被白光吞噬消失，就连地面和天花板都渐渐模糊不见。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白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白光！
飘飘然，宁静与舒适，昏昏沉沉的美好……白光将一切包裹，白光将一切接纳，白光将一切融化——白光，白光美好而令人沉醉。
白光将一切包裹，白光将一切接纳，白光将一切融化，白光美好而令人沉醉……白光将一切包裹，白光将一切接纳，白光将一切融化，白光美好而令人沉醉——
白光……白光美好而……
‘噗！’
发尾处的一根头发不知在何时早已延长，在这瞬间化作尖刺，狠狠刺穿了梅德的肩膀！
血液喷出，疼痛瞬间拉回意识，让梅德猛地睁开眼。
不知何时，他已被看不见的力量托举至半空，马上就要贴面碰上附在客厅天花板的顶灯——没有任何犹豫，梅德直接猛力砸拳而出！
‘哗啦——！’
顶灯破碎，梅德在碎片飞溅之中摔到了地上。
梅德撑着身体坐起，面无表情地说：“疼。”
【宿主，您受伤了！】系统808的语速因担忧而加快，【您需要立即止血！】
“小伤而已，眨一下眼睛就会恢复……嗯？”梅德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己仍在渗血的手掌和肩膀处，有些疑惑：“还在流血？”
奇怪，祂都已经眨了好多下眼睛了。
【再次提醒，您已经失去了力量。您依然拥有自愈能力，那是您身体的特性，但失去能量的支持后，您的自愈能力无法有效发挥。】系统808有些无奈，【在全盛状态，您受伤后仅需一瞬就能恢复如初，但现在的话……如果是目前的伤，可能需要一小时。】
“什么东西？根本听不懂！”不理解人类时间的梅德烦躁，“一小时是多久！”
【大概是，您眨眼三千六百次？】系统808说道。
梅德炸毛：“哈！？”
这么久！
【但不用担心，只要从反派处取得足够的可爱值，您不仅能够立即恢复原本的力量，还会变得更加强大。】系统808立即推销道，【记得吗，除此之外，您还会享受到最为美妙的睡眠！】
“麻烦！”梅德捂住肩头的上暴躁大喊，“不喜欢疼！”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讨厌讨厌讨厌——
讨厌疼痛！
【宿主，李小二不见了。】系统808这才发现，【奇怪——808并没有注意到他何时消失。】
【他只是个人类，为何能躲过方才诡异释放的精神污染？】系统808疑惑。
“人类？哦，他暂时还算是吧。”梅德皱着脸，依然捂着自己的伤口。
还是疼，难受，不喜欢！
【您刚才做得非常好，宿主。】见梅德因为疼痛委屈得皱巴巴，系统808开始哄道：【将头发作为‘触手’使用，并利用疼痛让自己从诡异的精神污染幻境中惊醒，而后果断地打碎散发精神污染的顶灯，实在精彩。】
【您居然只用简单的一拳，就能击碎精神污染幻境的源头，这同样不可思议。】系统808继续哄着，【人类在接触到顶灯的一瞬间就会沦陷，但您不同，即使暂时失去了力量，您也能靠躯体的强度给诡异造成伤害。】
梅德蔫巴地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请允许808询问，当时已经沉陷于精神污染幻境的您，是如何控制头发刺穿肩膀的？】
“不用控制。”梅德蔫巴巴的，扁嘴道：“那个是防止沉迷的东西。”
【防止沉迷？】系统808自动换算它熟悉的表述，【您有防沉迷机制？】
“被拉入那个精神污染幻境后，有很舒服的错觉。”梅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太舒服了，它就刺我。”
【……原来如此。】系统808说。
还真是防沉迷机制啊……
“够了，不喜欢这里。”梅德的耐心已经耗尽，也没什么兴致再继续玩耍：“我要立刻找到我的人类，把他带走。”
【当然，这是最重要的。】系统808说道，【您知道反派在哪吗？】
*
戚深无法动弹。
在红房子内苏醒后，他就身处这个房间内，被某种规则力量压制着，全身动弹不得。
明明是属于自己的身体，却连手指尖最轻微的移动，都无法自由控制——他甚至无法感受到身体其他部位的存在。
谲怪的红房子，诡异的存在，动弹不得的无力，磨人的寂静，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所有一切都仿佛尖锐的小刀，一丝一丝地从最敏感脆弱的神经刺下，一寸寸地折磨精神，直至崩溃——
对正常人类来说，或许是这样。
戚深平静地闭目养神，一派从容舒缓。
能把正常人类折磨疯掉的一切，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比不上他曾在23区的经历。
‘嘭——！’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影冲了进来！
戚深蓦地睁开眼，深邃的眼底寒光锐利。
人类？
“他好像逃掉了……为什么被他逃掉了……”李小二焦虑地啃起手指，嘴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他最开始为什么没去餐桌旁……为什么要说餐桌上没有东西……”李小二的视线缓缓移向戚深，渐渐变得凶狠：“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吃你！”
“只要他在餐桌旁坐下、但凡他动了刀叉，你就会真正出现在那张餐桌上！”李小二开始崩溃大喊：“餐桌上的头颅会变成你的头颅，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口一口把你的躯干和四肢吃下去，但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的身体早就被肢\解成十几块！”
“你睁开眼，你哭喊，你哀求，但他不为所动，他一边哭泣着道歉一边继续吃下你的肉，他说规则上写了客人必须把桌上的食物吃干净，他必须遵守规则，他要自保……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李小二目眦尽裂，癫狂着说道：“你该经历的，你也该经历的……你也应该经历的！”
“为什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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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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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房子4